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4 罰俸祿三個月 文 / 聰心
幾天後,我在教八阿哥在認字,李德全進了來,打個千兒,道:「良妃娘娘吉祥,皇上有旨,讓良妃娘娘去一趟上林殿。」
我深知宮中非重大事都不會去上林殿審問的,我疑惑的問李德全,道:「請問李公公,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李德全面色凝重的看我一眼,復又低下頭,道:「是安常在出事了,皇上甚是生氣,還請娘娘快快去才好。」
我聽得,一絲不詳掠上心頭,道:「謝李公公了,本宮即刻就去。」李德全行一禮便下去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上林殿。見得康熙橫眉怒目的坐於上首。榮妃與德妃面色凝重的分列兩側。安常在與如答應跪伏殿中間。安常在依然用薄紗蒙面。如答應嚇得身子發抖,雙眼哭得紅腫。
我上前行一禮道:「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見得我行禮,一聲喚起後,道:「良妃,你可知道安常在毀容一事?」
我看一眼安常在,正好與安常目光相接,安常在眼神畏縮的移開了。我不亢不卑道:「稟皇上,前幾天安常在與如答應鬧到臣妾處來。臣妾見得安常在臉面有幾處紅斑,便請了徐太醫給她診斷,徐太醫說只是普通的皮膚過敏,開些藥膏塗抹幾天便好。臣妾便讓太醫開了藥膏給安常在帶回去塗抹。至於如答應,臣妾也訓了她一頓,並罰了她抄錄《女德》和《女訓》兩次,以示警戒。」
安常在聽得我的話,道:「皇上,事情並非良妃娘娘所說,還請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才好啊。」
如答應聽得安常在的話,也急聲解釋道:「皇上,事情的確如此。是安常在她總是欺負臣妾的團兒,臣妾才用胡椒粉傷到安常在的臉,引起過敏的。」
安常在道:「你胡說,我只不過是平時逗你的團兒玩罷了,是自己仗著有良妃娘娘給你撐腰,你才以答應位分來冒犯。」
如答應聽得安常在撒謊,氣得漲紅著臉,道:「我可沒有。」轉而又對康熙道:「皇上,您可千萬別聽安常在胡說,錯怪良姐姐才好啊。」
康熙大怒,一拍案子,道:「朕還在這裡,你們就一個比一個話多。」倆人見得康熙發怒才住了口。
康熙轉而對我道:「良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把毓慶宮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德妃道:「皇上,既然如此,傳召徐太醫來一問便清楚了。」
康熙冷聲道:「傳徐太醫。」一小太監得令便退去了。不一會,回來回稟道:「皇上,徐太醫於半月前告假回家省親了,至今未回。」
我心知不妙,自知中了套圈,急聲問道:「你可問清楚了?」
小太監堅定道:「回良妃娘娘的話,奴才已然問清楚。也帶了另外一名太醫回來。太醫就在門外,娘娘一問即可。」我看向康熙道:「皇上,請相信臣妾,那天的確是徐太醫來給安常在診斷的。徐太醫說安常在只是普通的皮膚過敏而已。」
德妃在一旁尖銳道:「安常在的臉已經差不多毀容了,良妃你卻說是普通的皮膚過敏。請問良妃,你可見過有這麼嚴重的普通過敏麼?徐太醫半個月前已告假,又怎會在宮裡出現?」
康熙道:「去傳太醫進來。」
太醫進來叩見了康熙。
康熙道:「太醫,你且看看安常在的臉,到底是怎回事?」
太醫道一聲遵命,便去給安常在診斷。當太醫掀開安常在的面紗時,見得安常在臉上之前紅的地方已出現些濃水。我也嚇著了。
太醫診斷良久,跪伏下去,道:「回皇上,安常在是中毒所致的。」
榮妃得聽,神色大變,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是中了什麼毒才致使這樣?」
太醫道:「此毒由多種有毒的動物的身體裡提煉出來的,不會致人死亡,卻對皮膚有著極大程度的損傷。」
聽得太醫的話,安常在恐懼的拚命搖頭,道:「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做主才好啊,若沒了容顏,臣妾還活著做什麼?臣妾還不如就此了斷。」說罷便起身要向牆上撞去。一旁的宮女拉住了她,勸道:「小主千萬別做傻事。」
德妃見得,冷聲問道:「太醫,安常在的臉可有法子醫治?」
太醫恭敬道:「幸好中毒的時間不長,慢慢調理,應該還是能痊癒的。」安常在聽得臉色才緩和過來一點。
榮妃也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
康熙這才開口問我,冷聲問道:「良妃,之前你不知道安常在是中毒了麼?」
我道:「皇上恕罪,當時臣妾傳了太醫來為安常在診治,徐太醫的確是說安常在的臉只是普通的皮膚過敏。還請皇上明察。」
安常在指著我泣聲道:「良妃娘娘,皇上在上,你還要撒慌麼?當時,臣妾與如答應到你宮裡時,你明裡暗裡都是偏袒著如答應。臣妾位居常在之位,只能忍了。想不到臉上的紅斑越來越厲害。臣妾心裡害怕極了,才不得不說出來。」
康熙厭惡的看她一眼,問道:「良妃,你可還有什麼說的?」
我深吸口氣,道:「皇上,我與安常在向來平和相處,我為何要這樣做?」
德妃冷冷一笑,道:「為何?你倒要問問你自己了。」
康熙對德妃的出言不遜有些不滿,倪她一眼,道:「不管如何,你身為協管六宮之人,卻不能管理好嬪妃,以至於安常在與如答應發生衝突後,你卻無妥當處理。傳朕旨意,罰良妃俸祿三個月。安常在與如答應,身為嬪妃,非但不以身作則,且生出事端,。以儆傚尤。」
德妃對康熙此次的處分極是不滿,狠狠的瞪我一眼。但她也深知康熙的性子,只好作罷。
回到毓慶宮,月嫻見得我回來,一臉擔憂的問道:「涓兒,到底發生什麼事,要去上林殿審理一定不是小事了。」
我把事情經過說與月嫻聽,月嫻聽得,恨恨的壓低聲音道:「那天我就覺得有問題。安常在區區一答應位分,居然敢如此誣蔑你。想來定是有人給她撐腰才會這樣。」
我看一眼月嫻,道:「日後我們小心便是了。」
晚上,我躺至塌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與德妃一直交好。為著六阿哥的事。想不到她居然怨恨我至此。轉過身來,突然見得床邊站著個黑影,我大吃一驚。立馬坐起來。
黑影摀住我的嘴,低聲道:「是朕。」
我這才放下心來,道:「皇上此刻怎麼來了?」
康熙道:「今天白天的事,朕想著你會難受,就過來了。」
我聽得,到底有些許感動,我雖已不再像以前那樣相信他,畢竟,同床共枕幾年,縱使沒有了愛情,總會有親情與習慣。我低聲喚道:「皇上相信我沒有害安常在嗎?」
康熙反問道:「要是朕不相信你,朕現在還會坐這裡與你說話麼?」
我問道:「皇上為何要這樣相信我。」
康熙歎道:「佟氏一族對佟嬪降位極為不滿,而佟嬪近來在與前朝的走動頗多,朕暫時還動不得佟氏一族,就命人時刻監視佟嬪,所以才得知安常在的臉是佟嬪做了手腳。朕今天一出,不過是演了一齣戲罷了。朕想著你受了冤枉會難愛,就悄悄的過來了。」說罷,擁過我道:「良兒,到底委屈你了。」
我聽得,眼淚不自禁的溢上眼眶,晉封這麼些年,我和他相處越久,發覺自己越是不瞭解他。他絕情起來是那樣的絕情,有情時卻又是那樣的深情。我堅守多時的防線,卻又不自禁的再次潰不成軍。
我倍是感動的柔聲道:「只要玄燁你相信我,我就不怕委屈。」
康熙聽得,低喃道:「玄燁,良兒,你可知道你有多久沒喚過朕玄燁了。」
我不自禁的往他懷裡捲縮進去,情深意切的道:「玄燁。」
他把我擁得更緊。良久,道:「良兒,朕要離去了。這次朕是悄悄的來的。相信朕,朕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我抬頭看向他,縱然燭光微弱,可我依然感受到來自他的堅定。
我輕聲問道:「皇上是打算對佟氏下手嗎?」
康熙沉吟片刻,方道:「若不盡早滅佟氏,遲早是個禍害。」
我道:「佟氏家族在前朝盤根錯節,皇上可有把握?」
康熙歎息道:「佟氏家族到底是朕額娘的娘家人,若非情非得已,朕也不想趕盡殺絕,可他們卻實在忍無可忍,朕已忍耐多時了,只待裕親王帶兵回朝,朕便可放心一舉纖滅佟氏。」
我還是有些許不放心。康熙道:「」良兒,你且放心吧,朕自八歲登記以來,遇到過重重困難,朕都挺過來了,這次,朕也一樣要羸。」
我聽得,唯有柔聲道:「那臣妾恭祝皇上馬到功成。」
康熙離去後,我細細的思索著他的那句:朕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心裡暗暗道:和貴妃姐姐,在天上好好看著佟佳氏的下場吧。佟氏家族將要道盡途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