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故人 文 / 莔神
鳳止歌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身黑袍破爛不堪,冷峻的臉上也不怎麼好看,神智有些不清晰,恍恍惚惚間,他似乎看到一抹紅影,下一秒,就徹底暈了過去。
扶蘇黑線的看著砸在自己腳邊的男人,這從天上掉下來!是什麼情況?還是個熟人,最重要的是還是關係不怎麼好的熟人。
最終扶蘇還是救了鳳止歌,最直接的原因是鳳明月,只要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就忍不住想起她的明月,前世的明月已經失去了她,這世的鳳明月不應該在失去鳳止歌。
她承認她心軟了,可那又如何,那是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鳳止歌幽幽轉醒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谷籐坐在一旁撩撥著火堆,扶蘇靠在不遠處的樹幹上,低垂著眼簾,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睜眼就看到頭頂呲牙舞爪的樹枝,發出颯颯的響聲,身體條件性的散發出一股殺氣,支撐起身子打量起周圍,一轉頭就對上谷籐笑盈盈的鳳眸。
「他醒了?」谷籐扔掉手中的枯樹枝,衝著另一邊的扶蘇叫到。
扶蘇在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此時已經離開樹幹,緩緩走了過來,昏黃的火光映著那一身紅裙,搖曳生輝,視線往上,清艷絕色的面容從黑暗中顯露出來,鳳止歌眸子微睜,心底驚訝,是她!
「醒了就好。」扶蘇在他旁邊坐下,對他探究的視線絲毫不在乎。
「你怎麼會在這裡?」話說回來,這是哪裡?鳳止歌環顧了下四周,全是茂密的樹木,鼻尖縈繞的也是林間特有的泥土和森林氣息。
扶蘇側對著他,青絲垂下,擋了鳳止歌的視線,只能聽見她清清淡淡的聲音,「應該我問你才是。」
一身狼狽的從天上掉下來,這怎麼都不符合鳳止歌這高大上的形象啊!
鳳止歌眼眸暗了暗,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來找明月。」
扶蘇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鳳止歌,眸低醞釀著一抹憂色,「鳳明月怎麼會來隱月大陸?」
傳送陣法才使用不久,杞沅大陸那邊又有人鎮守,鳳明月怎麼可能會來這隱月大陸?
「這是隱月大陸?」鳳止歌臉上閃過一絲怪異,漆黑的眸子中全是驚疑,他竟然來了隱月大陸?
「你不知道?你不是從傳送陣來的?」扶蘇也是一陣好奇,如果是從傳送陣來的,那就一定知道這裡是隱月大陸!可鳳止歌的模樣明顯不似在作假,那麼他從哪裡來的?不會是她當初來的落神淵吧!
鳳止歌很快就給她解了惑。
「我從落神淵來的。」鳳止歌從地上坐起來,皺著眉頭看了眼身上的衣裳。
「難怪。」扶蘇同樣掃了眼他身上的衣裳,從天下掉下來就算了,身上還這麼狼狽,能活著從落神淵出來就不錯了。
鳳明月也是消失在落神淵,是被人擄走的,至於是誰,鳳止歌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只看幾個黑影,樣貌和衣著都沒有看清,他們跳下落神淵,他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下去之後才想起,他跳的是落神淵,拚死拚活從裡面出來,就遇見了扶蘇。
扶蘇眼前閃過鳳明月那一雙藍眸,微微頭疼,到底是哪個劇情不對勁,怎麼什麼事都能和她扯上關係!剛剛平順下來的心又開始煩躁起來。
「你的實力在隱月大陸上也會吃虧,還是跟著我吧!」扶蘇想了許久才下了結論。
鳳明月被虜,證明他的作用很大,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鳳止歌一個人在這個大陸上行走,以他這冰冷的性子,說不定還沒找到鳳明月就被人滅了。
鳳止歌冷硬的臉上又閃過一絲奇怪,他向來是心裡有什麼就要問什麼,所以直接問出了口,「在杞沅大陸上我們的關係算不得好,你為什麼要救我。」他甚至要殺她,他不信她真的有這麼好心。
扶蘇瞧了一眼鳳止歌,陰惻惻的道:「你該多謝你有一個好弟弟。」要不是鳳明月,鳳止歌在掉下來的時候以她有仇報仇的性子,他絕對要死。
「你和明月」鳳止歌遲疑了下,明月的性子誰都不親,她怎麼會認識明月。
扶蘇垂下眼簾,沒在說話。心底滿滿的思戀,明月,你在那邊過得可還好。
鳳止歌見扶蘇不願意多說,也不在開口,靜靜的看著火堆,明月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就是血洗隱月大陸他也在所不惜。
坐在對面的谷籐好奇的打量著兩人,心底的思緒千回百轉,這兩人間一定有什麼姦情。
一夜無話,天剛亮,三人簡單收拾了一番,著重收拾的是鳳止歌,那身黑袍破破爛爛的,不能再穿,扶蘇帶著的衣裳都是以前夙染塞在混元戒的,全是白色,她不願意拿出來給鳳止歌穿,最後還是谷籐不知從哪兒弄出來一套黑色的錦袍。
上面用金線繡著百花,配上那顏色,可謂是艷麗到極致。
鳳止歌黑臉盯著那衣裳,半晌沒有接。
「你不要可就沒有了。」谷籐聳聳肩,作勢要將衣裳收起來。
鳳止歌擰眉,一把搶過衣裳,轉身到樹後面,換了起來。有總比沒有的好,身上這衣裳一縷一縷的,跟難民沒兩樣。
當鳳止歌從後面出來的時候,谷籐有一瞬間的晃神,黑色為底,金色百花為輔,衣擺用淡金色鑲嵌,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那精緻的鎖骨,墨發披散在肩頭,俊冷的臉龐,漆黑的眸子,鼻樑挺拔,和這衣裳配起來簡直就是完美之作。
這衣裳是當初她無意間所得,本是喜歡它的繡工,但是不喜歡這顏色,所以一直沒改成女款。現在穿在鳳止歌身上就像是完全為他所作的一般。
扶蘇繞著鳳止歌轉了一圈,感歎的道:「嘖嘖,你打扮一番也有禍國殃民的資質嘛!」
鳳止歌額頭青筋暴跳,忍住一掌拍飛扶蘇的衝動,眸中冷意更甚,禍國殃民說的是女子吧!
「走吧。」谷籐轉身走在前面,現在可不是玩兒的時候,在這峽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遇上,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峽谷一直蜿蜒而去,完全看不到盡頭,扶蘇的身體緊貼著崖壁,一臉的凝重之色,後背全是冷汗,視線只敢看著谷籐,往下放望一眼她就有種要落下去的錯覺。
谷籐在前面走得非常輕鬆,好似走在平路上一般,看得扶蘇一陣咬牙切齒,好一個變態。
崖壁上長著一些雜草,滑溜溜的很難做為支撐點,下方的深淵中又不斷有風刮上來,從耳旁呼嘯而上,吹亂了一頭的青絲。
扶蘇小心的移著步子,身後傳來鳳止歌有些凌亂的呼吸,不斷有碎石從腳邊滑落,聲音格外的清晰。
「嘩啦!」
鳳止歌腳下不穩,整個人都往下墜,扶蘇眼疾手快拉住鳳止歌的手腕,另一隻手緊緊抓著崖壁上凸出的石塊,不使用玄氣,扶蘇那點氣力小得可憐,鳳止歌又是一個大男人,抓著鳳止歌的手不斷的在往下滑。
谷籐聽到動靜,從前面折了回來,掏出她的木棍遞了過來,扶蘇才感覺拉扯她的力量小了些,兩人合力將鳳止歌拉上來。
扶蘇滿頭大汗,捂著胸口不斷的喘著粗氣。
「小心點,落下去可真得死。」谷籐面不紅氣不喘的蹦出一句話,見扶蘇臉色好看一點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鳳止歌在後面,臉色有些發白,剛才要不是扶蘇反應快,他已經落下去了,視線落在扶蘇後背上,多了一抹深沉。
三人走得愈發小心,說是三人,其實也只有扶蘇和鳳止歌比較小心,谷籐在前面走得那是順風順水,一身輕鬆,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扶蘇在後面聽得心塞,但是又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讓谷籐停下來,於是扶蘇的聽覺一路上飽經谷籐的折磨。
「前面就到了。」谷籐語調輕楊,指了指前方已經看得到的盡頭。
扶蘇一臉的鄙視,她眼睛沒瞎,看得到。谷籐早就習慣了扶蘇的態度,不在意的聳聳肩,加快了步子往前面去。
峽谷的盡頭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空地,周圍依舊生長著灌木,走近才發現灌木後面的空地上有不少人,看到扶蘇三人,所有人都起身警惕的看著他們。
也有人露出猥瑣的神色,畢竟扶蘇恢復了容貌,谷籐也是美人胚子,兩個美人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一些人有齷齪的心思很正常。
大概是摸不清他們的底細,這些人也只敢遠遠的看著。
扶蘇往谷籐身邊移了移,湊到她耳畔,小聲的問道:「這裡怎麼這麼多人?」
谷籐也正奇怪,皺著眉搖頭,她最近沒有聽到消息,怎麼會這麼多人圍在這裡。
「我去,終於到了,累死老子了。」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扶蘇和谷籐側頭望去,幾個身材魁梧男子正從峽谷的另一邊下來,走向這邊的空地。
「這麼多人!」幾人中又有人開口,一臉的驚訝。
「這不是石軍嗎?怎麼來這裡送死?」灌木後面走出來一個男子,笑得一臉的鄙夷,身後跟著不少人,看上去是他的隨從。
被叫做石君的男子臉色一暗,不過沒有還嘴,瞪了那人一眼,帶著人往另一邊去,準備休息,可那幾人明顯不打算就這麼輕鬆的放過他們,快速的將他們為了起來。
巧就巧在,扶蘇他們剛好站在兩派人馬的中央,圍的時候將他們也圍了起來。
「喲,這兩個小姑娘生得倒是國色天香,你石軍什麼時候才懂得憐香惜玉啊,這麼漂亮的姑娘你也捨得讓他們來送死?」那人一臉的猥瑣笑意,上上下下的將扶蘇和谷籐打量個遍。
鳳止歌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男人,腦子一熱,腳步移到前面,將兩人擋在了身後。
石軍也從後面衝上來,一臉的憤怒,「林賀,他們三個人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有什麼你衝著老子來。」
扶蘇他們和石軍到達的時間的差不多,雖然是從峽谷的另一邊來的,但是也有人沒看清扶蘇他們到底是從哪邊來的,認為他們是一夥的很正常。
「我倒是想衝著你來,可你」林賀嫌棄的搖頭,眼中的畏縮之意誰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引起身後的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