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書生膽（上） 文 / 陌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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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外，人群簇擁。
科舉大考，乃是大秦皇朝少有的盛事。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顧，大秦皇朝的每一代狀元郎都在大秦皇朝的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敘寫了一段又一段不朽的傳奇。
甚至，有一位驚才絕艷的狀元郎以證道，名震整個天命大陸，成為世人敬仰的儒道大家。
可以說，只要成為狀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人們都在好奇，這一次大考，誰又會一舉成名天下知？
無數人翹首以待！
而這一次，有幾個絕佳人選在民間流傳，實在是這幾人的名聲太盛，才華太高。
一位是出自被譽為丞相世家的李家的天才神童李志，一歲識千字，兩歲讀詩書，三歲出口成章。而如今，九歲年紀的他飽讀詩書，一身才華名震始皇城。
所有人都認為，李志是天上的曲星下凡。要不然，絕不會小小年紀就在道之上取得如此逆天的成就。
一位是出自將門世家白家的異類白邱！
白家滿門皆將種，然而，卻出了白邱這個不喜兵法喜詩書的異類。
起先，白家人都認為柔柔弱弱的白邱丟了白家的臉面，上陣殺敵為大秦開疆擴土才是白家兒郎應做的事。可是，當白邱在始皇城逐漸嶄露頭角並獲得滿城喝彩的時候，白家人都不再說話，任由白邱暢遊書海。
似乎，白邱的出現讓白家的聲望和關注度上升了很多，很多。
而一些有心人也發現，白邱的成功並非偶然，而是得到了白家的鼎力支持。他們猜測，白家或許已經不甘心只在軍隊發展，也想摻和一下政，與李家奪權。而喜詩書的白邱無疑是一個絕佳選擇。
而白邱，也並未讓白家失望。
最後一位則是一位寒門學子，名叫褚羽，在始皇城靠賣字畫為生。雖然窮困潦倒，但一身才華卻是驚才絕艷。而這人，骨子裡有一股永不低頭的驕傲，極具稜角。
曾有大家族想招其為幕僚，卻被其嚴詞拒絕，說：「吾不能為五斗米拯，拳拳事鄉里小人邪！」
而褚羽也有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別稱：最窮的名人！
兩頂奢華的馬車從兩個方向駛來，幾乎在同一時間停在考場門前。
車簾被下人撩開，兩人從馬車中同時走出，一股濃郁的書生氣迎面撲來。
李志！
白邱！
一眾人皆愣在原地，都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會同時出現。
都說同行是冤家，再加上同樣的精彩絕艷，李志和白邱看對方可不怎麼順眼。
這一次同時到來，顯然也有針鋒相對的意思。
一眾人都凝神觀看，想看一下這兩人究竟能擦出怎樣的火花。
然而，就在這時，一頂小轎慢悠悠的而來，穿過兩輛奢華馬車中間的縫隙，停在了人群中央。
剛剛回過神來的一眾人又愣住了。
這人是誰？
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要知道，李志身後的李家，白邱身後的白家可都是大秦皇朝最顯赫的世家，祖上可都是跟隨始皇建立龐大大秦帝國的開國功勳，得到聖恩眷顧。
李志的小臉頓時陰沉下來。
白邱只是皺了皺眉。
轎簾被撩開，一身潔淨白袍的書生從轎子裡施施然走出。
下一刻，書生就感覺到了異樣。
因為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他身上，甚至有的還帶著憐憫……
書生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知道我很帥，但你們也不用如此崇拜吧？」
一眾人皆絕倒，這氣質不俗的書生太無恥了，瞬間顛覆了他們對書生的第一印象。
就在這時，一道稍顯稚嫩的尖銳聲音響起：「就你那人魔狗樣的也叫帥？」
書生轉身，望著一臉鄙夷的李志，疑惑道：「哪家狗在亂吠？」
一眾人心神一震，皆屏住了呼吸，心中感歎：「無知者無畏啊……」
李志臉一寒，呵斥道：「你找死！」
書生搖頭感歎：「一身戾氣如此之重，真不曉得你讀的是哪門子詩書！」
李志怒道：「好好好，來人啊，好好招待一下這賤民……」
一群奴僕捲起袖子就要上前，卻聽到白邱幽幽說道：「李家弟弟，這裡可是帝國書院，乃是始皇親自督造，在開院時曾頒下聖諭：在帝國書院動武者，殺無赦！」
李志面色一變，急忙斥退了奴僕。
他情急之下竟忘了這一茬。
如果他真讓下人動了手，即使他是李家人也難逃一死。
白邱說完，便走下馬車，進了考場。
而白邱剛踏進考場就聽書生憤怒的聲音響起：「賤民？那我倒想問一句，你高貴
在哪？」
還沒等李志說話，書生又道：「若是沒有你祖輩的庇蔭，如今的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吃老本的二世祖也配談高貴？我是沒有好的家世，也沒有讓我肆意揮霍的錢財，但我有一顆問心無愧的心，我有自己的良知，有自己的信念。我用我自己的雙手去爭取我想要的一切，何來賤之一說？」
眼一瞇，書生大聲呵斥道：「賤民？好一個賤民！今日大考之後，我倒要向聖上問一句：若沒有我們這些賤民，何來大秦皇朝？若沒有我們這些賤民，又何來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們的驕奢淫逸？」
「你……」
李志面紅耳赤，竟無言以對。
書生低沉道：「如果我們是賤民，那我倒想問一句，你祖輩未曾發家之前是何身份？」
一道聲音附和道：「與我們一樣的賤民！」
那是一個青衣書生，稍顯邋遢，卻氣質不俗。
褚羽！
所有人都認出了這位「最窮的名人」！
書生對著褚羽點頭示意，稍顯冰冷的眸子望著李志道：「也就是說，你是賤民的後代，豈不是賤種？」
轟……
李志身下馬車轟然炸裂，面色冰寒至極：「你找死……」
書生毅然不懼：「我就站在這，你殺殺看？」
一眾人皆對著書生豎起大拇指，先不說書生說的句句在理，單單這份膽魄就足以讓他們佩服。若不是忌憚李家，他們早就一擁而上將李志暴揍一頓了。
因為，這裡絕大多數人都是「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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