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5封爵(9k5) 文 / 甜冪柚子
在場的權貴有的鄙視顧清萱母女這個時候還在說說笑笑,完全不在乎長安侯府剛死了夫人的悲切。
也有的甚至湧到了老夫人身邊,陪著老夫人擦著眼角的淚水,這些是妄圖攀著長安侯府這個瘦死的駱駝,大多都是著女眷。
更有甚者比老夫人還要激動,一個勁兒地嚷嚷:「長安侯夫人死得何等冤枉,她可是一品夫人,若是太后知道了,定不會放過那兇惡歹徒的!」她一邊說話,一邊瞧著顧清萱母女,畢竟在場與長安侯夫人有仇的只有顧清萱了!她這一舉動,竟引得眾人都很快瞧著顧清萱,分明就是認為顧清萱就是兇手。
長安侯老夫人順勢也瞧了一眼顧清萱,不過她很快就帶著不可能的神情看著那個說話的人,不過是個四品官員的夫人,她並沒有為顧清萱說話,也沒有呵斥婦人的話,以下道上,不識大體,她的態度倒是有些模稜兩可了。
相反於長安侯老夫人的作戲,顧清萱母女倒是淡定多了,她二人仿若沒有聽到富人的忿忿不平一般,喝著茶聊著天。
婦人見顧清萱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頓時氣急,見長安侯老夫人沒有責怪自己,心下一喜,看來老夫人也已經對顧清萱有著不相信,至於她不說出來大概就是因為不想再和顧家撕破臉皮,若是自己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顧清萱的面子,大抵老夫人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了吧。
於是,她走到了顧清萱的面前,壯著膽子對顧清萱陰陽怪氣地嘲諷:「人人都知道長安侯夫人與顧家小姐清萱有過節,這長安侯夫人一死,怕是誰心裡最得意吧!」
他這一句話倒是把顧清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顧清萱。有不信也有唾棄!
顧清萱無奈地與獨孤氏對視一眼,然後搖搖頭,膚淺的婦人之見。「娘親。您說這裡分明沒有狗,為何女兒卻聽到了狗叫?」顧清萱拿著手絹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什麼煩惱。
「萱兒你看錯了,咱們面前不就有條狗嗎,怎麼會沒有?叫得可歡了。」獨孤氏淡淡笑道,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
「你們……」婦人終究是無可奈何。他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顧清萱。偏偏顧清萱對他的犀利眼神不屑一顧。
「秦大人到。」只見一群身穿黑袍的人湧進了長安侯府,再一看,那領頭之人居然是秦政。後面跟著的是神兵閣的衛士。
「怎麼會是他……」老夫人心下赫然,她不免有些慌亂,誰能想到太后身居然派了秦御座,這個最是冷漠無情,而且還和顧清萱關係不尋常的人前來,他那麼聰明,會不會看穿她的把戲?
老夫人抬頭定定地看著秦政。他披著一張銀狐大氅,狐毛根根分明,水潤柔滑,嘴角帶著寒霜冷意,她的心裡愈加發怵,縮在衣袖裡的手緊緊地捏著帕子。
她是知道劉太后有多寵秦政的。這銀狐看著如銀色的雲霧一般。奢華完美,是不可多得的絕品大氅。她的孫女,當今的皇后,也沒有這樣一件銀狐大氅。
秦政徑直走到了顧清萱面前,今天天氣實在有些冷,,見她鼻尖都有些紅紅的,著手解開了領上的帶子,雙手一抖,銀色的雲霧騰起,隨後落在了顧清萱的身上,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的包的嚴嚴實實。
「這麼冷還出來?」幫她繫著大氅領口的細帶,完了後秦政伸出手將顧清萱被大氅壓在裡面的頭髮拿了出來,柔順地散在腰間,比銀狐毛還油亮水潤。
被銀狐大氅包裹著,原本有些寒氣的身子很快就暖了起來,只是這裡這麼多眼睛看著,還有她的獨孤媽咪還在旁邊,顧清萱鼻尖更紅了,連帶著周圍的臉頰也染上了一抹紅雲。
秦政見她臉色紅潤了起來,雙唇也透著晶瑩的嫣紅,應該是暖和了不少,嘴角的弧度慢慢的舒展開來。
「我本是來祝壽的。」顧清萱本想摸摸他冷不冷,可是獨孤氏就站在旁邊看著呢,她不敢離秦政太近,要是她母親來一句男未婚女未嫁,授受不親,再也不許她見秦政了怎麼辦……好吧,換個話題算了。
老夫人臉上一變,死丫頭淨會告狀,裝委屈!
秦政淡淡地看了長安侯老夫人一眼,隨後默默地看向了顧清萱,忍住要攬她入懷的衝動,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足以說明一切。
顧清萱同樣也看著他,對他柔柔一笑。
這一幕,落在了長安侯世子的眼中,心裡的妒忌幾乎要讓他抓狂!
為什麼,顧八明明是喜歡他的?!從小就一直喜歡,而且本來他們都可以成親的!
都是因為母親……
長安侯世子憎恨地看了一眼地下的屍體,若不是她去退親,秦政再無法無天,也不可能奪人妻子,他此時此刻都應該已經和顧八成親了的!
眾人都默然了,從未看到過有人秀恩愛這麼高調的。
「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難為太后還派了齊王世子前來,我長安侯府上上下下對太后感激不盡!」長安侯老夫人假意起身,要給秦政躬身施禮,她本是假意,畢竟她的輩分在那裡,即使秦政再受太后的寵愛,受了她一拜,也是要天下人議論的。
秦政怎會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不過他依然淡淡地看著她,顧清萱撇了撇嘴,很快閃到老夫人面前,伸手扶住老夫人:「大夫人被人下毒害死,自然不是什麼小事,太后娘娘看重皇后娘娘,看重侯爺,定會給大夫人一個公道的。」
這話倒是有些打老夫人的臉,顧清萱不認為長安侯夫人的死是小事,也就是變相地告訴老夫人這件事他不會善罷甘休。
老夫人臉當即變色,她眼睜睜地看著秦政走向長安侯夫人的遺體,吩咐一名他帶來的衛士:「讓仵作來,開腸破肚,檢查長安侯夫人身中砒霜由何物引起!」
「不可!」老夫人驚呼一聲。竟引得所有人向她看來,秦政影響力太大,光是他週身的氣氛靜謐流淌。就可以看出來,所有人對這位秦御座又敬又怕,無人敢發言,於是老夫人的話成了眾矢之的。
「哦?為何?」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錯覺,她竟然感覺到秦政語調緩慢,似乎就在等自己這句話一樣。
老夫人突然讓身邊的婢女扶著。慢慢地走到秦政身邊。望著長安侯夫人的遺體,淚從眼中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我長安侯府的夫人。怎麼可以開膛破肚?怎麼可以讓她連死都不安生?」
「對,她終究是我的結髮妻子,我不想她死後都落得屍骨不全的下場。」一直未說話的長安侯突然來了口,他顯然也是對秦政有些畏懼的,說話歸說話,卻也是離得遠遠的。
長安侯世子一直看著顧清萱,眼中帶著著迷戀。心裡一定計量著,怎麼把顧清萱奪回來,卻突然發現週遭的氣氛有些冷靜,他抬頭看著與秦政對峙的老夫人和父親,也加入了申討中,別問為什麼。因為顧清萱此刻的眼中只有秦政。他想要顧清萱的眼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我母親好歹是一品夫人,秦大人若是對我母親開膛破肚。那我母親豈不是死不瞑目?」
「我相信若是為了找到兇手,一品夫人不會計較這麼一點小問題的。」秦政就站在那裡,眼中帶著不屑,瞧著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長安侯世子,「青城,動手!」
「你……秦政,若是你查不到兇手,我定要你插腹向我娘賠罪!」長安侯世子吵吵嚷嚷地,他一方面想要在顧清萱面前出風頭,一方面要給秦政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他的確是讓顧清萱注意到自己了,另一個神兵衛士卻有些煩了,在收到自家大人的眼神之後,一掌劈在長安侯世子的脖子上,長安侯世子立刻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秦大人,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為何傷害我兒!」長安侯雖然對自己的兒子時常有些恨鐵不成鋼,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看到秦政對他動手,還是忍不住怒目相向。
秦政淡淡地看著他,一個字也沒說,便轉身看著青城,也就是他帶來的衛士,青城會意,命人拿來了簾子,將長安侯夫人圍了起來,仵作走了進去,拿出刀片從長安侯夫人的喉嚨慢慢地劃到肚子上,一時間血肉模糊,明明是很噁心的事,偏仵作好像是面對多麼神聖的事情一般,面不改色甚至還帶著虔誠。
雖然沒有看在眼裡,但空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再加上刀片割肉的詭異聲音。
「嘔!」大廳中已經有些膽小的人快要將肚子裡所有的東西吐乾淨了,甚至有些女眷都是閉著眼直接就倒了下去,連聲尖叫也沒有,不過她們也不敢叫,長安侯世子的下場就在那裡,與其被神兵閣衛士劈暈了,還不如自己暈過去。
長安侯老夫人看了看顧清萱,手心裡捏出了汗水,這顧八的命怎麼就這麼硬呢?
可是她無法改變秦政的決定,只好閉上了眼默念佛經,而長安侯也是受不了這恐怖的場面,更何況這個被開腸破肚的女人正是在他身邊睡了二十幾年的人,假藉著要把長安侯世子送回臥室,偷偷地逃開了。蕙娘的心口也一直湧上來黏膩的感覺,她卻不敢輕易離場。想得到老夫人的同意,可是老夫人閉著眼睛,根本看不到她的示意。蕙娘只能也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大人,長安侯夫人是因為吃了帶毒的壽糕。」仵作翻遍了長安侯夫人的胃,終於下了決定,他似乎很珍惜長安侯夫人的遺體,從隨身的包裡拿出針線,居然又慢慢地縫上了他劃來的傷口。
「壽糕?」秦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清萱,他本來以為顧清萱會受不了這血腥場面,卻沒想到她居然和獨孤氏討論的津津有味,似乎還能聽到「嘖嘖,長安侯夫人肚子裡東西好多,她昨天吃的青菜還留著呢」,果然他就不該以為這個女人會害怕。
「撲通」一聲,突然一個丫鬟跪在了地上。她戰戰兢兢地望著老夫人,又畏懼地看著秦政,突然喊起來:「老夫人。奴婢……奴婢……知道關於夫人中毒一事!」
她聲俱淚下,趁著眾人不注意時還偷偷地看了一眼顧清萱,隨後立刻低下頭,對著石頭地磕著:「奴婢,剛剛太害怕了,現在想來。絕不能讓害了夫人的兇手逍遙法外!」
別人可能沒有看清丫鬟的動作。可是顧清萱卻看得分明,她心念一動,輕聲歎了一口氣。她不害人,卻有人來害自己!
果不其然,老夫人似乎很珍惜這個線索,她睜大了眼睛,著急地問:「紅蘭,你有什麼線索一一說來!」
叫紅蘭的丫頭,再抬起頭卻是一直看著顧清萱。一字一句:「奴婢看見顧小姐剛剛去夫人房裡時,趁著夫人不注意時偷偷地利用銀針插進了老夫人送給夫人的壽糕裡!」她言辭鑿鑿,竟讓當場所有人忘了噁心,齊刷刷地用眼神注視顧清萱。
顧清萱的嘴角突然多了一絲笑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低著頭望著紅蘭。輕聲地問到:「你可看仔細了?若是什麼人偷偷地讓你說了這話污蔑我。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改正。」
「顧清萱!你是在威脅紅蘭嗎?」只見剛剛還對顧清萱和顏悅色的老夫人突然猙獰了臉色。氣勢洶洶地盯著顧清萱。
經老夫人這麼一插口,本來已經被顧清萱的氣勢嚇得低著頭。不敢說話的紅蘭突然又有了底氣,她指著顧清萱,一字一句都像是算計過的:「奴婢何須改答案,本來就是親眼所見,顧小姐您再怎麼嚇唬奴婢,奴婢也不會惘顧了夫人的性命!」
獨孤氏突然鼓起掌來,她一邊盯著老夫人大笑,一邊看向了眾人:「真是好一齣戲!想不到我顧家好心好意地來給老夫人您祝壽,卻被栽贓嫁禍!難道長安侯府當真以為我顧府無人,欺到頭上來了!」
老夫人的臉又紅又黑,她沒有看猖狂的獨孤氏,眼睛瞇著看著秦政:「秦御座,人證已在,怕今日當真是顧清萱害了我長安侯府的夫人!」
「物證呢?」秦政似乎沒有聽見老夫人的話,他吩咐其他的衛士,「去找一下害得長安侯府夫人毒發身亡的壽糕!」
老夫人早早地派人就將毒壽糕給換成了沒有毒的,至於那些有毒的她已經讓下人秘密處理。她輕輕地拿著手帕拍拍自己的胸膛,終於放下了心,今天縱使顧清萱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脫不了這害人的事實!
「世子,屬下沒有找到毒壽糕,長安侯夫人的房間裡的都是無毒的!」青城很快帶著人折返回來,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於是譴責、憤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顧清萱的身上!
「顧八,如今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有何話可說?我一直待你如孫女般憐愛,就算大夫人之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可你也不用這般心狠手辣,非要人性命不可啊!」老夫人似乎就等著這句,她眼神銳利,竟一點看不出她哭過的樣子。
顧清萱冷喝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獨孤氏走到紅蘭身邊,輕輕蹲下,然後挑起了紅蘭的下巴:「你真的看見萱兒用銀針下毒,你怎麼不說萱兒是為夫人試毒呢?畢竟這府中不想長安侯夫人活著的人也不少!」
紅蘭的眼珠子看向一旁,她不敢看著獨孤氏,因為獨孤氏的眼神實在是太清明,彷彿能夠看穿她的謊言一般,她還在死死咬住不放:「顧八小姐怎麼可能那麼好心!顧八小姐與夫人的過節不是一天兩天就有的!」她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了,雖然顧清萱的確是與長安侯夫人有過節,不過也輪不到她這個下人來說。
老夫人臉上有了變化,此刻的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紅蘭。
「萱兒既然與你長安侯府的夫人有過節,那整個長安侯府不應該也與我顧府有著過節?那為何這次長安侯府老夫人大壽卻點名要我顧家來,莫非是什麼人打定了主意害我萱兒!」放在紅蘭下巴上的手依舊沒有離開,獨孤氏背對著眾人,因此眾人沒有看見她嘴角一抹妖冶的笑容,只有紅蘭看見了,她的臉色大變,突然跌坐在地上。
顧清萱同情地看著地上的紅蘭。若是這丫頭今日不把自己給扳倒,怕是她就沒有活路了?
「秦大人,若是我今日不是眾人所指的兇手。只怕真正的兇手及物證已經被隱藏了,所以希望大人能夠徹查長安侯府!」顧清萱的眉眼間突然多了一抹溫柔,她就那麼看著秦政,那個所有人不敢靠近的喜形不於色的男子。
「顧清萱,你當長安侯府是什麼地方?」老夫人也在垂死掙扎,她不肯讓人去查。一來是怕下人處理不乾淨毒壽糕。二來若是今日她同意了神兵閣徹查長安侯府,只怕以後她長安侯府會成為一個笑話!
獨孤氏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現在所有的益處都指向她們這邊,所以她自然也就是樂觀其成,見老夫人阻攔,她伸出手將老夫人的手攔下:「老夫人,不要將真正毒死長安侯夫人的兇手給錯放了,還是讓秦大人去徹查吧!」
她生生地將老夫人的手按下,也偷偷地用了一成力。老夫人一個體力不支的老婦人怎麼比得上獨孤氏。老夫人怒目而視,卻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因為獨孤氏笑得如花一般。
「世子,花園裡的魚都浮在了水面,經青城銀針試過以後,發現它們是因為誤食了毒壽糕所致!」青城手裡捏著幾條魚。扔在了長安侯夫人的遺體邊。
「老夫人。長安侯夫人的房間裡沒有毒壽糕,而現在毒壽糕卻出現在了水池裡!而所有人都看見我是個長安侯夫人一同前來。只怕我沒有那個時間來藏起毒壽糕吧!」顧清萱看著長安侯老夫人,眼睛裡多了一絲自信和戲謔。
秦政突然一腳踩在了紅蘭的手上,只聽「卡嚓」一聲,紅蘭的臉上有著猙獰的痛意,她痛得大喊一聲:「啊……」秦政對她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他冷聲問到:「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一直沉默的秦政開口了,眾人都議論紛紛,是啊,他們怎麼忘記了,顧清萱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她是秦御座看中的女人,應該不會那般小肚雞腸,對付一個失寵乃至得了失心瘋的長安侯夫人吧。
突然眾人的矛頭都指向了老夫人,若不是老夫人突然辦什麼壽誕,他們也不會被牽扯進來,還一直等到現在,也不知道秦御座剛剛有沒有看見他們對顧清萱的不周之處,暗自記著他們可怎麼辦?
而那名四品官員的夫人則面色煞白,悄悄地躲在眾人的後面,生怕顧清萱會突然想起她。
老夫人沒有想到,因此她長安侯府又一次被所有人怨恨上了,只是她背對著眾人,因此看不見來自眾人的無聲譴責,只感覺到背後微微有了涼意。
「奴婢……奴婢沒有!」紅蘭偷偷地看著上方的老夫人,她不敢說出自己是被老夫人指使的,她是家生子,父母姐妹都在府中,所以她不敢背叛老夫人!
秦政的腳更加用力,他不滿意這個答案,因此身上的寒氣外露,紅蘭一邊因為他腳下自己的手發出痛呼,身子打著擺兒,冷汗流進了眼睛裡,整個人都恐懼地顫動不停,一邊害怕著秦政身上的冷意,她不敢抬頭,因為知道沒有人會為自己求情。
「紅蘭,你說說為什麼要陷害顧小姐!」老夫人突然歎了一口氣,她用的不是誤會,是陷害!擺明了是打算犧牲紅蘭了!
紅蘭閉上眼睛,她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眼角有淚慢慢地滾落:「奴婢……事奴婢一時迷了心智,奴婢作為長安侯府的人,看不慣顧小姐的主子架子,憑什麼顧小姐她要霸佔我們長安侯府的酒樓!」她的意思竟然是自己承認了陷害顧清萱的事實,不過即使是其他人信了,顧清萱也是不會信的。
沒有哪一家的丫鬟這麼為主子著想,每個人也不過是為了活下去。這個紅蘭與自己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加害自己,也不過是為了掩護其主子的罪行罷了,至於原因,不過是她有著什麼把柄在主子手裡。
顧清萱明白若是現在自己得理不饒人,她很有可能就會知道背後主使者是誰,只怕那時那人也會反咬自己一口。長安侯府雖然沒有以前繁盛。不過終究一句老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暫時還是息事寧人的好,扳倒長安侯府是早晚的事。
接收到了顧清萱的眼神後。秦政雖然心裡有些鬱悶,不過還是遵從了顧清萱的心意,只是這紅蘭!秦政眼睛一瞇抬起踩著紅蘭的手,在紅蘭以為秦政要放過自己時,突然上起一腳,正中紅蘭的心口。紅蘭被他踢得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嘴角已經滲出了血跡。
秦政腳下的力道是經過計算的,他恰好保留了紅蘭最後一口吊著的氣,然後清冷地聲音想在了眾人的耳中:「若有下次。下場可不就是今日這麼簡單了!」
他在向所有人宣佈,也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與顧清萱做對就要承受他給予的懲罰!
他也沒什麼興趣去幫長安侯夫人查出兇手,若是今日這事不是牽扯到顧清萱,恐怕沒一個人會來查這事,而且這事也查不清楚,幕後之人肯定會撇的一乾二淨,最多也只是查到幫手罷了。
要收拾長安侯府。這件事遠遠不夠,不過,長安侯府真正的大罪,馬上就會有證據了,不急,不急!
老夫人後退幾步。跌坐在座位上。她心亂如麻,今日弄不死顧清萱。以後這樣的機會怕是很難再找到了了!她不心疼長安侯夫人的死,反倒有些怨恨她死都不能為自己把這件事辦好!
獨孤氏突然瞧著長安侯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你臉色不對,可是被紅蘭丫頭的下場給嚇到了?」
見老夫人不說話,獨孤氏點點頭,繼續說道:「也是,像您這樣菩薩心腸的人,自然是被紅蘭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嚇到了!這人哪,做什麼事都有天看著!因果報應,綿延不絕啊!」
獨孤氏話中有話,怕老夫人都知道了,只是老夫人現在卻沒辦法與獨孤氏爭辯,她為了明哲保身,只能將獨孤氏嘲笑自己的話往肚子裡咽。
「老夫人,經此一事,只怕顧家是不能與長安侯繼續友好相處了,清萱告退!」顧清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只看得老夫人不敢與她對視,只閉著眼睛,默念佛經。
「怕是老夫人正是這個想法呢!萱兒,我們走吧。」獨孤氏挽著顧清萱的手,涼涼地說了一句,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安侯府。
秦政最後看了一眼老夫人,眸子裡的內容太多,也跟著顧清萱離開了。
老夫人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只怕她也將秦御座給得罪了!
秦御座身後是劉太后,那後果……她不敢想,她沒有想到她在這後宅裡沉浮大半生,居然還是讓顧清萱給逃脫了。
這件事本來就是天衣無縫的,若不是秦政,顧清萱這個毒害一品夫人的罪名就落定了!
就在老夫人擔驚受怕的時候,劉太后突然下了一道聖旨,長安侯巡查有功,封長安侯為一等公爵,並賜公爵府。
長安侯府,這時候應該稱為長安公府了,都陷入了一片欣喜中,沒有人記得不就之前他們剛剛死去了一位夫人。
長安侯接旨的時候,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心中的喜悅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感覺這些日子所受到的屈辱在這一刻,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還是長安侯老夫人用佛珠打了他的手臂,他才回過神來,連忙接旨謝恩。
「恭喜長安公,公爵府正在修建中,還要稍等一些時日。」傳旨公公笑瞇瞇地恭賀道。
長安公含蓄的笑了笑,「不急不急,多謝公公跑這一趟。」
傳旨公公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回宮了,長安侯老夫人老臉笑開了花,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太后沒有忘記我們,沒有聽信讒言,你可要好好報效朝廷。」
她口中的讒言自然是秦政會對劉太后說些什麼了,長安侯府一直為大秦辦事,太后怎麼會忘記?
「兒子知道。」長安公整個人都精神了,溫和有禮。
長安侯被封為長安公的消息傳遍了京城,原本觀望的權貴們再次對長安公府熱情了起來,每日都有命婦來到長安公府上,為的就是長安公世子的親事。
長安公老夫人每日都笑的合不攏嘴,趙家。終於又恢復鼎盛時期了,而且爵位更上一層樓了!
…………
「秦大人,你最近滅了不少官員?」路上。獨孤氏突然這樣問道。
顧清萱雖然奇怪母親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仰頭望著秦政,看他怎麼回答。
「嗯。」秦政只是淡淡點頭,隨著神兵閣越查越深,在京城就有不少官員和那些綠袍人關係不一般,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何況。綠袍人的首腦很有可能就在宮裡,先是清洗京城,然後再逐一向幾個大城市查去。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都暴露在太陽底下。
獨孤氏想起了腦中的一些記憶,說道:「反常必有妖,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旦起了波折,周圍諸國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秦政望了望獨孤氏,見她神情淡然。目光睿智,心下有些驚愕,不過這話說的很對,他也是考慮過了的,趙國就一直蠢蠢欲動,若是這些綠袍人滲透了整個大秦。大秦危矣。
…………
「母妃。為什麼阿政哥哥沒有救我?」彩蝶縣主的臉色還是蒼白的,她抓住代王妃的衣袖。就像個破碎的娃娃,眼睛地無神地看著代王妃。
代王妃本來想利用彩蝶來打擊顧清萱的,卻沒想到顧清萱居然在趙皇后的誤打誤撞下僥倖逃過一劫!她狠狠地捏著彩蝶縣主的下巴,語氣變得狠厲:「不中用的東西,你若是能早點忘記秦政,今天怎麼會落得如斯田地?」
彩蝶縣主不知道平日裡對自己慈眉善目的母妃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用她不熟悉的語氣說她不明白的話,她還在喃喃自語:「阿政哥哥不可能會拋下我的,他剛剛只是被迷惑了!母妃,您帶蝶兒再見一次阿政哥哥好不好?蝶兒保證阿政哥哥一定會幫著蝶兒的,他剛剛只是不小心被顧清萱給騙了!」她還在自欺欺人,卻沒有看見代王妃嘲諷地揚起嘴角。
「太后說得沒錯,彩蝶你真的是個小災星!我苦心安排了那麼完美無缺的計劃,卻被你攪黃了!真是可惜了我白培養你這麼多年!」代王妃越想越氣,她的手慢慢地收緊,捏得彩蝶縣主的下巴生疼生疼的。
彩蝶縣主驚恐地看著代王妃,她知道了,原來一直說要幫助自己的母妃也不過是在利用她,她的心裡起了一絲異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突然掙脫了代王妃的禁錮,嘴裡大喊著:「不是!蝶兒不是災星!阿政哥哥一直都是蝶兒的,他一直都是愛著蝶兒的,他不可能會愛上顧清萱那個賤女人!」
她聲嘶力竭地掀開馬車的車簾,逼著車伕停下馬車,人也因為馬車突如其來的衝力滾了下去。
代王妃臉色一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一定是被氣昏了,才會這樣對自己心愛的女兒,雖然她不可否認有利用彩蝶,可是她還是疼愛彩蝶的。
代王妃等車一停下,就立刻下車查看彩蝶縣主的傷勢。
只見彩蝶縣主蓬頭垢面,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血液,此刻正慢慢地留下來,而她好像沒有發覺一般,嘴裡還在唸唸有詞:「阿政哥哥,你是愛蝶兒的對吧,你是愛蝶兒的!不要愛顧清萱那個賤人!」
「你……事已至此,為什麼還在想著秦政?現在我們應該想著用什麼辦法將顧清萱除去!」代王妃眼裡有著心疼,這一切都是秦政和顧八這個小賤人造成的。
「母妃,你會丟下蝶兒嗎?」彩蝶縣主突然想起代王妃剛剛那樣對自己,她怯怯地再次拉起代王妃的衣袖。
代王妃正欲說話,卻眼尖地發現她們的馬車旁邊突然悄無聲息地多了一些身穿綠袍的神秘人,她臉色一邊,拉著彩蝶縣主站起來:「快上馬車!」
回頭一看,車伕已經偷偷地跑了。代王妃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驚恐,她也顧不得還在哭哭啼啼地彩蝶縣主,拉著彩蝶想轉身就跑,卻發現綠袍神秘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想法一般,已經切斷了自己的後路,她愣在當場,只覺得今日真的是難逃一劫了。
「代王妃?彩蝶縣主?」綠袍神秘人似乎知道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身份,也對她們的事情瞭如指掌,從他準確地說出彩蝶如今不是郡主而是縣主就可以看出。
「你們是什麼人?明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敢犯事?」代王妃咬緊牙關,不肯示弱,只是緊緊靠著她的彩蝶顫抖的身子洩漏了她的緊張。
綠袍神秘人確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似乎一開始只是為了驗證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身份罷了,他手一揚,便有其他人上前捉住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手臂,他們是打算將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綁架了!
「放開我!你們太放肆了!我是堂堂的王妃,你們居然也敢綁,難道你們不怕滿門抄斬,誅滅九族嗎?」代王妃大聲叱喝,她奢望這些人能被她嚇退。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兒?救命阿!救命阿!」彩蝶縣主的身子一直抖個不停,她近來受了不少打擊,所以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她不受控制地大聲喊著救命!
綠袍神秘人大概是覺得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煩了,只見他淡淡地看了捉住代王妃和彩蝶縣主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會意一人一手刀,將代王妃和彩蝶縣主劈暈了。
隨後一群人訓練有素地離開了,想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情一般,道路上空蕩蕩地沒個人影。只有那輛馬車靜靜地在路上停靠,馬兒悠閒地吃著草,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ps:(越高越狠!今天又加班,明天還要加班,容我繼續去廁所哭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