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恐怖靈異 > 如意春閨圖

正文 41、波雲詭譎 文 / 銘寶麻麻

    李煒看著手上的玉扳指,是從如意妝奩裡頭拿的,想到如意,他嘴角微微彎起,萬暉躬身道:「蜀王要勤王,西寧王被部下所殺。」

    「看來,大魚終於浮出水面了。」李煒起身:「我那大哥裝了這麼些年傻子,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來了,你把軍隊集結好,把五軍營帶進來。」

    萬暉是萬細銀庶子,素來沉穩:「要不要給蘇國公發出密報去?」蘇國公怕是也要回來勤王的。

    「不必。」李煒揮手:「魚還沒釣完呢。」他瞧著玉扳指,迫不及待想去看如意。

    如意臉色還是蠟黃蠟黃的,李煒皺眉:「這群庸醫,還是找不出原因麼,你覺得怎麼樣?」

    「也就那樣了……」如意懶懶散散的,無精打采,玉環到如今都沒消息,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隱隱有些後悔,不該讓玉環獨自去尋鄭元駒的,此去巴蜀,一個姑娘家的……

    「你別擔心。」李煒毫不介意就要去攬著她,如意輕輕一躲:「我現在吃著藥呢,您去別處吧,我身子不爽利呢。」

    「我就只看看你。在這裡還是麻煩了,等事情了了,你就進宮去,住珍寶館,那裡離我近。」李煒握著她的手,也是奇怪了,她臉色蠟黃,手卻還是依舊白皙清透,隱隱能看到青色的筋脈水汪汪的。

    「事情了了?」如意心中咯登一下,急促的跳了起來。

    「嗯,如今我在釣魚呢,你只管在府裡,我派了私兵守著這裡,聽了什麼傳言你都別信。」他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如意瞧著眼熟:「這個不是我匣子裡頭的?我嫌大了,一直沒戴。」是一枚小扳指。李煒戴在尾指上正好。如意說著就要給他取下來,他一揚手:「我戴著合適。」

    如意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如今京中氣氛緊張,司馬氏也不來走動了,寧王妃來了幾遭,如今也不來了,那些平日裡有事沒事的都要來「請安」的夫人們也沒了蹤跡,她想問情況卻問不出來,姑姑們口風緊,小丫頭們又不能出去。如意如今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萬事不知。

    ……

    「你怎麼在這兒?」也是巧了,鄭元駒帶著先頭部隊去南方,卻遇上了玉環。

    玉環黑瘦如山裡姑娘,兩眼灼灼,看到鄭元駒先濕了眼,然後就噗通跪下去:「大爺,終於見到你了!」鄭元駒讓人把她帶到後方去,只匆匆問了幾句,得知如意果然是落在李煒手裡了。心就沉沉的,軍隊行得急他也沒時間和她多說,匆匆帶著一隊人馬奔赴南邊,先和南邊的軍隊匯合。而蜀王則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北上。

    京城外緊內松,富貴人家有些靈敏的覺察到了不是,但是如今出城不宜,尤其是帶著輜重。是以雖然人心有些散,但是尚算平和。

    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先是戶部拿不出銀子來了。李煒無法只得動用了私庫,並且控制了京中幾家勳貴和官員,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商金家被抄了家。

    金氏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她坐著不住的哭:「……人在家裡坐,禍從天上來,做買賣的,給當官的送東西本就平常,偷些稅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娘家破了產,她只得進京來求了如意:「聽說鄭國公出了事,太太高興了,一時間就好了,都不防,結果捅死了父親。」說完娘家才說婆家,難怪她帶著孝:「大哥出事了,你們也不說說一遭。」

    如意歉意:「我如今不管事的,你今天也是來得巧,我的丫頭恰好出門見到你,否則未必能見著。」如意慘淡一笑,李煒把她當囚犯一樣,原來還允許司馬氏、何氏、李詩薇、蘇三幾個來瞧她,如今她都十幾天不曾見過外人了。

    金氏噗通跪下:「嫂子如今的能耐,咱們都知道,我也不和嫂子虛客氣,但求嫂子求情,超度了咱們一遭。」

    如意沉吟:「如今,我綽綽約約知道些,皇上最近動作大,你回去告訴了你們族長,若要求得東山再起之日,如今就要捨了家財求個官。」

    金氏不懂,只是聽說捨了錢財就心如刀絞,如意越發說破了:「你們拿錢給做官的,不如給官頭子。」

    金氏似懂非懂,宮裡姑姑進來請了金氏出去,金氏看如意,如意只冷了臉,不發一言,金氏只得抽抽噎噎的回去了,如意才想起滎陽的事情來,鄭善佑沒了?金家垮了?羅家倒還鼎盛,如今和萬家走得近,萬家……崔玉質……這些千絲萬縷聯繫的人,如意只覺得心頭亂亂的,出門就往外走,幾個姑姑跟金剛一般跟在後頭,如意去了老太太處,這兩個半月裡,老太太精神越發短了,經常半天不說話,有時候管著花間叫寧順,有時候又趕著如意叫鏡屏,如意心知,只怕老太太這是老年癡呆的症候了。

    「今天精神可好?」她問徐鏡屏,徐鏡屏搖頭:「奶奶有事?」

    「侯爺沒了。馭弟妹來說的。」徐鏡屏瞪大了眼:「什麼時候的事情?」

    「說是咱們爺出事的消息傳回去之後,再耽誤些,只怕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徐鏡屏忙迎了如意進屋子:「該告訴老太太。」

    如意點頭,勒令了四個姑姑在院子裡頭:「我們幾個女人說點體己,你們也要聽不成?」四個姑姑忙堆笑著目送了如意進屋子。

    「寧順來了?」老太太還是認出她了,如意笑著:「老太太今兒看著好。」

    「好好,崔姑娘也好。」她突然說,如意知道她看差了,糊塗起來,也不糾正:「您還記得鄭善佑麼?」

    「記得,我兒子……不是我兒子,是侄兒。」老太太說,如意點頭:「他如今不能來看你了。」

    「是要他來看,我是不稀罕他的。」老太太說著就拉住秦氏的手:「我有孫子,還是郭家的子孫,那個老惡棍,再也想不到,是外頭人繼承了他的家業去!」

    秦氏忙要捂著她的嘴,她轉頭看著如意,又清醒過來,「寧順啊,你來。」她招收讓如意坐在她身邊,悄聲在如意耳邊說:「我知道,駒兒活著呢!駒兒不是尋常人,他啊,是皇家骨血,是孝賢的遺腹子!你那太太,不過是姨媽罷了,沒有生恩,也沒有養恩,再不曉事,你就送了她走,去庵裡,去莊子上,你和駒兒好生過活……」

    這話讓如意全身一僵,目瞪口呆,這鄭家……鄭元駒,怎麼就離奇至此!

    說完,老太太咯咯咯的笑了:「都是命,都是命,鄭家的孩子沒站住,好在還有一個站住了……」如意起身,吞了吞口水,讓徐鏡屏看著老太太,自己帶了秦氏進了屋子:「太姨娘,你給我說句實話,老太太,這話究竟怎麼回事?」

    秦氏躊躇半晌,如意著急:「四個門神在外頭呢,老太太如今這樣,你不告訴我,等老太太以後說出來,咱們怎麼應對?就是大爺回來……」

    秦氏咬咬牙:「這事情,還要從二十多年說起。」

    孝賢太子帶著良娣大郭氏去滎陽辦事情,住在滎陽侯府,回去的時候在驛站出了事,無一活口。

    「奶奶不知道,郭良娣和咱們太太是雙生姐妹,長得都是一般模樣,後來良娣逃了出來,在忠僕護送下敲開了咱們的門,因為她謹慎,也沒誰瞧見,是我接了進去,後來老太太把她安置在了府裡,過了七個月,我們太太早產,孩子沒站住……就把郭良娣的孩子抱在了太太屋子裡頭,郭良娣因為想著孝賢太子,怕被人暗害了……整日裡擔驚受怕,孩子生下來差點沒養活,自己也丟了命在裡頭。」

    輕描淡寫幾句話,卻滿滿的都是險惡:「她為何不回京?」

    「因為……老太太發現了,動手的人,乃是老侯爺……」

    老滎陽侯!

    如意恍然,這就能解釋過去了,難怪老太太沒送郭良娣進京來,原來是顧忌著鄭家上下,若是徹查下去……如意沉吟:「那太太可知道?」

    秦氏搖搖頭,如意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誰也別說,誰也別告訴!免得平生波瀾,大爺回來,身世再曝光了,只怕誰做皇帝都容不下他!」

    孝賢太子之子,再根正苗紅不過的皇位繼承人:若是李煒下了,蜀王是傻子(至少眾人認為的)、西寧王叛變了的……就算蜀王昭告世人自己是正常的,只怕臣子們都會心存恐懼,這樣一個帝王,隱忍、有眼光、有魄力的……

    如意安撫了秦氏幾句,又問了徐鏡屏老太太這情況可能緩解,徐鏡屏搖頭,如意臨出門悄聲對她道:「我瞧著這藥雖然厲害,只怕也管用不了多久,勞煩想個法子……」

    徐鏡屏沉吟半晌:「我瞧著能不能用藥,讓奶奶的脈象也亂了,最好婦人病一般。」

    如意點頭:「你多想想。我也不是守著,等著大爺……」如意悵然的看著窗外:「我就怕,一旦失了手……就再也回不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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