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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兄弟 文 / 銘寶麻麻

    51、兄弟申時一刻,東府人整裝出發,果真如秦姨娘所說的,出一道門,再進一道門就是西府了。

    羅氏帶著小羅氏親自在垂花門迎接。羅氏把東府老攙扶著:「…老可有些時日沒來了。」

    小羅氏也福身見禮:「見過伯祖母。這就是弟媳婦吧,可把我和弟妹都比下去了,駒大爺好艷福。」小羅氏面上堆笑的這般說,心裡卻跟喝了一罈醋一般酸:這算什麼,全身的穿金戴銀,跟個暴發戶一樣,也好意思說是侯府出來的!

    因為怕人說惡俗,小羅氏素來不帶金飾,特意挑了一套羊脂玉飾卻被如意被金頭面襯出的明艷華貴給比了下去!怎能讓她不惱!

    「驊兒媳婦嘴真甜,寧順,這是你二嬸,西府的,這是你驊大嫂。」東府老給如意介紹,寧順斂裾見禮,用的是宮禮,正是詹姑姑教授的那一套,一時間風情必現,襯得羅氏婆媳跟木頭人一般,別說小羅氏,就是羅氏見了也心生不郁,但仍笑著道:「這般好人才,伯娘福氣好。」

    「嗯,我這老東西,福氣是比一般人好。」東府老話裡有話。羅氏當做沒聽懂,道:「侯爺和驊兒去迎駒兒了,咱們且去飯廳等他們。」說著親自攙扶了老往後院走。

    小羅氏在後面陪著如意,忍不住酸道:「如今燕京都盛行純金頭面了麼?我們是小地方的,還是怕人笑俗氣,只敢用玉的帶點金鑲住罷了。」

    「大嫂說笑了,這套純金頭面是皇后賞的添妝,西府是皇商,我怕帶了其他的被嬸和嫂笑話小家氣…少不得用了這個來裝點門面。」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直氣的小羅氏吐血,強笑道:「弟妹是燕京來的,又是侯府的正經嫡女,就是只插著一根草標,我們也是不敢笑的。」草標,是賤賣的物的標誌,草標插在頭上,那是要賣身的意思了,如意故作不懂:「草標是什麼東西?我們少出門,難道也是一種飾不成?嫂可有,給寧順開開眼見?」

    想那史湘雲不識當票,趙如意不知道草標那也是說的過去的,若真把草標的意思和如意細細說了,那才是真傻呢,小羅氏到此也只有氣的內傷的份,還得笑著打哈哈:「隨口這麼一說,弟妹還當真了,真是不當家不知道財迷油鹽貴…伯祖母,以後東府若讓弟妹管著怕是要很費些心思呢。」

    小羅氏不死心的挑撥,東府老在前面也注意聽著兩個小輩的談話,見如意把小羅氏打得是節節敗退,心裡高興得很,聽了這話,自然護著如意:「無妨無妨,你們也不是一時就全丟開手,跟著你們多也就是了,你剛進來那會兒,不也不知道鹽在哪裡?醋放何處?」

    羅氏暗惱小羅氏壞事兒,這東府的管家權,她正想著趁著晚飯時候當著鄭善佑送出去,做個順水大人情,如今被小羅氏提出來,她少不得要表示兩句:「駒兒媳婦看著就比其華聰慧,的自然也快…有空就過來,我給你說說東府的事兒,還有東府的賬本,你也在這邊看著,有問題問我就是了。」羅氏不怕查賬,東府本來是她給鄭元驊留著的,肯定不可能留一個空殼給他,所以幫著東府管家這幾年,莊上、鋪上的收益,該給東府的一分都不少。

    「還不謝謝你嬸?」東府老打蛇隨棍上,如意忙鄭重福身謝過。

    人進了春暉堂,自跨院出去就到了西府內用用來看戲的夢華齋,如意看著那雕欄畫棟的戲台,心中暗忖,不知今天又要陪著唱什麼戲?

    羅氏攙著東府老坐在正對戲台的方桌主位:「侯爺說,都是一家骨肉,也沒多的人,就不分開用飯了。用完膳,伯娘也聽聽咱們府上不成樣的小戲,是馭兒親自**的,深得我們府上老的喜歡。」

    「弟妹慣會享福的,我卻是不愛這些咿呀戲…就罷了吧,用了膳咱們就回去,鳳雛和寧順畢竟走了這許久的。」東府老清淨多年,早忘了那些油畫粉彩、鳳冠霞帔的一時風光的玩意兒。

    「是侄媳想得不周,只看見駒兒和駒兒媳婦就想著讓他們來西府坐坐…也是一家人。」羅氏總把這「一家人」幾個字掛在嘴邊,東府老笑道:「這是應該的,你們侯爺只要住這邊,他們都應該時時過來請安才是為人媳的本分。況你平日對我也孝順,他們孝順你這個嬸娘,也算是替我感激你一場。」

    羅氏忙道:「伯娘寒磣侄媳呢,侯爺是您兒,我是侯爺的妻…也算是您的正經兒媳,您這般分出裡外來……折讓侄媳心裡……」羅氏說的委屈,老東府老拍著她的手:「是我說話急了,你是個好的。怎的還沒進來?」

    話音剛落,鄭善佑就帶著元駒、鄭元驊進來。東府老親自介紹:「這是你大堂兄。這是鳳雛的媳婦。」如意規規矩矩的對鄭元驊福身,鄭元驊見了如意,差點看的呆了去,身先酥了半邊,直到元駒咳嗽了一聲,才回過神來回禮,心裡恨恨的想,鄭元駒那小雜種也忒好運道了些。

    人落座,老獨做正位,左手邊是元駒夫婦,右手邊是鄭善佑和羅氏,鄭元駒和小羅氏打橫,鄭元駒看著這位置心裡就憋了一團火。

    等婢女們兩兩上了菜,羅氏親自給老布菜:「伯娘,這些都是好克化的,侄媳吩咐了下人仔細燉著,也入了味,您嘗嘗。」

    鄭元驊心頭存著火氣,就借此對小羅氏叱道:「你好有點眼色沒?還不給弟妹也添些菜…弟妹,這些都是滎陽的特色菜,就這小炒肉也是尋常人家吃不到的。」他涎著笑對如意說,元駒緊了緊手上的筷,小羅氏在桌下掐了鄭元驊一把,鄭元驊痛的齜牙咧嘴,羅氏則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如意故作不知這些機鋒,靦腆的對小羅氏笑道:「這是豬肉?」她嘗了嘗,比豬肉要嚼勁得多。小羅氏冷冷一哼,語帶蔑視:「好尋常的小炒肉,咱們滎陽都沒人吃豬肉的…那是下等人才吃的。咱們滎陽都是用羊肉,上等的高山羊…咱們今兒用的是鹿肉!」燕承宋制,許多的忌諱都是差不多的,比如這不愛吃豬肉的習俗是自上而下都流行的,如意居然說是吃的豬肉?

    元駒放下筷,一本正經的道:「我跟著皇上去南疆平叛的時候,軍中上下不過白面饅頭,我們曾困在瘴林中十天,那時候偶然得到一頭野豬,皇上都甚贊味美…而後大燕皇宮開始用豬肉…看來滎陽確實是小了。」這話是在諷刺小羅氏鄉巴佬,故作高貴罷了,小羅氏漲紅了臉就要分辨,鄭元驊把酒杯重重一放:「野豬是純的,那家豬嘛……誰知道是怎麼出來的雜種?」

    元駒把筷捏得吱呀響,如意道:「我們沒有皇上的『福氣』,能用到那『純』的野豬…只是我用過的最好的小炒肉還真是豬肉:小豬仔從出生開始就用豆漿來喂,喂到七八十斤就活生生的從它肩頭割下肉來,只要那一點肉,配上富順的鹽、巴蜀的椒、濟南的醬油、保寧的醋…尋常人家那真是一世都吃不到……」如意越是正正經經的就事論事,小羅氏和鄭元驊氣的臉色發黑,元駒則在桌下捏捏如意的手,緩和了面色,一臉傲嬌:我媳婦兒這才是真正的尊貴呢。

    羅氏見這樣不是個事兒,就岔開話題笑道:「侯爺,我剛才和伯娘說了,讓駒兒媳婦管東府吧,這邊這大攤事情……我的精神頭也沒年輕時候好了…正發愁呢,真是天上掉下個侄兒媳婦,又漂亮又聰敏…還見多識廣,把我們都襯的村了。」表面上是在誇讚如意,實際上嘛,鄭善佑的臉色有些不好,心想這也是襯得他也村了!他對如意就有些不滿,這炫富都炫到了公公婆婆面前!

    鄭善佑就道:「可是他們畢竟年輕,這些年你管著東府也得心應手,別的還罷了,若是管得出了紕漏,怕委屈了母親…母親您看……?」

    羅氏打理東府從來沒出過紕漏,這一下捋了她管理東府的權力,對她也不公平了!

    「我倒是無所謂的,只是怕累著你媳婦,他們夫婦也確實年輕了,沒有一進門就管著一個侯府的道理,寧順,你以後沒事就過來坐坐,跟著你嬸娘著。咱們滎陽和燕京不一樣,有些忌諱、有些規矩,你也要知道。」東府老豈有不明白鄭善佑心思的道理,左右總是護著西府媳婦罷了。

    如意忙應下,元駒突然問道:「不知二叔如今可好?」

    鄭善佑有個庶弟鄭善佐,住在西府跟著長兄過活。

    「因著都是小聚,大的團聚總要等老回來。二弟妹苦夏,二弟就帶著她去了莊上,不過一家骨肉,總有見面的時候。」羅氏笑道,溫和慈愛。

    「哦,聽說我還有幾個弟弟妹妹,怎的不一道叫來?也讓我這做兄長的盡一番心意。」元駒接著道,鄭元驊冷冷的開口:「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就惦記著那些……」還沒說完,羅氏忙打斷說:「孩們都小呢,咱們這又喝酒又聽戲的總是不方便。」

    然後對小羅氏道:「你們爺有了酒了,你且扶著他下去醒醒酒。」小羅氏起身應了。鄭元驊欲要再說,羅氏一個眉鋒過去,他只得噤了聲。

    小羅氏前腳剛攙著鄭元驊下去,福家的就進來回話:「老帶著馭二爺、馭二、奶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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