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9)鬧一下就夠了 文 / 霓言
顧夜寒圍著她來回轉,「好,我是混蛋,我是騙子,只要你別哭了,罵我什麼都行。」
很明顯,謝思涵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蹲在地上,仍然在傷心的哭泣。
顧夜寒哄勸了半天,沒有一點效果,他頹然的坐在炕上,有些倦態,「女人就是麻煩!」
此話一出,謝思涵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推搡著顧夜寒低吼,「你說誰麻煩?現在嫌棄麻煩了是吧,好,我走!」
她說著,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原本就沒有多少東西,三下兩下就收拾完了,任憑顧夜寒怎麼道歉,怎麼哄誘都不行,她鐵了心的要走。
她拖著行李箱,不顧顧夜寒的阻攔,頂著強烈的風出了房門,一出房門,她愣了,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是什麼呀?
是月光嗎?不是,月光沒有這麼潔白。
是雪!下雪了!
只見漫天的雪花從天空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在燈光的映照下,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是紛紛揚揚的金粉從天而降。
b市地理位置偏南,冬天都是干冷干冷,很難見到一場雪,就算是下雪,也不會下的這麼痛快,飄飄灑灑,漫天飛舞,像是無數可愛的小精靈在空中舞蹈。
謝思涵仰著頭,任憑冰涼的雪花落進她的脖子裡,手背上,或許是下雪的浪漫氛圍感染了她,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涼絲絲的,很舒服。
「你能不能別鬧了,我說小蜜……」顧夜寒追趕著她的腳步,也出了房門,他看見謝思涵仰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天空,以為這小女人魔障了還是咋的,當沁涼的雪花打落在他的臉頰,他才意識到下雪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雙手插進庫帶來,學著謝思涵的樣子,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心說,下雪了,小蜜,你走不掉了。
雪花在黑漆的夜空下恣意揮灑,星星點點,細小的結晶,泛著小小的光芒,天地之間,靜謐一片,唯有聖潔白的雪花精心的點綴著這個世界。
謝思涵被眼前的場景吸引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陣陣的涼氣進入她的鼻腔,頓感腦海一片清明。
「下雪了!」她說。聲音裡帶著無盡的驚喜跟歡快。
顧夜寒匆忙追趕她,只穿了一件單衣,迎著風雪,瑟瑟的站在門口,他看了一眼謝思涵,附和說:「嗯,下雪了,下的很大。」
「這是初雪!」謝思涵轉著星子般的大眼睛,聲音裡充滿了靈動。
她很喜歡雪,記得小時候,一下雪,爸爸就帶著她到院子裡堆雪人,打雪仗,那種跟至親的人在一起的快樂,用語言是無法描繪的。
後來,她漸漸的長大,過了在大人懷裡撒嬌的年紀,她就坐在溫暖的陽台,捧著一杯熱奶茶,看著窗外聖潔的雪花,肆意做著花季少女美麗的夢幻。
再後來,她真的長大了,對雪的那種感情,演變成一種無聲的欣賞,只要一下雪,她心裡就會很平靜,所有煩惱的事情都會消減一大半。
她喜歡在雪中漫步,任由輕靈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肩頭,身上,像是在跟自己做遊戲一般頑皮。
她喜歡雪給她帶來的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靜悄悄的,沒有人打擾的,珍藏著自己小秘密的柔軟空間。
「初雪怎麼了?哦,對,初雪裡還有大量的灰塵顆粒,很不乾淨。」顧夜寒很不解風情的說。
謝思涵沒有理他,仰頭看著簌簌落下的雪花,「有人說,在初雪的時候許願,就有可能會實現。」
她不理會顧夜寒撇嘴的嘲笑,虔誠的雙手合十,閉了雙眸,對著漆黑夜空下的雪花,許下心底的願望。
顧夜寒看著認真的樣子,勾了下嘴角,犀利的重瞳漸漸的柔和,最後化成水一般的溫情,此刻的謝思涵真像一個漂亮的娃娃,長髮隨意披在肩上,發頂落了層淡淡的雪花,像是新娘頭上的白沙。
她閉著眼睛的時候,有雪花落在她長卷的睫毛上,一眨,就成了水珠,映襯的眼睛越發的明亮。
謝思涵看著雪,顧夜寒看著她,雪是她的風景,她是他的風景。
「真美!」她看著雪說。
「是啊,真美!」他對著她說。
她側臉看見他,柔和的臉部線條頓時繃緊,杏眼一瞪,「幹嘛跟我學?」
他吸了一下被凍紅的鼻子,「你死字典嗎?我跟你學?」
「你……哼,好女不跟男爭,懶得理你。」謝思涵剛想轉身回屋,看見腳下的行李箱,愣了一下,抬眼看見顧夜寒類似小人得志的臉,抓起箱子桿,「我要回家,我要回b市,我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
顧夜寒趕忙上前拉住她的去路,「好了好了,鬧一下就夠了,哪能一直鬧。」
「什麼叫做鬧一下就夠了?顧夜寒,我很生氣知不知道?你不要攔著我,我今天就是要走。」
她企圖繞開顧夜寒的身體,從他的側面走過去,誰料顧夜寒一把把她摟在懷裡,在她耳邊說:「b市可沒這麼好看的雪,天氣這麼冷,說不定再過幾天,就會有冰雕,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冰雕嗎?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如果現在走了,那實在太可惜了。」
謝思涵說想看冰雕的時候,她當時正翻著一本旅行社的宣傳圖冊,看見圖冊上燈光輝煌,晶瑩剔透的冰雕城堡時,她隨口的說了一句,真想去看冰雕。
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一句話,沒想到顧夜寒竟記在了心裡。他當時不正在批閱文件嗎?怎麼對她說過的話那麼在意?
「我不看了,我要回家!」謝思涵想要衝破顧夜寒的桎梏,可他的身體像是鐵做的一樣,怎麼也逃不出去。
顧夜寒把她摟的緊緊的,用身體為她擋住撲面而來的風雪,「明天我帶您上山,山上的風景才好呢,有霧淞,雪海,怪石,別提多漂亮了!」
一看見雪,謝思涵早就不想走了,此刻聽他的描述,心裡更是期待,她吸了一鼻子,「真的?」
「當然是真的!」顧夜寒篤定的說。
「不許騙人!」
「騙誰也不能騙你呀,走,咱們回屋,我都快凍死了。」說著,顧夜寒拉起地上的行李,擁著半推半就的謝姑娘,打著噴嚏,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