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2章 阿蓉傷心 文 / 東方覺一
劉偉他們到了柳若蘭的住處時,柳若蘭已經為他們備下了豐盛的晚餐。歐陽夏蓉見了柳若蘭,一步躥了上去,倆人緊緊摟在一起放聲慟哭,文音也在一邊抹眼淚,還真有點娘家人捨不得自己千金出嫁的意味!
劉偉見她們哭的差不多了,笑著勸道:「行啦,行啦,知道的是你們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怎麼啦,這可是柳主任大喜的日子啊。」
柳若蘭抹了一下眼淚,笑著讓他們往餐桌上坐,文音坐了主位,馬鳴坐在次席,接下來是柳若蘭,劉偉,邵乃剛,歐陽夏蓉去末席坐了,柳若蘭把歐陽夏蓉叫到自己身邊,讓劉偉去坐了末席。劉偉笑著坐了過去,正要端水,手機響起了鈴聲。
「喂,劉偉,你們在哪兒呢?」電話裡胡莉問。
「哦,哦,」劉偉一時想不起怎麼回答,捂著電話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被抓公差了,現在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
「抓公差?」胡莉問,「他們幹嘛用你們?」
「誰知到啊,」劉偉邊想邊說,「可能是想用我們的車吧。」
「那你們晚上住哪兒啊?」胡莉又問。
「我也不知道啊,唉,真著急。」劉偉又說:「你們先住吧,別等我們了。」
晚上,柳若蘭讓文音和歐陽夏蓉陪著她聊天,她們一聊竟然聊了一個晚上,直到天色微明,化妝師來給柳若蘭做頭髮和化妝時,文音和歐陽夏蓉才在床上靠了靠。
劉偉單獨一個房間,柳若蘭原本是把歐陽夏蓉和他安排在一起的,馬鳴和邵乃剛則被安排在一個房間,但他們都擠到了劉偉的房間,談了一晚上有關國美公司的管理弊病以及印刷行業的未來發展。
邵乃剛說:「最近發展勢頭較好的印刷企業不是咱們這種食品包裝印刷,而是醫藥印刷和鐵質印刷。據說,醫藥和鐵質印刷就跟印鈔差不多,利潤高的驚人。」
醫藥印刷劉偉懂,鐵質印刷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便問:「你說的鐵質印刷指什麼?」
「易拉罐就是鐵質印刷。」邵乃剛解釋道。
「這種印刷是不是跟咱們完全不一樣?」劉偉又問。
「聽起來好像完全不是一碼事,其實核心技術還是一樣的。」邵乃剛說。
「怎麼會呢?」劉偉對塑料印刷都一知半解,鐵質印刷他就更不懂了,「咱們是在塑料薄膜上印刷,他們是在鐵皮上印刷,完全不一樣麼!」
邵乃剛笑了起來:「鐵皮怎麼印刷?誰也不能直接在鐵皮上印刷,至少現在這種技術還沒發明出來。」
劉偉又問:「那易拉罐上的精美圖案是怎麼印上去的?」
「翻轉。」邵乃剛解釋道,「先在一種薄膜上印好圖案,再把薄膜貼在鐵皮上,最後高溫蒸餾,把染料留在鐵皮上,其他的都蒸發掉。這種技術叫也叫轉印,是目前最先進的印刷技術。由於會的人少,利潤空間非常大,人們把這種印刷比喻成印鈔機。」
「設備投入大嗎?」劉偉又問。
「不是很大,當然比咱們的印刷設備投入大多了,但它利潤高,很快就能賺回來的。」邵乃剛說,「我聽說,如果搞好了,用不了一年就可以收回設備投入。而這種設備卻可以使用十五年。」
劉偉被這巨大的利潤震驚了,他低頭思索起來:既然這個行業很賺錢,又是未來的發展方向,自己能不能向這方面發展呢?他就像一個長久蹲守的獵人,突然看到了遠處的草木有了一絲騷動,儘管看不很清,但他知道機會已經出現。他的心也怦怦跳了起來。
劉偉問:「這種技術你懂嗎?」
邵乃剛瞥了劉偉一眼,笑道:「你也太高抬我了,這種技術是最近才傳入國內的新技術,我根本不瞭解。可是,我想原理應該不複雜。印刷就是那麼點事,萬變不離其宗麼!」
劉偉又問:「要想學習這種技術要去哪裡呢?」
邵乃剛搖著頭說:「這種技術各個公司都嚴格保密,就像迷蹤拳一樣,沒人外傳。」
劉偉撓了撓頭皮,又問:「那他們是怎麼學會的?」
邵乃剛說:「我聽一個朋友說,浙江的一個老闆為了進入這個行業,花五百萬從福建的一個廠裡挖了一個技術員,又摸索了三年才徹底學會的。」
劉偉自語道:「五百萬挖一個人,也真敢下血本啊!」
此時,長久不說話的馬鳴插話道:「五百萬值。如果這個人能掌握這門技術,就是一千萬也值!」
劉偉對馬鳴一直存有戒心,見馬鳴說了這樣的話,他就閉口不言了。稍後,幾個人又聊了起了八卦新聞,看看天要亮了,馬鳴就建議睡一會。三人便和衣躺在一張床上。僅迷糊了一個小時,又被一陣急促的鞭炮聲驚醒。
自此,柳若蘭的新婚典禮正式拉開帷幕了。
新婚典禮很隆重,很熱鬧,也很累人。中午的慶典和酒席過後,劉偉已經困得哈欠連天,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他鑽進自己的車裡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就吵吵著要早點回返。婚禮主事卻攔著他們不讓走,說當地風俗是晚上回門,娘家人要回請客人。無奈,劉偉只好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胡莉在中午的酒桌上知道了劉偉他們被當做娘家人留在了柳若蘭的住處,就嫌劉偉欺騙她了,很生氣,酒席剛散,就跟段宏坐車回返了。
文音也累得不耐煩了,就囑咐劉偉晚上不要喝酒,酒席一散,就趕緊回家。可鬧婚的村民們哪裡能放過他們,三五成群的輪番敬酒,沒幾輪就把劉偉和馬鳴放倒了。文音看著他們被人灌醉了,心想當晚回不去了,急得直轉磨磨。歐陽夏蓉心裡想著晚上能陪著劉偉在一起,倒是很高興,不僅不阻攔劉偉,還看著他的醉態樂呵呵地笑。
晚上的酒席還沒散,劉偉就醉得不像樣子了,兩個小伙子見他真的醉了,就把他扶到為他準備的房間。歐陽夏蓉也跟了過去,待人們把死豬一般的劉偉扔到床上後,她讓人們都走了,又端來一盆溫水,扒了劉偉的衣服,從頭到腳給他擦洗了一遍,又散開被子給他蓋好,然後坐在他身邊,用手輕拍他的後背,就像哄孩子睡覺。
稍後,文音進屋看了一眼,歐陽夏蓉就像一個妻子對她說:「有我呢,他沒事,你就放心吧。」文音見她如此說,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間。
歐陽夏蓉陪劉偉呆到半夜,困了,脫鞋上床,躺在劉偉身邊,卻被劉偉一把摟了過去。歐陽夏蓉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醒酒了,心裡一陣欣喜,連忙翻轉身體,伸手把劉偉摟進懷裡,正要吻他,卻聽劉偉說:「蘭姐,不要,不要嫁給他,我的心好疼啊!」
歐陽夏蓉一愣,定睛看他,見他閉著眼睛,知他是說胡話了,就把手放在他頭上為他捋額頭。劉偉卻抓住她的手說:「蘇娜,蘇娜,你不能這樣,我等了好幾年,我好苦啊!我愛你,你知道嗎?」說著,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劉偉的哭聲軟化了歐陽夏蓉的心,她一把摟緊劉偉,輕拍他的後背,安慰道:「哦——哦——好了——好了——睡一會兒就好了。」
劉偉又喊:「韓璐,柳若蘭,你們為什麼都離我而去?我就這麼讓你們討厭嗎?我愛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歐陽夏蓉心裡一震,拍後背的手就停在了空中,又豎起耳朵聽劉偉還要說什麼,劉偉卻打起了鼾聲。歐陽夏蓉的心裡卻狂風席捲海浪,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心裡裝著蘇娜,裝著韓璐,裝著柳若蘭,唯獨沒有裝著自己!怪不得他今晚喝醉了呢,他是看見柳若蘭結婚了心裡難受,才故意喝醉的!
歐陽夏蓉推開劉偉,坐在床沿上問自己:你算什麼?你賤呼呼地伺候他照顧他,換來了什麼?在他眼裡你是誰?!
心裡一酸,頓時熱淚縱橫。歐陽夏蓉暗暗發誓:我要離開他,永遠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