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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非一日之寒 文 / 銘寶麻麻

    又平安順遂的過了幾日,如意身子大好了,這才全副武裝,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帶著知畫幾個去了壽春堂。

    老太太也是幾天沒見如意了,拉著她只不鬆手:「你這孩子心太實了……丫頭再好,也不能不顧惜自個兒身子。」

    她以為如意是因為玉環失蹤,氣的狠了才生了病。

    如意也不解釋,只赧然道:「讓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拍著她的手,惆悵得很:「你和那丫頭朝夕相處的,也難免……當初潤兮不見了,我也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不僅僅是因為失去了媳婦,侄女,更是失去了咱們郭家所有的希望。」

    畢竟,郭家當時「似乎」只殘存了她們婆媳兩個女人。而能生孩子,孕育血脈的,只有小郭氏一個。

    如意發現,老太太從沒提及過大郭氏,似乎很忌諱她。

    「你瞧,如今駒兒回來了,潤兮也要回來的,我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那丫頭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原來老太太在安慰如意呢。

    如意心中感動,眼中帶著淚花來:「是呢,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老太太又問:「你如今可有人使?我這兒丫頭還有幾個……」

    如意忙推拒了:「眼看著莊子上的丫頭就進府來了,到時候選幾個好的給太太備著,再選幾個留在臨江苑也就是了。」

    老太太點點頭:「侯府的家生子,這些年多少都去了那邊了……」

    如今侯府後巷下人專屬住宅區還空著好幾間。住著人的呢,家裡又沒適齡的女孩兒:要麼太小,要麼出嫁了。

    「無妨,大浪淘沙,如今留下的才是好的呢!」如意笑道。

    老太太一想也是這麼一回事,也笑了:「很是,如今的可不都是好的。這花間娘、及春娘……」

    又問道:「及春娘可好全了?」

    如今及春娘在臨江苑裡頭住著,掛的是臨江苑管事媽媽的銜。

    如意道:「好多了,搬家拾的時候,馬嫂子沒讓她出來,只好生將息。如今我把知畫調到屋子裡伺候了,她也能出來做臨江苑管事媽媽。」

    老太太這才放了心:「你要你有人用就好。若是沒有,只告訴我,我知道你有幾個小丫頭,看著還好,畢竟太小了些。」

    ……

    「彭妹妹太謹慎了。這老太太剛走就說要給驃兒改名字……我只當她親姐妹一般,可她把我想差了……侯爺,我讓她出來管著家,有了事情做,也就沒時間胡思亂想了。」羅氏不動聲色的給彭氏上著眼藥水,羅氏滴眼露,誰用誰眼瞎。

    而鄭善佑就是忠實客戶,聽了這話皺了眉:「彭氏也真是小家子氣,哪裡管的來!」

    「驊兒如今是廢了。好在嵐姐兒今冬身子還抗住了。大夫說,只要數九不犯病,就有望大好了。驊兒媳婦操持家務,哪裡能閒下來調理身子?身子調理好了。孩子也就來了。」

    因著羅氏,鄭善佑對小羅氏感官還好,就點點頭:「馭兒媳婦也可以出來管著。」

    羅氏趁機試探:「原些妾身沒見那信也還罷了,如今……不瞞侯爺。妾身見了馭兒媳婦,這心裡……」

    鄭善佑臉色頗為愧疚:「老太太……」

    羅氏白著臉搖搖頭:「哪裡是老太太,是妾身不好……」

    鄭善佑忙道:「這滎陽上下。誰不說你是極好的?修橋鋪路、救苦救貧?就是在府裡,若不是你為人甚好,三福家的哪裡……」

    說到這兒,他就不自在了,鄭元駒就是一顆油鹽不進的鐵豌豆,任他怎麼說,臉上都是淡淡的嘲諷之意,只咬死了要嚴懲焦三福全家,否則,和西府沒什麼話可說。

    任他說破了喉嚨,說羅氏的好處,說鄭元馭的好處,鄭元駒只是不聽。

    「早知道如今這樣,老太太沒了,三福家的去了,留我一個孤鬼一樣的……我還不如當初自請下堂,讓老太太把表姑太太娶進來……」

    鄭善佑越發不自在,匆匆起身:「胡思亂想這些做什麼!既然你不待見馭兒媳婦,讓她跟著馭兒去開封,馭兒讀書也要人照料。」

    羅氏道:「只怕到時候表姑太太要看閨女,馭兒……」

    提到小王氏,就不得不想到金正辰,鄭善佑黑了臉,想到這種可能:「不成,得把馭兒和金家分開!」

    畢竟因著小王氏,鄭善佑只覺得膈應,就是為了小王氏,老太太折騰了這麼一出(他以為的),所以對小王氏、對金家,他如今是欲甩之而後快的。

    「是兒女親家呢!」羅氏柔柔道。

    總要有來往的,譬如這小王氏的生日,鄭元馭是正經的女婿,能不去?譬如西府有事,能不請小王氏?

    「跟馭兒媳婦說,讓她和金家少來往就是了,咱們到時候不得不來往,少不得人不到禮送到,慢慢就淡了。」到了如今,鄭善佑也沒想過改弦易張,換個兒媳婦。

    羅氏心中焦急,臉色越發柔和,道:「也是為難那孩子,為著……」見鄭善佑越發不自在,她也就換了話題:「駒兒換了院子,住到臨江苑去了,咱們總要表示表示的……上次請咱們府裡女眷,我因著身子不爽利,也沒去,我這就讓四喜家的準備些禮物送過去,收不收是他們的事兒,送不送是咱們的禮數。」

    羅氏越這般「不計前嫌」,鄭善佑越是愧疚:「那孽障!」

    他罵了鄭元駒,對如意不滿:「若是個好的,也該勸著和咱們親近,一家和睦才好。」

    羅氏安慰他:「年輕人,哪裡懂得這些,只覺得離了父母自在呢。」

    「可惡!」鄭善佑越想越氣,氣沖沖的出去了。

    ……

    苗氏來找如意:「玉環不見了?怎麼回事兒?」焦急的很。

    「不知道呢,如今只等著看。」如意有些淡淡的,不願提及玉環。

    苗氏道:「我也是才聽說你身子不爽利,讓大香來瞧過,可是世子爺不讓人拜訪,說你要靜心休養。」苗氏歎口氣:「如今我還在勸著二老爺呢。」

    「還不答應麼?」如意詫異,為了年氏肚子裡的孩子,鄭善佐都不願意答應搬出去?

    「可不是,讓我和年氏出去把孩子生了!」苗氏越說越氣:「你說這從外頭生的,以後若是要抱進來,算怎麼回事兒!」

    從外頭抱進來的,這個可真不好聽。

    「那你如今怎麼著?」如意問道。

    苗氏也一籌莫展:「還能怎麼著,見天兒的勸著唄。」

    「可有讓年姨娘幫忙?」如意又問,她是不相信年氏真瘋了的人。

    「怎麼沒有!」苗氏氣的拍了大腿一把:「我親自和年氏說的,出去了,半夏再也害不著她!而且,在府裡,誰知道還有什麼眼紅她肚子裡那塊肉!」

    「然後年氏去找你二叔鬧了一回,差點被推來撞在桌子上。」苗氏氣憤得很:「他不想要那孩子,我操哪門子心!徐先生說了,孩子我又不是不能生!」

    如意勸著:「……這話說的就傷感情了。二嬸,過七七還一個月呢,你忙什麼?過了年後的光景誰知道呢?」

    苗氏愁眉苦臉:「你說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如今大哥和大嫂好的蜜裡調油一樣,彭姨娘都落了不是,你說咱們這庶出的兄弟還比得上寵妾?」

    彭氏素來乖覺,怎麼還落下不是了?

    等苗氏說了一通,如意讓金盞送了水進來,她梳洗了一番,才道:「既然二叔不肯,你就去求羅夫人就是了。」

    「求她?」苗氏不信:「她慣會做好人,哪裡會提出把咱們分出去?」

    「誰說讓你去求著她把你們分出去啊?」如意促狹一笑:「你得求著她多存些私房……等她煩了,自然要攆走你們了!」

    苗氏眼前一亮,忙起身:「這樣咱們還能落下好處!」

    等她走了,知畫才道:「奶奶出的什麼餿主意,四喜家的今兒一早才送了禮過來。」

    如意搖頭晃腦:「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咱們拿人手不軟,吃人不嘴軟……況且。」如意說的煞有介事:「你奶奶我如今高處不勝寒,總要找些事兒來做。」

    比如給西府找麻煩。如意自動把玉環的事兒算在了西府頭上。

    金盞送了苗氏出去後進來笑道:「沒了老太太,二太太如今過來的越發頻繁了。」

    羅氏素來「善心」,自然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和苗氏計較。

    「等冬至,咱們吃羊肉……請了二嬸和馭弟妹來。」如意笑道。

    「對了……」如意這才想起來:「彭姨娘怎麼就得了不是?」

    金盞和知畫面面相覷,金盞道:「我這就去找了人來問。」

    如意心中搖頭,原些玉環在,還不顯,如今玉環沒了,才發覺金盞差玉環不只一星半點。

    前腳苗氏走,後腳去打聽彭氏的事兒,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苗氏來說了什麼?

    知畫道:「胡嫂子如今大好了,我請了她來和您說會兒話。」

    如意點點頭。

    金盞這才意識到自個兒說錯了話。訕訕的收拾了茶水出去了。(……)

    ps:金盞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柿子爺!你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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