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2 你瘋了嗎？ 文 / 慕九
此地正好離去青川的高速入口不遠，蘇青璃決定把旺財留給沙歌照看一陣子，省得張承意再開車繞回g市，沙歌滿口答應，他喜歡狗，而且旺財喜歡他甚過於蘇青璃。
走的時候，張承意拍了拍他肩膀，「這些天謝謝你照顧蘇青璃了。」
沙歌怔了下，「我跟蘇青璃本來是朋友，犯不上這麼客氣。」
蘇青璃在一旁也大刺咧咧的笑道：「他可是我基友，客氣什麼呀，再說了我可是為了他才來的，對吧，沙歌。」
「對對對，我謝您了啊。」
蘇青璃看了看孫曼似乎還想說什麼，沙歌不著痕跡打斷她，「你們趕緊回吧，已經很晚了。」
張承意拉著蘇青璃的手，「我們走了。」
走了兩步，他又突然回頭，「沙歌，我好好好照顧她的。」
沙歌一怔，像是承諾又像是保證，張承意大概已經看出來他的心思，他心裡有苦難言，看著站在張承意身邊小鳥依人的蘇青璃扭頭對他笑著揮了揮手，心裡就像梗著一根刺。
等送他們都上了車，沙歌才發覺孫曼在身邊冷的直搓著手，她穿的極少，不像蘇青璃穿的跟雪球似的，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歉然道：「抱歉，我們也走吧。」
孫曼攏了攏衣服，「沒事。」
沙歌啟動了車子，見張承意的車子還停在那兒，車上也沒開燈，他詫異的看了過去，月色清輝，蘇青璃的輪廓甚是清楚。
不知道張承意跟她說些什麼，蘇青璃高興的手舞足蹈。張承意緩緩的朝她探過身子，勾起蘇青璃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輾轉留連，蘇青璃反摟著他，微閉著眼睛，很熱烈回應在回她。
他的目光像是被定住一般，腦子轟的一下像是炸開了，耳中似乎能聽到蘇青璃嚶嚀聲。
車內引擎開了許久，見沙歌也沒動，只許扭頭看了窗外的許久。
孫曼問：「怎麼了？」沙歌沒搭腔，他的面容隱在了背陰裡，唯一可見的側臉輪廓看過去越發的冷厲。
孫曼循著他的視線望去，那個車裡的男女忘情擁吻，纏綿悱惻，那是蘇青璃和張承意，她低笑，沒想到蘇青璃還有這麼熱情的一面。
她的疑惑還來不及，沙歌已猛踩了一腳油門，尖銳的車輪聲，急速轉了個彎又朝張承意的車子呼而去，致我們終將相忘的江湖
兩車交會間就僅有一個倒車鏡的距離，車窗外一閃而過熟悉的臉，她分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很惱怒的在喊，「沙歌你瘋了嗎！」隨著飛快行駛的車，瞬間滾向無邊的黑夜裡。
孫曼臉色都嚇的煞白，等車慢慢平穩了下來，她仍覺得有些驚魂未定。
沙歌一直沒說話，只是握著方向盤專注的盯著前方，前一刻像是擰緊了的發條，而此刻好像用盡了力氣，看上去沮喪不已。
他的手機鈴聲適時的響起，孫曼能想到是誰，到鈴聲完結，他也沒有接起。
下一個電話必是打給自己的，孫曼拿出自己的手機，摁下了關機鍵，至少覺得這樣做，會讓他好過些。
她心裡疑惑好像有了答案，「你喜歡蘇青璃？」
沙歌沒立刻回答，只是靠邊將車停了下來，又道：「瘋子才會喜歡她！」
誰是瘋子誰知道，她低眉淺笑，心裡竟覺得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他忽地徵詢她的意見，「覺得好累，我想休息會，行嗎。」
她收回思緒，微笑著點了點頭。
沙歌已經熄滅了車燈，打開了音樂，閉著眼睛緩緩的靠在座上。
車上開著空調，藍色的瑩光在黑暗中跳動，封閉的空間裡婉轉低回的放著不知名的英文情歌，帶了些低低的暖昧**的味道。
她無聲的苦笑，蘇青璃，我雖然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不知道你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把最好的朋友介紹給了喜歡你的男人！
車窗外是寂靜的，夜晚的鄉間小路鮮少有車路過。
孫曼也沒睏意，她好奇的審視著身邊陌生的男人，cd機上閃爍的藍光淺淺的拂在他的額頭上，微閉著眼睛，那裡眉頭擰成了川字型。
認識他也不過兩天，喜歡談不上，好感卻是有的，或者對他的好感是更早，來自於蘇青璃的長期浸染。
她實在說不上他那裡好，舉手投足間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好在等待的時間也不算太長，也不過十幾分鐘的光景，他啟動了車子，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
她笑著搖了搖頭，今天他說過很多遍了，蘇青璃不在的時候，他總是彬彬有禮的，有蘇青璃在，他才能是個逗比。異界之地下領主
她知道他沒睡著，只是整理好了自己情緒，這裡離g市也不過半小時的車程，他盡可以跑回家去睡大覺。
兩人誰也沒說話，各自盯著前方，孫曼驀的開口，「張承意是蘇青璃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他飛快的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說，不是一直是這樣的人嗎？其實他現在真的不想提她，從未想過，居然有一天會嫉恨到讓自己失了控的地步。
蘇青璃大學有男朋友的事沙歌倒是知道，並不稀奇。
孫曼緩緩道：「蘇青璃上大學的時候性格有些孤僻，不大愛說話，很沉溺於網絡遊戲，所以也不大上課，成績什麼都是吊車尾的，不過漫畫卻畫的很好，我們學校藝術學院的一個教授還想收她為徒，要換別人求之不得，她倒好嫌太麻煩拒絕了，骨子裡其實很隨性懶散的一個人。」
沙歌想了想，剛認識蘇青璃的時候她也不愛說話，而且在設計部被安妮那一幫人欺負慘了。第一次遇見她，還是在公司大樓的天台上，平常鮮少人上來，那天，沙歌正和女友李菲菲在天台上卿卿我我，正在興頭上的時候不知那個角落的抽泣聲高一聲低一聲的跟風送了過來。
沙歌循著聲望過去，一個女生蜷縮在角落裡，整張臉都埋進了膝蓋裡，全然不覺得礙著別人的好事。一般碰到這種情況，沙歌會直接閃人，也不知那時候為什麼就會好奇。
他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哭也是個體力活，哭了這麼久，歇會吧。」
女孩子仰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五官不算精緻，眉宇之間卻透著說不出的靈氣。
她又很迅速的低下頭去，抹乾眼淚抬起頭，看得出她很努力平復在平復心情，但聲音還是有些哽咽，「我不是哭，就是排排毒而已，你懂什麼！」
沙歌忍不住笑了起來，李菲菲輕輕捶了他一拳，嗔怪道，「就你多事。」
女孩表情奇怪的看著他們，哭過的雙頰通紅，視線慢慢的下移，整張臉迅速的燒紅了起來。
沙歌迅速自我審視下，自己一隻手還放在李菲菲的胸口，一隻手還搭在她的屁股上。
他們都無所謂，女孩倒不好意思了，這年頭會臉紅的人已不多見了，他更覺得有些好玩，放開了女友，逕直走到她跟前，蹲下來正好與她高度齊平。
她的頭髮剪的極短，身上穿的是t恤牛仔褲，很乾淨的氣質，從她的穿著和素面朝天的臉，沙歌可以斷定這女孩絕不會是這幢高級寫字樓上班的白領，應該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唯我道尊
哭過的淚水還沒幹，眼睛水汪汪的，漂亮的像剛出生的小狗，沙歌不由的生了一股憐愛之心，他剛伸出手去，女孩子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自己又往裡縮了縮，沙歌也不管，手掌重重的在她頭上揉了揉，「快回家吧，屁小孩！」
女孩臉漲的通紅，瞪著他，彷彿在說你怎麼這麼厚臉皮的。
她很快站起身，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很惱火的重重的踩了他一腳，快步的朝樓梯口跑下去了。
天台上的一段小插曲，沙歌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他偶爾路過樓下設計部，聽著安妮高高低低的聲音正呵斥下屬，安妮素有女魔頭之稱，仗著自己是海歸又是皇親國戚，對人向來苛刻嚴厲，動不動拿國外那套來裝高姿態，所以，這種事也見怪不怪。
沙歌往裡瞟了瞟，那個低著頭一聲不吭的不正是那天在天台的女孩麼。
不知怎麼的有意無意就開始關注起她來了，知道她叫蘇青璃，只是個打雜小助理，很不受安妮喜歡，在設計室人緣自然就不好，有什麼要跑腿的總是打發她來。
後來市場部要一個懂平面設計的人，他鬼始神差就讓老黃把她要過來了，從此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想起過去，再想想現在，沙歌有些負氣的低喃道：「我那時候要是不管她，現在就不會自討苦吃了。」
孫曼輕笑，「我也覺得奇怪，蘇青璃怎麼了會變成今天這樣沒心沒肺，說不定就是你縱的。她跟父母的關係似乎不是太好，她說她缺愛，我想如果以後她真的愛了，一定是一生一世的，我看她對張承意就是這樣的。」
沙歌卻什麼也沒說，眼裡寂然，他何嘗會不瞭解蘇青璃，是他親手把蘇青璃送到張承意的懷裡。
車子駛進了市區，燈火如熾，截然兩個世界。他露出一個悠長的笑容，瞬間將鄉間小路上百轉迴腸的心思藏進了心裡。
沙歌送孫曼到了家，他再三道歉，因為今天自己的魯莽，的確讓她受到了驚嚇。
走的門的那一刻，他又叫住她，很鄭重的說謝謝。
孫曼怔了會，「謝我？為你自己還是蘇青璃？」
他咧開嘴笑，「當然是為我自己。」
她淺淺一笑，月光下隱隱可見的風姿綽約，心裡已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