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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舊事重提 文 / 銘寶麻麻

    如意摸著鄭元駒的手想給他暖暖,也就沒注意他一瞬間的僵硬,條分縷析的說起了自己的想法來:「我自己回想了一下,還讓芍葯去找鄒先生要了些書信來看,還有些邸報……隱約覺得,蘭陵蕭氏自度宗時入了屬地之後,沉積得太不尋常了,只怕在屬地還有些餘力的……」

    鄭元駒越聽越心驚,他固然知道如意聰慧,卻從沒想過如意聰慧至此,見微知著!他捏住她的手:「這些事情你不用理會,好生養著就是了!」

    「我冷眼瞧著,你和蜀王關係也好……就算是有些許力量,可是對於薛太后和新帝來說,都是蚍蜉撼樹罷了……」如意還想深勸,知畫就掀開了簾子:「世子爺,三治說事情安排了,您要不要親自去瞧瞧?」

    鄭元駒拍了拍如意的手:「你放心,我拼著一條命也要護你周全的。」

    說完也不等如意解釋,帶著些許狼狽匆匆出去了。

    如意搖搖頭,想著即將可能會來的血雨腥風。

    ……

    「什麼!沒找到!」薛太后氣不打一處來,李煒這廂犯了左性,不肯寫封後詔書,李燦那廂沒了蹤影,崔貴妃守在先帝靈前哭靈,后妃等人都人人自危,萬貴妃更是開始彌留,已經茶水不進了!這宮裡跟招了瘟疫一般,處處泛著沉沉的死氣。

    萬細銀把頭埋得低低的:「微臣各處都尋訪了,並無蛛絲馬跡,就是各府的探子也沒有發現線索。」

    「鄭家也是?」薛太后隱約覺察到不尋常來,把京中能辦下這事兒的人家都一一查看了,最後鎖定的是錦衣衛指揮使鄭家和太傅夏家。

    太傅夏家,是因為夏九鳳是李燦之妻。鄭元駒的府上則是因為……萬細銀明裡暗裡的挑撥。

    「罷了,統一口徑,直說被刺客刺傷了!」薛太后揮手讓他出去了。

    他剛剛出了長春宮。榛子就攔住了:「殿下有請。」

    如今李煒是當紅炸子雞,萬細銀巴不得一聲兒。屁顛屁顛就去了珍寶館。

    「安慶侯,辛苦了。」李煒說得漫不經心,帶著慵懶氣息。

    「微臣不敢言苦,能為陛下分憂乃微臣的福分!」萬細銀卑躬屈膝說不出的恭敬來,甚至還改了稱呼,李煒面上並無喜色,他拿著青玉獅子鎮紙把玩著:「沒在鄭家找到麼?」

    「確實沒有。」萬細銀也很惋惜,本指望著能無中生有找些什麼出來。奈何鄭元駒的手下一個個的都雙目炯炯,讓他去搜院子的時候,先給他帶去的人搜了身,鄭元駒還說什麼:「若是搜出些不該有的,只怕錦衣衛的手段,我是吃不過的。」

    他給氣歪了嘴,好在下手的人機警,這才沒被搜出來!

    「哦,為什麼沒有,你給我說說。」李煒放下了鎮紙。陰陽怪氣的說,萬細銀嚇得忙噗通跪下:「微臣無能!」

    「說吧!」李煒陰鬱之氣漸散了些,萬細銀才敢細細說起經過來:「……先把咱們帶去的人搜了身……好在微臣是心中無愧的。然後去了書房、幾個院子,連女眷那裡都派了婆子進去的。」萬細銀也沒想著把人得罪狠了,派了婆子也全了女眷的名聲。

    「哦,鄭指揮在哪裡?」李煒壓抑住脫口而出的關於對如意如今情況的疑問,改口問起了鄭元駒。

    「在郭夫人院子裡。」說到這裡,萬細銀先帶著笑:「他正和丫頭在屋子裡……」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是嗎?」聽到這個消息,李煒微微有了些笑:「他那夫人是個絕色,居然撇了他夫人去找個丫頭?」李煒想著,若是如意進了宮。他定然要把她捧在手心裡頭。

    想到那燦若朝霞的回眸一笑,還有那裊裊婷婷的蹁躚身影。他只覺得渾身燥熱,說不出的躁動。猶如吸食了五石散的人來了癮一般,他想,她就是他的障,走不動,走不出。

    「聽去鄭大奶奶院子的婆子來回,說是鄭大奶奶小產了,如今正坐小月子。」萬細銀低頭,固然這話李煒未必愛聽,可是與其讓事後責備他消息閉塞,不如先就告訴了他。

    李煒咬牙切齒:「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好好兒的一顆大白菜被豬拱了一口的殘缺感油然而生,他細細想了,冷冷哼了一聲,薛太后定然是早就知道了如意小產的事情,單單瞞著他,或許瞞著他的還有那蔣子容。

    他挫敗的揮手讓萬細銀出去,自己獨坐在書桌前,書桌上,一副臨水墨梅開的正好。

    萬細銀出門就瞧見了易太平,他迎上去躬身見禮:「易公公。」

    易太平生受了他的禮嘴裡卻嚷著不敢當等話,拉了萬細銀進了自己屋子裡,給他倒了茶:「安慶侯近來辛苦了。」萬細銀謝過他的茶,心在不屑,面上帶笑:「公公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易太平咂咂嘴:「雜家不過是體恤侯爺罷了,只是不知道侯爺這番奔走能得到什麼好處?」

    「不過是為了家裡不成器的混賬罷了!」萬細銀也不瞞他,易太平點頭:「也是,有薛國公、滎陽侯世子這些正經親戚珠玉在前,侯爺要出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只怕是難了!」

    萬細銀心頭咯登一下,真是如醍醐灌頂,怎麼就忘了,那鄭元駒說起來既是薛太后的侄女婿,又是她娘家嫂子的親侄兒,這轉折親說起來都是近的。

    「太后娘娘的意思……」萬細銀把自己揣測的薛太后的意思說了,只覺得薛太后怕是想架空了鄭元駒的。

    易太平似笑非笑的陰柔模樣讓萬細銀心中沒底,「求公公指點。」

    「指點是說不上的,雜家一些微末見識,侯爺覺得可聽就聽聽,若是覺得不中聽,就當屁放了就是了。」說著他就說出自己的「看法」來:「雜家瞧著,這是在保護鄭指揮,不讓他牽涉到這些事情裡頭,到了最後怕人疑竇,才讓侯爺最後去他府上打了一圈,侯爺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禮兒?」

    萬細銀只覺得心如亂麻。

    ……

    「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香山慈航庵去!」老太太笑著坐在如意床前,說起了舊日時光:「慈航庵的主持師太玉水是我兒時的夥伴,當初我家遭了災,只有她一個書信來開解我,咱們雖然經年不見,但是情分依舊,得知我回來,她也曾托了人來讓我去見她一見。」

    「真是羨慕您有這樣的知己。」如意淺淺笑著,老太太點頭:「有這一個,就不虛此生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咱們自進京來就沒晴朗過。」如意說得溫柔和順,絲毫沒有戾氣,老太太放了心:「如今京城加緊了巡防,駐紮在城外的五軍營非特詔不得進城來,親家舅爺這才沒來瞧你。」

    老太太說起趙如謹來,如意眼裡柔光更甚:「不能進來也好。」

    她們都是聰敏的,彼此也都明白,老太太也就更放心:「是啊,駒兒如今忙著也好。」

    這是在委婉的勸如意了,如意點頭:「新帝登基若能忙起來,才不至於成為了棄子,大爺仕途有了保障,咱們也才安穩。」如意把話補全了,只是心中還是不足,再煊赫又怎麼樣,還不是換不回失去的孩子。老太太聽了這話臉上笑意更濃:「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年紀大的人,惟願家和萬事興罷了。」

    如意點點頭,趁著老太太興致好,咬咬唇:「有一件事情,孫媳實在不明,老太太能不能告訴我……?」

    老太太大約知道如意要問什麼,揮手遣散了眾人,坐在如意床前特意給放的椅子上:「我知道,你不明白的可是你家太太?」如意點點頭,對於小郭氏,老太太也說不出粉飾太平的話來,她暗忖與其讓如意橫衝直撞的又遭了算計,不如放著些求一個面上的太平,遂道:「這事兒和你本沒關係的。」

    如意正了正身子。

    「你想,兮兒是堂堂國公嫡女,那裡就能嫁給你公公那樣的?還是兼祧的?」兩重婆母,並一個平妻。

    如意一直以為是因為老太太無兒女,郭國公為了護著她才把女兒嫁給鄭善佑,一則給她撐腰,二則姑侄做婆媳,彼此也有個照應。

    老太太想到小郭氏說的,先郭國公夫人說的那些話,心就先冷了半截,面容線條也僵硬了:「都以為是我求娶回來的……實際上是我哥哥讓我娶回來的,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啊……」

    老太太想到年輕的小郭氏,清清冷冷高傲驕矜,把鄭善佑迷得五迷三道的,只是男人的心本就淺淡,那裡架得住小郭氏冷嘲熱諷的各種作死?所以鄭善佑對小郭氏的心才漸漸淡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想轉了,兜攬了鄭善佑一陣子,等生了鄭元駒,又回復成原來的模樣了,連帶的鄭善佑對鄭元駒的心也遠了!

    想到這兒,老太太歎口氣,若是小郭氏肯,哪裡有羅氏什麼事情!那東府還不知道如何和美呢!真是不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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