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女人 文 / 銘寶麻麻
76、女人
賀蘭蟄蟄蠍蠍的在壽春堂外徘徊，被前來回事的鞠娘瞧見了，沒好聲氣：「姑娘不在臨江苑守著丫頭婆們收拾，到這裡來做什麼？」
「勞煩媽媽，幫著通傳一聲，就說我想見見奶奶。」賀蘭低垂著頭，很是恭謹。
鞠娘瞪大眼，咋咋呼呼：「姑娘你好沒道理，我又不是專門為你通傳的丫頭！而且，奶奶事情多，哪裡是你想見就見得著的！」
「求媽媽給個方便。」如今壽春堂被守得鐵桶一般，除了幾個管事媽媽和每日採買的，外人一律不許進去，賀蘭得了閒就來守著，也不見裡頭的人出來。
一個小荷包遞給了鞠娘，鞠娘捏了捏，眉色一喜，可是想到及春娘令五申：「奶奶是個心眼透亮的，咱們只要忠心，總能得到好處去。」還說今早的事情，奶奶一下就點透了她的心思：藉著由頭，讓如意徹底的發作了二旺家的，免得及春娘的位置不穩。」
鞠娘心中一凜：「我去給你問問。」
說著就拿著荷包折了進去。
如意看著眼前的荷包，還是她在寧王府賞給賀蘭的。
「……我想著來回稟奶奶一聲，就怕漏了消息，誤了奶奶的事兒。」鞠娘滿臉恭謹。
如意微微一笑：「這個既然是賀蘭給的，你就收下。讓她進來吧，也讓她承你一個情。」
玉環還遞出去一個荷包，笑的親切：「這個是咱們奶奶賞的，勞嫂跑了一趟。」
這真是意外之喜，鞠娘喜不自勝，拿著兩個荷包就出去喊人了。
「……二旺家的說，務必要讓紅綢有個孩傍身……」賀蘭也不走過場，進來跪下就把昨晚二旺家的來對未雪怎麼說，今早又怎麼安排的說了。
如意挑眉：「這些都是套話罷了，既然抬了姨娘跟出去了，這一心想要孩也是常情。」
賀蘭咬咬牙，磕了一個頭：「婢知道，大爺如今眼裡、心裡都是沒有婢的了。婢只求奶奶讓婢跟在身邊，跟芍葯她們一樣，做個小丫頭吧！」她輾轉了許久，未雪這算是放手一搏的了，她卻不想走那條，鄭元駒和趙如意都不是好糊弄的，若有一絲不周，就是粉身碎骨，與其那樣戰戰兢兢，不如就擺正位，直接做個丫頭，倒也自在。
「我知道了。」這是叫她退下的意思了。如今千樟林先打理出來了，只等花卉喬木移植過去，況且林蔭之間設宴也是別有風味，如意就想著請了彭夫人、陳夫人等人來坐坐，也算她在滎陽夫人圈裡漏了臉。
「聽說西府的大爺也上了船。婢在西府住的時候，聽人說起西府大爺是略凡齊頭正臉的丫頭都要染指的……」賀蘭把唇瓣咬的緊緊的，半晌才說。
如意微微歪著頭，笑道：「這才真是「好姐妹」呢。我只以為你和未雪是一心一意的，卻不想倒是心裡別有算計的。」
賀蘭叩頭：「婢也是實在沒有法了。婢寧肯當個丫頭，也比如今不尷不尬的晾著好，求奶奶給條生。」
第七十六章女人
「奶奶！」玉環輕輕喊了一聲，如意轉頭，玉環道：「奶奶，老和姨娘還有徐先生都是守寡的人，出來交際不合適。您身邊總要帶個人，若是別的夫人帶了姨娘來，也有人招待不是？」
「你說的是。既然這樣，賀蘭，你就跟在我身邊，既然未雪抬了姨娘，你們都是一般出身的，沒得厚此薄彼的，你娘家姓什麼？」既然大家都要賢惠，那就「賢惠」到底！
「奶奶！」賀蘭瞪大了眼，眼裡帶出淚水來：「婢是一心一意想踏踏實實、本本分分做個丫頭的，婢從未肖想過做什麼姨娘。」
她以為如意是在試探她呢。
如意給金盞使了一個顏色，金盞把她扶起來，笑道：「咱們奶奶說真的呢，姑娘娘家似乎姓柯？那咱們以後就叫你柯姨娘了！」
賀蘭抽搐了半晌，猶疑不定，只不時拿眼睛看看如意，見如意嘴角帶笑，知道是真的了，也不敢有半分喜色，只誠心誠意磕頭：「婢以後凡是只聽奶奶吩咐就是了。」
「讓胡嫂安排兩個小丫頭給柯姨娘，一切按著西府正經姨娘的例來。」如意一錘定音，轉頭對賀蘭道：「等事情了了，你若不改初心，我總會給你個好去處。」
賀蘭忙再發誓，只要本分做人，絕不癡心妄想，又謝過如意抬舉，才跟著金盞出去了。
老聽了如意的這番安排，長歎半晌，道：「只別假戲真做了就是。及春，讓你家妹去伺候她。」
這還是對賀蘭不放心的。
如意帶著賀蘭去了西府：「好事成雙，孫媳性都抬舉了！一個留給大爺，一個幫著我……滎陽的風俗，孫媳也不明白，在京中，也有帶著姨娘赴宴的……」那多半是小宴或是家宴，帶著姨娘去，不過是面上好看，眾人讚一聲賢惠或者讚一聲姨娘好美貌罷了。
金氏擔心的看了一眼羅氏，見她依舊慈愛的笑著，西府老更是笑的合不攏嘴：「這兩個姑娘都是好的，抬舉了她們，你不吃虧！」
如意假意嗔怪：「若是吃了虧，孫媳只管到叔祖母這裡來鬧，總是您給把過關的。」
小羅氏又被比了下去，哪裡不氣，冷冷道：「都是寧王妃給的，好不好和咱們老有什麼關係，況且這橘生淮南則為橘的道理，弟妹難道不懂？」
跟著如意就變壞了，西府老聽了沒吭聲，對金氏道：「咱們這裡也有帶姨娘出去的，如今白綿跟著驊兒去了開封，你嫂跟前也少人使呢，如今東府要宴請滎陽夫人，這面上不好看。媳婦，你說給誰合適？」
這是又要給小羅氏屋裡抬人了！小羅氏氣的睜大眼睛，羅氏忙一個眼鋒掃過去，道：「老跟前的半夏就不錯，媳婦一直想開口討了去，又怕老說媳婦一心惦記您院裡的好東西。」
東府老笑開了：「如此甚好，驊兒媳婦，半夏是我院裡出去的，你不許欺負得很了！」
小羅氏忙福身應了，眼珠一轉：「老，這一碗水得端平才是，咱們出去都是一色兒的美丫頭，馭兄弟院如今可是只得弟妹一個呢！」
這火還是燒到金氏頭上去了，金氏來不及反駁，羅氏就嗔怪：「胡鬧！你馭兄弟如今在外頭讀書，抬舉了丫頭來做什麼？況且，這美妾分心，馭兒不趁著現在拚搏一把，難道跟驊兒一般，每日裡去巡查鋪，走東串西的忙忙碌碌不成？」
金氏感激的看了一眼羅氏，投桃報李：「都是大哥大嫂在前頭替我們小的兜攬著，媳婦才能這般懶懶散散，沒個長進。」
西府老裝作沒聽到小羅氏的話，把半夏叫上來：「你跟著去，大爺回來就去伺候大爺。你是我院出去的，不許丟了我的臉。」
小羅氏氣的眼前一黑，這個老虔婆，這般厚此薄彼，她屋一抬就是個，沒了的紅綢，跟著去的白綿，還有如今這個一看就好生養的半夏，這是要逼死她呢！
如意抿嘴一笑：「這半夏丫頭看著就喜慶，叔祖母怕是專程為孫兒們養的吧，只是可惜我家大爺沒福氣，沒得了去！」如意站著說話不腰疼，拿了這話來刺小羅氏。
「我不是那起唯恐天下不亂的，駒兒屋裡如今有了兩個了，你們才成親多久，你已經夠賢惠大的了。驊兒那兒，也是因為紅綢沒了的緣故。」西府老瞇著眼笑著，保養得宜的銀盤臉上也帶出橫生的皺紋來。
小羅氏氣的胸脯都起起伏伏，羅氏性起身擋在她身前不讓西府老瞧見：「既然駒兒媳婦要邀約夫人們，媳婦也去幫忙準備著。」
「去吧去吧，你在這兒，你的幾個兒媳婦都拘束得很。」西府老不甚在意的揮手讓她走，她自然還把小羅氏帶了出去。
「，老她……！」
「都是你糊塗！你若不告訴趙氏，未雪的事兒，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了熟飯，咱們樂的瞧笑話！」羅氏難得的帶出刻薄神色來。
「，那趙氏也不是瞎，府裡少了一個人能不知道麼？二旺家的可說了，如今她把幾個瞎了眼的婆兜攬住，死心塌地的幫著她管家呢！」想到這裡，小羅氏越發氣憤：「今兒四喜家的過去叫人，還被角門的婆好一番盤查！原些咱們入東府跟走自己家後花園一樣，現在倒好！反倒成賊了！」
「還是你沉不住氣，你不去刺激了她，她會抬舉了賀蘭？你瞧，如今倒好！你還想著把你弟妹一道兒得罪了！你弟妹是什麼人，商戶人家，撕破了臉什麼事兒做不出來，你說話怎麼就不動動腦！」羅氏很鐵不成鋼，這小羅氏真是難成大事兒，她隱隱後悔把關於未雪的打算告訴了她。
「只怕是也巴不得多抬舉幾個好養親孫吧！」這些老生常談的話，羅氏只一味要她賢惠，對上討好西府老，對中間拉攏住金氏，說來說去，她沒得半點好處！
羅氏聽了這話冷冷一笑：」奴才養的，我也不稀罕！若不是為了你和驊兒關係和睦，我何苦操這許多心？」甩手就要回春暉堂。
小羅氏一慌，忙拉住她：「，都是媳婦氣頭上，口不擇言，還求幫著媳婦。」
羅氏冷著臉，小羅氏扭著她的袖口：「姑媽……！」
婆媳兩個正鬧著，雙圓就來回稟：「彭夫人來了。」
原來是彭遠田的娘楊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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