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拜高踩低 文 / 冷卻兒
天漸漸變得暗了下來,大街上行走的人也漸漸開始變得多了起來。下班的時間從每個高聳入雲的寫字樓中走出來的人放鬆著一天工作中的疲累,在街邊的街道上享受著一天難得的休閒時光。
香港聖瑪麗醫院的大門口,嚴允文匆匆忙忙從車上下來,提著手中的保溫盒快步走進醫院,臉色繃的緊緊的,臉上的怒容顯而易見,渾身充滿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嚴允文剛剛從嚴家回來,他昨天晚上去見過顧雲婧之後,這段時間積壓在心中的惶恐彷彿有了一個發洩的出口,讓他心中的愧疚感微微減少了一些。從瓊鈺閣的大門出來之後,看著頭頂的天空,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豪情。
從小到大,他的興趣一直都在古董收藏上,如果說他長這麼大什麼是他喜歡並且能夠一直堅持到底的,那就是收藏了,除此之外別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關注過,也無需他的關注。
但是當他看著身後的瓊鈺閣氣勢恢宏的辦公大樓,還有無垠的墨色的天空,再想到顧雲婧身上的那種仿若可以操縱一切的強大的自信,他的心中也不由的油然升起一種壯志豪情。
顧雲婧今年十八歲,就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他比她大了這麼多,既然她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現在嚴家已經到了危險的關頭,事情全因他而起,識人不清、引狼入室,造成這樣的結果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心中的挫敗感現如今他還記憶猶新。
身為嚴家唯一的男人,他一直躲在大姐的身後,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庇護,她這麼多年來在商場上闖蕩。身邊連一個知心的人都沒有,以前沒有注意過,一直以為站在他身前的大姐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但是現如今她靜靜躺在醫院裡沒有絲毫的動靜,嚴允文才發現他以前真是錯的離譜。
事到如今,也到了他應該背負起身上的責任的時候來了,如果再像是以前那樣混下去的話,他還算是什麼男人?
這樣的想法讓嚴允文一掃多日的疲倦和頹然,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種,嚴家的事情由他而起。就該由他的手中結束。
有時候,太過順遂的人生軌跡會湮沒掉一個人的鬥志,而生活中的坎坷卻能讓一個人在很短的時間蛻變,磨難對於有些人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成長的機會。
嚴允文就是如此。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的話,他恐怕還是那個除了收藏什麼都不管不問的沉醉在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中的嚴家的小少爺,每天和嚴麗文耍一些小心思,偶爾爭辯兩句、偶爾還會吵的不可開交。
而現如今那個每天在自己的面前耳提面命的人卻躺在毫無人氣的病房中,身上架構著各式各樣的冰冷的醫療器械維持著生命。再也沒有人將他的一切放在心上,為了他擋下外面的重重波折。
下定了決心的嚴允文回到家中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一起床就馬上起身去了嚴家的老宅。
只是嚴允文雖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但終究還是被嚴麗文保護得太好。想法和行為依舊不成熟。衝動之下,他居然直接到了嚴家找到嚴麗茗,想要和她談判。
結果可想而知,嚴麗茗不禁沒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樣和他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甚至出言譏諷,並且讓人將他趕出了門去。
嚴允文看著從他記事開始就一直在嚴家看著他長大的那些老人,心中被一片冰冷充斥。他不怪他們依舊留在嚴家大宅。像是當初對待他和嚴麗文一樣對待嚴麗茗,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他們也還需要生活,他麼在嚴家這麼多年,離開了嚴家就等於斷了他們的經濟收入。
但是為什麼人心會變得這麼快?
這些人冷眼看著他被嚴麗茗羞辱不說,將他從嚴家拖出去的那兩人他可以說是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從來沒有當他們是下人看過,一路上拳打腳踢對他打罵不斷,為什麼會如此容易就倒戈相向?
嚴允文不明白、也不甘心,但也只能望著身後的那扇原本為他打開的門帶著滿腔的怒火離開。
屋漏便逢連陰雨,說的就是嚴允文現在的處境。
物以類聚,嚴家周圍的住戶也多是香港上層的一些富商,生意場上少不了相互走動,嚴氏在嚴麗文的掌控中蒸蒸日上,和周圍的這些人的關係自然和睦,但是現如今嚴麗文和嚴允文姐弟落得這樣的下場,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數。
嚴允文的格格不入是周圍的這些二代子弟們早就在心中看不慣了,更何況他還相當的好命,雖然沒有父母,但卻有一個及其疼愛他的姐姐,從小到大一直是他們羨慕的對象,而嚴允文卻從來對他們都是愛搭不理的,處在叛逆青春期的人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對一個人產生一些莫名其妙的牴觸敵對情緒。
而嚴允文被嚴家的人扔出來的這一幕就正巧落在了幾個向來看他不順眼的人眼中,這些人又怎麼會錯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以前嚴允文總是被嚴家大姐護著,又因為嚴家的關係,他們雖然從來看不慣他,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的嚴家姐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境況了。
「孬種!」
一頓拳打腳踢之後,領頭的人對著癱倒在地下的嚴允文啐了一口唾沫之後,心情頗為愉悅的揚長而去。
嚴允文被打的地方距離嚴家的大門僅僅只有一百米的距離,那些他熟悉的門衛對他的處境視若無睹,而雕花欄牆後面還站著一些人在那裡對著他竊竊私語,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笑聲。
雙拳難敵四手,剛剛雖然他也想要反擊,但頂著一副弱雞一般的身材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被這些人壓在下面狠狠的揍了一頓,他能做的也僅僅是護住自己的頭顱……
屈辱的淚水在他的眼中不停的打轉,嚴允文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他卻知道他不能哭,最起碼不能在這裡哭,他現在已經夠悲慘的了,不能再給這些人提供笑料。
在路上打包了一些吃食,嚴允文匆匆前往醫院。嚴麗文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左右,雖然有護工照顧著,以前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習慣性的呆在嚴麗文的身邊,大概這樣他才會有安全感吧。
雖然知道嚴麗文依舊昏迷不醒,他帶來的這些吃食也排不上用場,大多都是進了護工的肚子,但是他還是每天都按時帶過來,如果不這樣的話,嚴允文不知道自己還能為躺在床上的大姐做些什麼?
推開病房的門,嚴允文收斂了一些臉上的表情,眼睛習慣性的掃向了病床上,只是病床前坐著的人卻讓他的心中不可抑止的燃氣了一陣怒火。
「你怎麼會在這裡!」
嚴允文顧不得放下手中的保溫桶,怒氣衝天地質問道。
「我想到好久沒有見過大姐了,來看看恢復的怎麼樣了?」嚴麗茗坐在病床前挑起了艷紅的嘴角,戲謔而諷刺的回答。
「不用你假好心!趕緊給我滾!」嚴允文看著嚴麗茗嬌艷如花的臉孔,心中泛起一陣陣的噁心,當初就是這幅貌似純潔無害的模樣迷惑了他,讓他心甘情願的相信了她所說的一切,最後才會落得個這樣的後果。
沒有人比這個女人更會偽裝的了,現在又一副假好心的來醫院看大姐,誰知道她打的什麼鬼主意!
嚴允文的臉被怒氣沖的通紅,大姐無緣無故的發生意外,要說這裡面沒有這個女人的手筆他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的,怎麼會這麼巧,大姐剛剛發生意外,轉眼她就接手了整個嚴氏!
「嘖嘖……」嚴麗茗搖頭微笑,外表依然帶著一貫的柔弱,但眼睛中卻多了一些陰狠,意味不明的開口,可是說出的話卻讓嚴允文的心中更加的怒火中燒。
「這麼大聲,不怕把你親愛的姐姐驚的直接被過氣去嗎?」說完她像是發現自己失口了一般翹著打理精細的指甲掩住了口,真是那雙眼睛中流露出來的分明是戲謔和快意。
「你……」嚴允文手指著嚴麗茗說不出話來,被她惡毒的話語激的胸口發痛,但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別急,有什麼話可要慢慢地說,大姐還在這裡躺著呢,你可別再出什麼事情才好。」嚴麗茗的話看似句句勸慰,但任誰都能聽的出來她話中的惡毒。
嚴麗茗饒有興致的看著因為她的一句話更加氣急敗壞的嚴允文,心中的快意溢滿心胸,這對姐弟也會有今天!
一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個被人三言兩語就能激怒成這幅樣子,成不了什麼氣候,籌劃多年,一朝得勢的滋味不要太美好。
嚴麗茗在將嚴允文趕出嚴家之後,想到了還在醫院中躺著的嚴麗文,對方現如今的樣子她還沒有見過,遂起身到了醫院,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個印象中總是不可一世的女人現在狼狽無比的樣子。
「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小弟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啊,大姐可就全指望你了,可千萬不要再出現想下午這樣被人堵著打的事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