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兩百五十四章 臨江之夜 文 / 昔年小夢
「能!」
接到電話,孟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在電話當中,他並聽不出錢小詩的聲音有什麼異樣,也沒想過她剛才經歷了什麼。只想著在這樣的深夜,她既然孤單了,並且主動打電話要求陪陪她,做為一個男人,怎能拒絕這樣的請求呢?
「你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錢小詩拿著電話,看了周圍一眼,只覺周圍黑乎乎地,除了河堤隱隱可見,其他都朦朦朧朧。
「啊?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這……」
「你能來找到我嗎?」
「行,給我二十分鐘。」
掛掉電話,孟缺立即撥了英雄聯盟信息部的電話,讓搜集情報的那些電腦高手小弟們,迅速地追查錢小詩的電話所在點。
英雄聯盟的信息部自成立以來,都是作為尖刀般的存在的,裡面有好幾個小弟,電腦技術水平超高。查電話號碼找人這等事情,對他們來說,只是小意思而已。
不到五分鐘,信息部就給出了準確的答案——湘江邊。
具體地利坐標經度xxx緯度xxx,接近東郊。
孟缺立即弄了輛摩托車,然後飛快地飆了出去,直奔東郊,來到湘江邊,沿著河堤騎著摩托車狂飆猛馳。
一邊騎車一邊打電話給錢小詩:「我已經找來了,只是因為這深夜太黑,我可能有點看不清,你能把手機舉起來嗎?」
錢小詩依言,開了免提,然後高舉手機。手機屏幕的光大亮,在黑夜當中成了一個明顯的信號燈。
孟缺開了十多分鐘,一點線索也沒發現,就在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方向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河對面有一盞淺淺的熒燈在亮著。
「小詩?對面的是你嗎?」孟缺將手機高高舉了起來,向著河對岸搖了搖。
對面那道螢光,正是錢小詩手裡的手機散發出來的光。
聽到孟缺的話,錢小詩抬起頭來,向對面看了一眼,也看到有道手機螢光在黑夜當中發著亮,不由極是驚訝。
「嗯,是我。你是怎麼找來的?」
「嘿嘿,讓懂電腦的朋友幫了點忙,通過你的手機號碼,找到了坐標地點。」
「可是你走錯了呢,我在對岸。」
「嗯,我的確是走錯了,但沒關係,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你怎麼過來,如果要繞,起碼也要半個多小時,馬上就要天亮了呢,算了吧,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錢小詩神情頹喪,面無表情地道。前一刻,她極想找個人來陪自己,但這一刻,孟缺就在對岸,她卻感覺自己好像已經不需要了。
「不,不需要半個小時,我既然是出來陪你的,怎麼能沒陪到你就先走了呢?」說到這裡,孟缺忽然把衣服脫了下來。
錢小詩看著對岸,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大真切,湘江的河寬從兩百五米到兩千米都不等,此地河面較為寬闊,起碼得有一千兩百米的河寬距離。
「你要幹什麼?」錢小詩疑惑地問了一句。
孟缺嘿嘿一笑,卻不告訴她,只道:「好了,先不說了,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來,馬上就送來給你。」
「你怎麼來啊?」
錢小詩的第二問才剛一出口,手機裡就傳來嘟嘟的響聲,孟缺那頭顯然已經是掛斷了。
然後,寂靜的夜裡,錢小詩聽到清晰地一聲「彭!」,有巨物落水的聲音。然後,她也似想到了什麼,立即站了起來,向那黑暗的河面看了去,臉上浮現出一抹焦急與擔心。
「這個傻子,不會是想要游過來吧?」
如今正是元月十三號,才過完年沒幾天,正是最為寒冷的時候。錢小詩穿裙子都覺著涼,更別提碰冷水了,而且在這深夜當中,孟缺那傢伙居然跳進河裡了。
「喂,笨蛋,你別傻了,這河有一千多米寬呢,河水這麼冷,你游不過來的,你回去吧。」錢小詩放開了嗓子,大聲地喊了一句。
孟缺卻聽若未聞,他一跳入河中,就已經瘋狂地在泅水了。游泳的速度極快,為了不被錢小詩識破身份,他只能按照普通人的方法,進行普通的游泳,並且還得用普通的速度。
河水的冰涼是無法想像的,人泡在其中,有種刺骨的寒。孟缺嘴唇早就發紫,更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他游在前頭,後面綁了一個真空塑料袋,衣服等物都被裝在裡頭。在錢小詩說話的時候,他剛剛游過一百米。
一千多米寬的大江,區區一百米只不過是十分之一而已。
這一遊,孟缺沉寂良久,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也沒弄出什麼動靜來。
錢小詩兀自在對面河堤上擔心著,連喊了兩次都沒得到回應,最後她都想要報警了。
好在,在她拿出手機想要撥打110的時候,孟缺大喊了一聲。
錢小詩又氣又怒,大罵道:「笨蛋,你怎麼不聽話呀?我叫你回去啊,誰叫你游過來了?」
孟缺沒回答,依舊繼續泅水。約莫過了十五分鐘,他終於快游到對岸了,在距離只有兩百米的時候,他沖錢小詩又喊了一聲。
錢小詩擔驚受怕的,心懸著,一刻也不敢放。
孟缺顯然是疲累了,最後這兩百米,他游了三分鐘,才游了過來,一爬上河堤來,他就地躺著,累得氣喘吁吁。
錢小詩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渾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的孟缺,卻也沒覺怕羞,只是罵道:「你耳朵聾了嗎,我叫你別過來,你偏要過來,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啊?萬一你在水裡抽筋,你就死定了。」
孟缺傻傻一笑,吃吃地道:「能有你這麼關心我,即便是死定了,我也死而無怨。」
「厚顏無恥!」錢小詩面無表情地罵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去,道:「你趕緊換上衣服吧。」
「哦。」
孟缺將真空塑料袋提了過來,當場將濕透的內褲脫了下來,然後將干的衣服褲子穿了起來。
經歷了冰寒之後,一穿上衣服,他覺得特別地溫暖。
「小詩,今天你怎麼這麼晚都沒休息,反而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了?」孟缺看了看河堤前後的方向,其實也算到了錢小詩應該是從錢氏山莊裡跑出來的,因為這一條路線,孟缺並不陌生。錢氏山莊,他也不陌生。
錢小詩復坐下,前一刻心情還尚波動的她,這一刻變得非常平靜,「沒什麼,只是睡不著而已。怎麼?埋怨我這麼大半夜地把你叫出來?」
「沒,當然沒。」孟缺笑了一聲,道:「其實我也睡不著。」
「你為什麼睡不著?」錢小詩偏過頭來問。
孟缺聳聳肩,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為什麼?」
「因為你下午的時候把我一個人丟下就跑了,然後半點消息也沒有,所以我才睡不著啊。」
錢小詩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卻看東邊天際,這時已經快泛白光了。
孟缺看得出錢小詩心裡有事,只不過是不願意說而已。便笑了一下,然後從真空塑料袋裡拿出了一疊東西來,遞給錢小詩。
「給你。」
「這是什麼?」
「花燈啊。」
「你帶花燈來幹什麼?」
「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許願嘛,據說花燈很靈驗的。」一邊說,孟缺還接著遞上了一個打火機。
「我又沒有願要許。」
「唉,我游了這麼大老遠,給點面子好嘛?」
錢小詩苦笑了一聲,卻沒拒絕,將花燈和火機接下,然後點燃了一個,放進了河裡,看著花燈隨水而飄,她的目光怔怔出神,一眨不眨地愣了良久。
孟缺也點了一個,放入了水中。
錢小詩慢慢地收回了出神的目光,然後也接連點了四五個,看著花燈在水裡成群發亮,她終於露出了非常難得的一笑。
孟缺在一邊看著,暗暗點了點頭,心道:「看來這次順手拿的花燈很有效果嘛,不愧是泡妞神器。」
二人靜默了約莫十來分鐘,忽然,錢小詩側過頭來,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喂,你喜歡我嗎?」
「當然。」孟缺立即拍著胸脯肯定道。
錢小詩又問:「當然這個詞,可是有著兩面的說法,一種是當然喜歡,另一種是當然不喜歡,你是哪一種?」
「前者。」
「那你喜歡我,也是跟其他的男人一樣,只是想跟我上.床嗎?」錢小詩並不忌諱話題,直接點出重點來。
孟缺想了一下,並不否認,道:「是,並且,還想跟你上一輩子的床。」
錢小詩寧靜地盯著他,好幾秒,忽地輕輕一笑,道:「還真是想得美呢,難道你媽媽沒教過你癩蛤蟆別總惦記著吃天鵝肉嘛?」
孟缺也笑道:「沒,我媽媽只說過如果沒有母蛤蟆喜歡,那麼轉而喜歡天鵝,也是可以的,並沒什麼不妥。」
錢小詩撲哧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像有點道理。」
上.床並不是什麼不的詞,乃是人之常情。睡女人只睡一晚上的男人,那是流氓混蛋,而如果睡同一個女人睡一輩子的,那便是好男人。
所以,在孟缺說出想跟錢小詩睡一輩子的時候,錢小詩並沒生氣,反而是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孟缺臉皮向來奇厚,也丁點沒臉紅,歪著頭,趁機問道:「那你的意思,我可以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