正文 （122）請問你是誰 文 / 霓言

    「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像什麼嗎？」謝思涵勾著唇角，笑著問。

    顧夜寒開著車，看了她一眼，「像什麼？」

    「像電影裡的男主角！」

    顧夜寒輕咳了一下，撩了一下頭髮，「女人都這麼說！」

    「自戀狂！」在顧夜寒生氣之前，她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挺帥的。」

    「這句我愛聽！」

    「不過，為什麼你一開始不出來？害得我被那個胖子嚇了一身冷汗。」

    「誰讓你騙我睡在別的男人家，那是對你小小的從懲罰。」

    謝思涵撇撇嘴，小心眼的傢伙，她不過是開個玩笑，他就伺機打擊報復，真是太可惡了。

    顧夜寒看著她低聲嘟囔的樣子，輕笑不語。

    到了小區樓下，顧夜寒停好車，都謝思涵說：「你先上去，我去買點東西，家裡好像沒什麼吃的了。」

    謝思涵本來想跟他一起去的，因為昨晚沒睡好，今天又上一天班，她很累，就沒有逞強，乖乖的上樓了。

    她拿鑰匙開了公寓的門，一進門聞見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她早上走的時候，客廳裡還特別亂，現在卻特別趕緊，連煙灰缸都擦的跟新的一樣。

    難道是顧夜寒找人打掃了？她狐疑的走進去，在路過客廳，準備去臥室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女人慵懶的半躺在一張梨花木的躺椅上，面朝窗戶，背對著她。

    謝思涵不能看見女人的正面，但是她能憑直覺這個人女人一定很美，她只是那麼簡單的半躺著，周圍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魅力，讓人按捺不住想要靠近，一睹她的傾世容顏，同時又怕靠近，怕驚她獨世而立然周圍景物都黯然失色的美感。

    女人從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雪紡輕紗長裙，裙擺有一角慵懶的掉在地上，在暗紅色的地板上，更顯輕盈。她棕褐色的卷髮肆意的在躺椅後背肆意鋪陳，每一根西髮絲都散發著健康而迷人的光澤。

    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陽台上，照在女人的身上，讓女人暈在一層薄薄的金黃色中，像是夢中的天使，聖潔而高貴。

    這一刻，謝思涵竟然忘記要幹什麼，忘記思考，忘記去問她是什麼人，怎麼能隨便見別人的房間，她也是一個女人，但在這一刻，她必須承認，世界上有一種女人的美，可以超越空間，超越年齡，超越人們心中狹隘的嫉妒，在見她的第一面，只是會單純的發出一聲感歎，你好美！

    「來了，怎麼不說話？」女人的聲音既不尖銳，也不渾啞，帶著能讓人瞬間安靜下來的平和。

    聽到聲音，謝思涵才反應過來，「那個……對不起……」她必須承認，此刻，她是慌亂的，或則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這種感覺就那麼莫名其妙的跳出來。

    「請問，你是誰？」

    謝思涵問過之後，腦子轟的一下閃過一個詞語，嫂子？嫂子？顧夜寒的嫂子？她為這個詞語，驚的都沒辦法正常呼吸，心跳加速的跳躍著。

    女人緩緩的站起來，轉過身，看向她。

    女人的那張臉，沒讓謝思涵失望，好像世界上所有讚美女人漂亮的詞彙同在她身上，都不及她相貌的十分之一，她是美的，美的讓人窒息，美的讓人心存慚愧，沒有底氣。

    女人盯看了謝思涵幾秒，微微一笑，「是你呀，我還以為是小野。」她走出陽台，在沙發上的坐下，指了一下對面的位置，對謝思涵說：「你也坐吧！」

    面對這樣的女人，拒絕彷彿都成了一種褻瀆，謝思涵乖乖的在女人對面坐下，心裡忐忑的像是懸掛了幾隻木桶，七上八下。

    女人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氣質越發空靈高貴，「你……怕我？」女人淡淡的問。

    嗯？謝思涵愣怔的抬起頭，在弄清女人的意思後，連連擺手，「不是……沒有……我只是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不是，顧夜寒的家裡。」

    說完，謝思涵又趕忙垂下頭，女人的眼睛似乎有一種懾人的魔力，總是讓人慌慌的。

    看著她侷促不安的樣子，女人愉快的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大老虎，你緊張什麼？」她頓了一下，又看了謝思涵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你怎麼不化妝？黑眼圈很重，昨晚沒睡好？是不是小野太纏你了？」

    她說著，自己又輕笑了起來。

    謝思涵輕咬了一下嘴唇，感覺臉有些燙，她暗暗的給自己鼓勁，怕什麼，怕什麼，這是她跟顧夜寒的家，就算是她是顧夜寒的舊情人又怎樣？過去的都是過去的，現在的才是最好的。

    這麼一想，她心裡就有了底氣，堅定的抬起頭，「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隨便進別人家？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讓警察抓你。」

    「我……」

    女人啟了朱唇，剛準備說話，只聽房門卡嚓一聲，顧夜寒提著一個塑料袋走了近來，變換鞋邊喊，「小蜜，今天我給你露兩手哈，保準你吃了一次想一年，小蜜……你……」

    他走進來，看見那個女人，愉悅的臉色頓時緊繃了起立，把手裡的塑料袋隨便的往地上一放，冷冷的對女人說：「你怎麼來了？這裡不歡迎你，快點出去。」

    女人好像一點有不介意她的態度，坐著不動，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是我的房子，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好，你這房子值多少錢，我給你！」說著，顧夜寒就開始掏錢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卡，扔到女人面前，「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女人從茶几上拿起那張銀行卡，慢慢的旋轉把玩著，瞅了一眼臉色不佳的顧夜寒，站起來，一雙塗著竇紅指甲的手，撫上他的臉頰，眼睛裡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愛意，「你看看你，每次跟媽媽都不能好好說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好像瘦了……」

    什麼？媽媽？謝思涵睜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人，竟然是顧夜寒的媽媽。

    顧夜寒毫不客氣的推開她的手，坐在她剛才坐過的位置，沒有多大表情的說：「如果你此次來的目的是來看我廋了沒瘦，那麼你已經看過了，現在可以走了。」

    謝思涵遞過去一個眼神，她是你的媽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跟她說話，顧夜寒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他那副冷冰冰的態度，「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沒事別來找我。」

    女人卻一點也不介意，好像早就習慣了他這種態度，「原本還以為能留下來吃頓飯呢，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那我走了。」

    女人嘴上說著要走，可是腳步仍沒有動，美麗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顧夜寒的臉，反覆在等著他改變心意。

    大約等了有一分鐘，女人笑了一下，緩緩的轉了身，謝思涵看見她轉身之際，眼睛裡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女人走到門口，把銀行卡扔隨意的扔在對面的鏤空的架子上，「我今天就是來看看我的兒媳婦。」停了停，接著說：「不過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