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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五章 坐釣寒江雪 文 / 昔年小夢

    一路回去,倒是沒多說什麼話。王雪怡顯得很內向矜持,若是孟缺不主動提話,她一般一路回去,倒是沒多說什麼話。王雪怡顯得很內向矜持,若是孟缺不主動提話,她一般是不會主動說什麼的。

    從學校回去,到她的家,也就是十七八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到得住處,孟缺停下車來,很是客氣地與之道別,然後毫不停留地發動車子,向自己家的小區駛了進去。

    王雪怡下車之後,未立刻回家,而是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孟缺的車子究竟去哪裡,欲驗證一下他是不是說謊話。當果然瞧得孟缺進入了之前他所指的那處小區,她才輕輕咬了咬嘴唇,邁著碎步,回家去了。

    這近兩個月來,王雪怡都是跟女兒一起生活。丈夫王瑞安因為工作上的事,不是很有空能夠每天都回來,好幾個月不在家裡,都是正常的現象。而且十二月將近年關,比之平常,肯定是要更忙碌一些的了。

    久而久之,王雪怡倒也習慣了這種幾乎獨居的生活。

    獨居的生活雖然安靜、自由,但安靜、自由的代價便是寂寞。寂寞二字,看似簡單,實際上,能夠戰勝這兩個字的,縱觀全世界,也不會找出太多人來。

    人從上古時期開始,便就是群居生物。喜歡熱鬧的人害怕寂寞,喜歡寂寞的,同樣也害怕寂寞。

    寂寞是一種病,它能在精神上不斷的折磨一個人。王雪怡何嘗不想一家三口能夠時常在一起歡歡樂樂?一個家庭,沒有丈夫是不完整的家庭,從20歲嫁給王瑞安開始,她就已經開始品嚐這種似獨居又非獨居的生活。

    說起來,確是有幾分厭倦了。

    可是,生活麼,依然要繼續,還有女兒如今尚小,需要人照顧。她便無法怨天尤人,只能逆來順受,繼續品嚐這般已經習慣了的寂寞生活。

    生活是什麼?

    王雪怡認為生活就是一團**,**不能滿足便就痛苦,而**一旦滿足,卻又無聊,人的整一生就是在痛苦與無聊當中搖擺。

    如此的人生觀,不得不說是有些扭曲。以前的王雪怡絕對不會這麼認為,但是試想一下,一個年輕且天生麗質的美麗女生在嫁人之後,品嚐了八年的獨居生活,無論是誰,怕是人生觀都會有些扭曲罷。

    像王雪怡這樣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回到家中,她像往常一樣,先將要洗的衣服全部搜集了起來,然後扔進了洗衣機裡。旋即給家中的花花草草澆了澆水,便打算沐浴洗澡。

    這是她的習慣,和歐洲人一樣,喜歡在早上的時候洗一個澡。她覺得,女人就該好好愛惜自己,特別是天生麗質的女人,老天贈賜了美麗的身體,若是不加以保養,確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人在睡覺醒來之後,毛孔因為經過呼吸,會產生很多的有害物質。清晨洗個澡是很有好處的,不僅對皮膚好,且對健康亦有好處。

    十七年,多麼短暫的一個時間。說來長,過時快,匆忙時,有如白駒過隙,亦如驚鴻一瞥,待得驀然回首時,青春年華不再,空有滿腹惆悵及悔恨。

    二十八,算一算,王雪怡離三十五歲也不遠了。

    當下社會,女性保養手段越來越高,但即便怎樣保養,過了三十五歲之後,那逐漸而來的老態由內而外,想擋也是擋不住的。三十是個分水嶺,步入三十,再難恢復二十之身。

    「兩年,還有兩年就三十了呢。」

    洗完澡出來,王雪怡有時會去作畫,有時會在前院修剪一下花花草草。而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張羅著午餐與晚餐。

    瀟瀟在學校讀書,是不回來吃午餐的。所以午餐通常是她一個人吃,但她對吃這方面卻很有講究。

    俗話說,要想留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他的胃。

    王雪怡自信自己的手藝,卻仍是不能把丈夫時刻留在家裡,說起來,這也算是某種諷刺。但無聊的時間,總是需要打發的,時間一久,鑽研廚藝反倒成了她的一項樂趣。

    換好一套新的衣服,緊束修身褲子,外加幹練小西裝。這樣的裝束讓她看起來更帶御姐的范兒,青春氣息仍然勃發,美麗而動人。

    一步步走入了畫室,她熟練地拿起一隻畫筆,一張畫板,隨心所欲的在白紙上素描成畫。心無目的,筆之所走,竟成人形。

    當畫兒初露輪廓,卻見乃是一個男人的臉,正是她的老公——王瑞安。

    輪廓初顯,她心裡頗有怨懟,即便是無可奈何,也收忍不住。筆尖略改,漸漸的,其輪廓,卻似另外一個人來。

    初時,王雪怡並未發覺什麼,只是按照靈感的筆觸而動,可畫著畫著,她突然覺得這畫好像某個新認識的男人。

    正如女兒瀟瀟所說:「媽媽,你看叔叔真的跟爸爸好像。」

    「洛奇?」花瓣般的小小嘴兒微微驚訝張開,呼出了這個名字來。隨即手中畫筆不由自主地脫手落地,心兒微微顫動。

    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心之使然,她一咬朱唇,立馬拿起橡皮擦將白紙上的男人給擦得一乾二淨。心更亂了。

    腦袋當中,不時地迴響起女兒幾日前所說的那句話——「媽媽,你看叔叔真的跟爸爸好像。」

    王雪怡猛地搖了搖頭,歎了歎氣,重新揀起了筆來,欲再度作畫。可是因為心中所念,她一下手,竟是鬼使神差地又畫了一個男人的臉。她本是按照自己所熟悉的丈夫的臉型畫的,可是中途筆法稍微修改了一下,這張臉又成了那張新認識的男人的臉。

    輪廓再次初成,王雪怡抓了抓頭髮,一把將手中的筆給扔掉,扭身就跑出了畫室。

    卻說孟缺這一邊,他回家之後,無事可幹,只是詢問了一下唐琅和大猩猩的工作進度,便是睡了個回籠覺。直到中午十二點,他才起來。

    新家當中,廚具等物雖然應有盡有,但是咱們孟哥卻是不太會做。無奈,只得下樓,開車去市裡找個餐廳解決。

    這邊的小區,都是高檔小區,周圍只有生活商店,並沒有酒店、餐廳之類的服務存在。要吃東西,必須要去遠一點的地方。

    便下樓開車,往市內進發。在路過王雪怡家門口的時候,孟缺情不自禁地往她家方向看了看,卻是恰好看到西式鋼鐵柵欄之後,有一道纖弱的身影正拿著剪刀在庭院當中為那些花花草草修剪枝條。

    不由微微一笑,也沒多做停留,一閃而過,直取市內。尋一飯店解決了午餐問題,便徑直地去閤家養生會所了。

    魚餌他是已經放下去了,也許現在來說,魚餌的吸引力還不夠大,但是有些事情也是說不定的。

    上古時期,姜子牙直鉤釣魚,且鉤上無餌,卻釣貴魚。這便說明,事無絕對,有些事,不能以常理度之。

    閤家養生會所裡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孟缺才是這家養生會所的幕後老闆,但都知道他是老闆的朋友,乃走後門變成金牌技師的。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對他極是客氣,而且,孟缺在名稱上雖是金牌技師之一,但實際上卻是最大牌的金牌技師。

    因為他一般是不接客的,要想讓他接客,除非預約。而且還要看他心情,他若心情不好,就算有預約,仍會不接客。

    這樣的技師,擺明地就是一尊大爺佛,請他不是來打工,而是來裝門面的。

    也正因為如此,這裡的人愈發地尊敬且討好起孟缺了。

    在閤家養生會所裡,孟缺甚至還有專門的辦公室,比經理還牛逼。這一來到養生會所,他跟前台那些妹子打了個招呼,隨即就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打開了電腦,因為無聊,玩起了斗地主。

    一邊斗一邊想:「王雪怡,今天是否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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