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十五受辱 文 / 甜冪柚子
長安侯府一直響起辟里啪啦的摔東西聲。
「下賤胚子,還說看不上恆兒,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麼貨色!」長安侯夫人咒罵連連,說著又將一青瓷花瓶摔在地上。
一丫鬟撿著路進來,跪在地上通報:「夫人,顧夫人求見。」
「哪個顧夫人?」長安侯夫人沒好氣問道。
「是永安公世子的夫人。」
「是她!」長安侯夫人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唇邊蕩起一抹冷笑,「好啊,我不去找她,卻自己找上門來,真是不知死活!」
「今天就讓她來見識見識我長安侯府的規矩!」長安侯夫人理了理衣服,邁著優雅的步子,揚起修長白皙的頸脖,像只高貴的白天鵝般走著。
獨孤氏不停地在裝飾豪華的大廳裡走來走去,眉頭緊皺,心中忐忑不安。
當庶女來告訴她消息時,她正準備去看顧清萱,聽廚房的婆子說八小姐最近吃的很少,她就連忙備了一些糕點。
誰知道庶女會送來這樣一個消息,要不是丫鬟在後面扶著,她怕是要癱坐在地上了。
她不敢去找老太君,因為她知道現在老太君肯定不想見人,可是她不能讓自己的嫡女受這樣的委屈,於是不顧庶女的阻攔,只帶了貼身的丫鬟便獨自來到了長安侯府。
「喲,顧夫人等候多時了吧!」看著大廳中不斷走動的身影,長安侯夫人發出一聲嗤笑。
獨孤氏連說不敢,等到長安侯夫人坐下後,才猶豫著說道:「侯夫人,您若對小女不滿,我今後會好好教她的,只是……這退親一事,實在……當不得真啊!」
「當不得真?」長安侯夫人冷笑一笑,「我今天還真是見識了你所教導的好女兒,不但跋扈無禮,而且不尊長輩,可謂是完全不將我放在眼裡!這樣的女子,讓我兒子娶進來好氣死我嗎?」
「不是的……萱兒她……」獨孤氏連忙擺手,可一想到自己女兒平時的作為,竟然都不知該如何辯解。
長安侯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對一旁的侍女說道:「你去幫我給京城的每位權貴夫人傳個信,就說我被顧家八小姐氣得急火攻心,臥病在床!」
「喏。」
獨孤氏猛地看向她,淚眼朦朧,口中喃喃道:「那樣我的萱兒就完了!」
女子向來重視名聲,更別說還待字閨中的少女,若是讓京城貴婦們知道了這件事,萱兒就要成為人人喊罵的「惡女」了,到時候還有哪位權貴少年敢迎娶進門!
「請您不要,您也是為人父母的,您也是將子女看作是瑰寶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獨孤氏強忍著淚水,聲音哽咽。
「我的女兒可是當今皇后,自然是瑰寶中的瑰寶,也是你女兒可比的?」長安侯夫人繼續落井下石,毫不客氣地諷刺道。
「那您到底要如何才能放過萱兒?」獨孤氏雖然心性純軟,但還是知道,長安侯夫人若沒有主意是不會同自己說這麼多的。
長安侯夫人閒閒地用手捻起一顆葡萄,一入口,便有一種玫瑰的沁香醉入心脾,甜而不離,絕沒有一點苦澀之味。
這種葡萄名叫玫瑰香,是朝貢,歷來只有太后、皇帝、皇后才有資格享受。
這可是她女兒叫人特意偷偷送來的,足以證明她才是這京城的第一貴婦,但今天卻被一黃毛丫頭「教訓」了一頓,讓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侯爺快回來了,她還是盡快「辦事」吧。
長安侯夫人微微一笑笑,攏了攏耳際的碎發,漫不經心道:「女不教,母之過,你若真心想替你女兒認錯,那就跪下磕一個響頭吧,興許我的病就會好了。」
「什麼?」獨孤氏悲憤欲絕,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未嫁時,她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在獨孤府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嫁到永安公府,她是世子夫人,一家主母,受人尊重。
今日,卻要被逼下跪,她何時受過如此委屈!
「夫人,您不要聽她的,我們回去吧!」獨孤氏的貼身侍女流珠忍不住勸道。
獨孤氏無奈的閉上眼睛,微微搖了搖頭,為人父母,為女兒做點事又算什麼,再大的屈辱也比不上自己女兒的一生幸福安樂。
猛地睜開眼,獨孤氏直視著似笑非笑的長安侯夫人:「夫人說話可算數?」
「自然!」長安侯夫人笑得很是舒心。
「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腿似灌了鉛一樣,艱難地走到了長安侯夫人的面前,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獨孤氏跪在了地上,挺直了背,頭向地上碰去:「夫人打量,原諒小女的無心冒犯!」
無心冒犯?
長安侯夫人冷笑,在果盤上摘了一顆葡萄,丟在了獨孤氏的臉上,「賞你的,以後見到了我長安侯府的人都要繞道而行,聽明白了嗎?」
「是。」獨孤氏含淚地應道。
「夫人,你快起來吧!」流珠哭成了淚人,將獨孤氏扶了起來。(http://.)。
「那我就不打擾夫人了,還望夫人信守承諾,告退。」
看著獨孤氏屈辱的背影,長安侯夫人再次冷笑了起來,輕聲道:「蠢貨,我何時答應了你,我說的可是興許,我若是再一不小心不高興了,自然還是要躺在床上養病的。」
永安公府門外。
獨孤氏擦了擦眼淚,對一旁的流珠囑咐道:「這件事,你誰也不能說,聽明白了嗎?」
流珠也連忙擦乾了淚水,哽咽著應道:「知……道了,夫人。」
獨孤氏這才進了大門。
…………
劉府。
一書僮興沖沖地跑進了書房,對正在作畫的劉澈歡喜的喊道:「少爺,您的畫被皇后娘娘獻給了皇上,皇上喜歡的不得了,說要賜您一百金呢!」
「當真?」劉澈放下毛筆,聲音急切而欣喜,瞬間就把之前的煩悶沖走了。
書僮直點頭,「皇上還說,您的畫功除了老爺無人能比呢!」
劉澈心裡閃過一抹不滿,旋即道:「我離爹的境界還遠著呢。」
隨後,整個心都在想著,他的畫被皇上稱讚了,現在他應該是京城四傑之首了吧。
主僕二人都忘了,當今皇上,孩童之智,可會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