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將相 文 / 銘寶麻麻
79、將相
「長房老、老,兒來遲了,讓兩個老都受委屈了!」鄭善佑想和稀泥。
羅氏跪行到他身旁,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侯爺,都是妾身的不是。侯爺,您幫妾身份說分說,我們西府是從來沒有那些腌臢算計的。就是老也從來耿直,有一說一,咱們府上從來沒有彎彎繞的算計人的。」
鄭善佑看素來端莊的羅氏如今狼狽模樣:頭髮散了,領口開了,衣裳也皺了,頓覺心疼,就求情道:「長房老……這……」
西府老冷笑一聲:「咱們回去,等駒兒回來,讓駒兒也一道回去住,讓大嫂一個人守著這大宅!大嫂,你別擔心,等你年了,駒兒還是給你戴孝摔盆!不讓你做個孤魂野鬼!」
這話也忒刻薄了,跟說如意是樓裡姐兒是一般的惡毒。
「老!」鄭善佑真是怕了她老娘,不是說江湖越老膽越小麼,西府老怎麼越老越嗆?
「怎麼?連你也怪罪我,怪我多事,不該來瞧瞧親孫媳婦?」
說道這裡,鄭善佑再也忍不住心裡暗罵如意多事,這好好兒生病做什麼,生病就生病,勞師動眾的,如今還把西府給怪罪上了!
「駒兒媳婦,你也大意了,自個兒的身,自個兒明白,不要有事沒事就把責任推到你嬸娘身上!西府恁大一家人,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怪你嬸娘,你嬸娘哪裡都周全的過來!」鄭善佑真心不喜歡趙氏這個媳婦,空有姿色,沒半點大家的氣。
如意埋著頭,低眉順眼:「媳婦多謝侯爺教誨!」
「好沒道理,孩在西府用了那等惡毒東西,總歸是你西府的人下的手,回來因此病了,可憐的什麼似的,你那老娘和媳婦還吵上門來,又是讓跪著,又是刻薄她……怎麼,這是想著逼死了人家好按著你們心意再給娶一個攪家精回來不成?」東府老口舌鋒利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西府老不甘示弱:「駒兒媳婦,今兒你受委屈了,好生養著。大老爺!若不是大嫂攔在裡頭,我也怪不到駒兒媳婦身上去,她就是怕駒兒夫婦和咱們走得近了,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好挑撥了駒兒和駒兒媳婦只和她一個人親近!」
這些話,羅氏也想說,可是她說不得,西府老說出來正趁了她的意,她忙道:「老,伯娘是個最仁厚不過的,決計不會這般刁鑽設計來坑害您和坑害媳婦。」
這招以退為進用得漂亮,鄭善佑也心裡打鼓,怎麼就這麼巧?
「放你娘的屁!」東府老忍不住胸脯起伏,啐了一口,指著西府老罵道:「你以為我是你那樣,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賊婆娘!串通了媳婦只一心來謀侯府的爵位,我今兒把話放這兒了,這爵位除了駒兒,誰也不給,駒兒若是不要,我就上書請辭去!反正大老爺這些年也沒建樹!與其看你們西府那幾個混賬種來承襲了爵位,糟踐了老侯爺的一番心血,不如給皇家省些錢糧!」
羅氏心中咯登一下,只盼著未雪和鄭元驊能一舉得手,面色做出委屈樣來:「都是老的親孫,誰承襲了爵位都是沒差的,就是侄媳也知道我那不成器的難擔任重任……多少次都是我攔著不讓侯爺請封世,說駒兒會回來……如今駒兒回來,侄媳婦也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她說得實心實意,鄭善佑也忙道:「正是,正是,本來兒早就想請封世的,只是攔在裡頭,說總要等您鬆口,而且駒兒未必就回不來了……」
鄭善佑一心為羅氏說話,東府老聽了這話,再看看如意,想想若是今日一味較真,孩們也為難,才不甘不願道:「徐先生,你給奶奶好生瞧了,缺了什麼只管開口,務必要把奶奶調理好了!」
徐鏡屏福身應下。
「寧順,這天氣冷,也別出去了,只管在家裡歇著。」又吩咐如意,親自把她扶了起來:「你爹是糊塗的,錯怪了你,你別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滿心滿眼都是西府的人。」
這話帶出分怨憤,西府老冷冷哼了一聲,對如意道:「剛才祖母也是說的急了,你也實在不該,東西兩府說起來就是一家人,你這規矩作興的分裡分外的,白白讓人說嘴!」
如意也福身致歉,道:「只是如今大爺不在,總要門禁森嚴些,等大爺回來了,孫媳就撤了這規矩。」
這話倒也在理,西府老不吭聲了,讓羅氏起來,帶著氣走了。
鄭善佑擦擦臉,恁般冷的天竟然一腦門汗。
「你也過去吧!哼!」這一個哼字讓鄭善佑瑟縮了一下,他素來怕這個嗣母得很,巴不得一聲,磕了頭就起身出去了。
等西府人都散了,如意才癱軟在地,渾身無力。玉環手快,忙把她扶住了。
「這是怎麼了!」老著了慌,忙上前去。
「別過來,老!」如意低聲道:「孫媳怕是得了風寒了!老別過了病氣。」
古代,感冒也是要死人的,何況是老恁般大年歲的人。
老老淚橫流:「也就你才想著我這孤老婆。」
徐鏡屏道:「無妨的,老,雖說看著嚇人了,實際上也就幾服藥的事情。」
老這才醒悟過來:「你是說,寧順並沒有被下藥?」
徐鏡屏點點頭,老先是生氣,想了想復又高興起來:「該!也叫我趁這由頭把心頭郁氣發作了一通!」
「快把你們奶奶送會屋去,鏡屏,你跟著去瞧瞧。」老又吩咐,如意歉意一笑,半身重量都倒在了玉環身上,由著她扶著回去了。
「把守門的婆綁起來,送到西府去。」如意躺在床上吩咐:「讓及春娘自己去那邊請罪。」賺錢不賺錢,圈要搞圓,羅氏今天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這兩府稱讚的「寬厚人」的面具也裂開了縫,如意迷糊間想著,鄭元駒夫人這個差事忒難做了,等他回來定要要求漲工資,最好把五險一金都給買了!得要個宅……不想不覺得,模模糊糊的才發現,鄭元駒一走,她做事就懶散起來,沒有一點兒精氣神,還以為是「老闆」不在家,員工偷懶綜合症發作了,原來是感冒了!如意鬆了一口氣,陷入黑甜睡眠。
「咱們府裡的事情倒是傳出去的快!」徐鏡屏給開了方,幾個丫頭出來,讓如意好生休息。
「除了任二旺家的,再沒有別人!」金盞辟里啪啦抱怨開:「……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如今都還一心一意跟著那邊,一條道走到黑呢!」
「守門的是誰?」玉環問芍葯,這些事兒芍葯早打聽清楚了:「是鞠嫂的親家,是個最實心眼的,府裡都叫她是混木頭的。」
「胡嫂也真是,怎麼派了這麼個不會看眼色的來守著門!」玉環忍不住抱怨,平添這些破事出來!
徐鏡屏抿唇一笑:「這才是看門的人呢!你瞧著吧,那『混木頭』在東府遭了的罪越多,回來奶奶賞得就越厚!至於任二旺家的……實在沒想到……」
「十九就要宴請夫人們了,也不知道奶奶到時候起不起得來?」金盞擔心這個。
「沒有問題的。」徐鏡屏說的很篤定:「奶奶只是外感風寒碰上小日,才顯得嚇人些,只要吃了藥,發一身汗也就罷了。」徐鏡屏露出倦色來。
玉環忙道:「徐先生,我們守著熬好藥給奶奶用了,你去歇息歇息。」
徐鏡屏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想著西府的人,你說他們都是皇商了,在滎陽也是有權有勢的,怎麼就這麼不知饜足?」和東府好好兒處著,能得到好處不比一個空架的滎陽侯府強些?
「這狼吃肉,狗吃屎。一心只鑽在錢眼兒裡,本來就是商人的本性。」金盞口無遮攔,玉環呵斥:「怎麼說話呢!可別忘了,侯爺也是皇商家出來的,那邊的二、奶奶也是皇商出來的,你這話讓有心人聽去了,又是是非!」
金盞忙噤聲,徐鏡屏見她孩氣的舉動,抿嘴笑了笑,把芍葯招到眼前:「你剛從門口回來?」
芍葯點點頭,脆生生道:「西府老一進來氣沖沖的罵罵咧咧的,我就跑出去了。奶奶允我在府裡瞎逛的,奶奶說,我就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所以我要多跑些,多看,多聽!」
徐鏡屏點點頭:「是個好孩。你去小廚房,央你花間姐姐給你熬碗薑湯喝,如今奶奶病著,你們都要注意著。慢著,我開個方,性讓花間按著方熬多些,院裡的丫頭婆都喝些,預防著。」
玉環忙道:「怎麼能勞煩花間姑娘,玉環,你帶著誠兒去,信兒守著熬奶奶的藥。」
「我呢,玉環姐姐?」芍葯眨巴著眼睛問,玉環道:「你今兒跑來跑去也餓了吧,先用些點心,歇息一下,等奶奶醒了許要問你事兒呢。」
「徐先生,不知道彭大奶奶身可好些了?」玉環見徐鏡屏守在這裡,總不能乾巴巴的坐著。
徐鏡屏抿了一口茶,才覺得有些暖意:「剛好有些話,我跟你說說,你聽在心裡,到時候彭夫人上門,你也能幫著奶奶看顧著些。」
玉環整肅了身,做出傾聽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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