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五論戲 文 / 甜冪柚子
幾乎長安侯夫人一走,劉二就再次鬧了起來,「祖母,您為何對他們笑臉相迎的?」
「我對誰不都是笑臉相迎的嗎!」劉老夫人沒好氣道。
劉二被梗住了,大口喝了幾口茶水,瞥見了劉老夫人手中的錦盒,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兒,「您還收了他們的禮物,您真打算將四妹妹嫁給那個長安侯世子!」
劉老夫人伸手隔空點了點他的額頭,「這人啊,總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只有將其捧得高高的,等他從雲端摔下去的時候,才會明白有些東西他是碰不得的。」
劉二怔怔地看著自己祖母,一臉的慈愛滄桑,臉上條條皺紋就像那一波三折的往事,親人,是她不容被侵犯的底線。
「祖母,這靈參可是好東西啊。」劉二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劉老夫人一臉陶醉,「年份足,是珍品!」
「祖母,這有些不好吧,您頭一回見面就收了人家的東西……為了不影響您的名聲,不如交給我幫您保管,臭名就讓我來擔著。」劉二頓時跟個哈皮狗般湊到了劉老夫人面前。
劉老夫人賞了他一個白眼,將錦盒捧到自己的心窩窩裡,「我也就跟你小子透個底兒,我這老臉比城牆還厚,吃什麼也不吃虧!敢耍心眼來強娶我的嬌嬌小孫女,我若不幫小四兒收些利息,我都對不起他們的一番心意!」
劉二真服了,「高!還是您高!」
劉老夫人聞了聞錦盒,簡直幸福地快要睡著了,這東西對小四兒的身子有奇效,也不枉她如此自黑了。
…………
「小姐,說好的好戲呢?劉家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可兒灰常失望,「那可是首輔大人啊,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對其笑臉相迎!差評!」
看著眼前躁動的小蘿莉,顧清萱笑的非常溫和,「戲也要分好戲和壞戲,不好看的戲看起來也沒味兒啊!」
「而且,演戲之前不都是要敲鑼打鼓,宣傳宣傳。如果就幾個子人圍觀,演得也沒勁啊!」顧清萱養了一隻八哥,正準備教它說話,「小八,打臉的戲人多才好看,你說是不是?」
八哥似乎極不滿意主人隨意取得名字,氣得呱呱直叫,「小八,小八!」
可兒噗嗤一笑,起初她還不太理解小姐居然會養一隻鳥,不過這八哥學舌,還真真是有趣的緊。
八哥更氣憤了,揮著翅膀,將頭透過鳥籠子之間的空隙伸了出來,作勢要啄可兒。
可只伸出了半個頭,剩餘的一半怎麼也伸不出來,因為它的那節脖子實在是太粗壯了。
折騰了許久,八哥終於認命了,拉聳著腦袋回到了鳥籠子裡。
可兒再次大笑了起來,「大笨鳥!」
「大笨鳥,大笨鳥。」八哥立刻學了起來。
「你是大笨鳥!」顧清萱也來了興趣。
「你是大笨鳥,你是大笨鳥。」
「你才是啊,是你啊!」顧清萱凶神惡煞地逼視著八哥。
八哥不屈淫威之下,依然叫道:「你是大笨鳥,你是大笨鳥。」
顧清萱槓上了,「我是大笨鳥!」
八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遲疑了一下,才學道:「我是大笨鳥,我是大笨鳥。」
「哈哈哈……你這隻大笨鳥!」顧清萱笑的很開森。
「你這隻大笨鳥。」
顧清萱幾乎要跟這八哥不死不休了,不對,剛剛那個聲音怎麼那麼像人的聲音。
「咦,你這隻大笨鳥還能發出人的聲音?」顧清萱欺近了鳥籠子。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主人,八哥的眼睛裡有著好奇的目光。
「你是誰,怎麼在八妹的院子裡。」
身後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以及話語中隱藏的輕笑。
八妹?
顧清萱疑惑的扭過頭去,只見一位身穿藍色衣袍的翩翩貴公子正站在一地落花的院門口,他的眉眼有些熟悉,氣質乾淨而純粹的古韻。
他隨意而又從容有度的走了過來,聲音中帶了幾分成熟,「八妹呢?」
眼前的這位貴公子正是顧清灝。
他看著少女,隱隱間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不久之前見過似得,他有些不確定,「我們好像見過?」
顧清萱很想扶額,古人的記憶都這般差嗎?
「三哥……」
少女懦懦的聲音讓顧清灝有些懵了,不過顧清灝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曾在大伯母身邊見過。
仔細看著少女的容貌,為何……為何好像那個人!
雖然他只在亭台處看得模糊,不過他敢確認,少女就是那無名氏!
「你是無名氏!」顧清灝臉上泛著驚喜。
「還有你剛剛喚我三哥,你……你……」顧清灝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荒繆,令人無法置信的可能,「你是八妹!」
都到這份上了,顧清萱還能否認嗎?
「系啊,三哥。」顧清萱無辜地賣起了萌。
顧清灝愣了,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清萱驚悚了,是這個太好笑了嗎?不可能,叫聲三哥也能笑,傻……
顧清萱鄙視地看著他,「很好笑嗎?」
「八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顧清灝收住了笑意,伸出一隻手捏了捏顧清萱的胳膊,「你的肉都去哪兒了?」
顧清灝一臉嫌惡,可眼中的心疼卻清澈可見。(http://.)。
「三哥……」其實應該叫三堂哥,可顧清萱卻刻意或者不是刻意的忽略了那個字。
顧清灝心中揉滿了愛憐,「我的萱萱受苦了。」
就在兄妹上演著感人一幕的時候,不甘被人忽略的八哥叫了出來,「我的萱萱受苦了,我的萱萱受苦了。」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正準備凝結的淚水也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你的畫畫是劉澈教的?」
「嗯。」
「你性子乖巧了許多。」
「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顧清灝每問一句都會伸手揉一下顧清萱的頭髮。
「嗯!?」顧清萱被熱情虎摸地有些火大,「做人要低調!」
顧清萱想到了什麼,眸子亮晶晶地看著顧清灝,「三哥,你知道世上什麼人最不能惹嗎?」
「女子與小人?」
「不是!」顧清萱嘴角一抽,隨後認真道:「是得紅眼病的人!」
「為何?」顧清灝問道。
顧清萱沉吟了許久,才一本正經道:「這紅眼病啊,太難治了!」
「……」顧清灝抿嘴笑道:「我們離著遠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