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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血凝鳩 文 / 昔年小夢

    瞧得錢浩鑒朝西餐廳而來,孟缺立即起身,臨走時還順便塞了一塊牛肉進嘴裡。錢浩鑒遠遠地緊盯著西餐廳櫥窗之後的孟缺的模糊身影,猛然見得身影離開了座位欲往後門而去。他立即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幾乎如狂風一般想西餐聽大門襲去。

    「休走!」

    錢浩鑒奪門而入,終究是慢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一步,待他來到西餐廳當中,那條身影已經從廚房口消失了。他認定此人多多少少都會跟孟缺有點關係,搞不好此人根本就是孟缺。從犯罪心理學的案例上來說,很多殺人者、破壞者都會在案件被曝光之後悄悄地來到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

    此人若非不是孟缺、若非跟本案沒有任何關係,他為何又要逃呢?

    錢浩鑒繼續追去,一衝進廚房,見得後門虛掩。他如獵豹一般一掌劈開了後門,待得來到後面的大庭院,隱隱的,一道模糊的身影剛好在一個彎道處消失不見。

    「好靈敏的反應力!好驚人的腳力,此人絕對不凡!」

    錢浩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狂追猛逐。他這邊追得歡快,錢浩邢那邊卻是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

    「咦,四長老呢?他怎麼突然不見了?」錢浩邢一回頭,四處瞧不見老四錢浩鑒的身影,便問走在最後面的幾個錢氏小輩。

    一小輩答道:「我們離開的時候四長老在西廂國際大酒店的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估計還在酒店吧。」

    錢浩邢甚是不悅,喃喃地自語道:「這老四辦事就是如此拖拉,本來說好了要回去商量一個對策,現在他卻又在這裡搞三搞四,真是急得老夫心都癢了。」

    話一說罷,他從兜裡掏出了一部老年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須臾,這聽他大聲說道:「老四你還在搞什麼?你不是說我們回去之後商量一個對付孟氏小子的對策嗎?為何你還愣在酒店?莫非你瞧上了某個姑娘不可?」

    「三哥說笑了,我在這邊好像發現了孟家小子的身影,現在我正在追他。」錢浩鑒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來接了一個電話。

    「哦?孟家小子出現了?」錢浩邢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起來了,眉頭一振,道:「他在哪裡?且告訴我,我非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我也不知道被我追的是不是孟家小子,只不過此人反應力極為敏銳,而且腳力迅速,完全不在我之下,現在我已經追到城西路了,能不能追上,尚且是個未知之數。」錢浩鑒嚴肅地回道。

    錢浩邢默然一會兒,道:「反應力極為敏銳?腳力迅速居然還不在你之下?哼,能有如此實力,想必那人就是孟缺無疑,你且說出方向,待我從前方圍堵他,讓他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錢浩鑒點了點頭,覺得此法甚可。倘若自己一個人追,能不能追到,真的是個未知之數。而有了三哥錢浩邢的圍堵,則擒抓率必會大增。當即回道:「我們由城西路,往城北路而去,三哥你現在最好是殺去城西路與城北路交界的地方,在那裡圍堵,屆時只要見到被我追拿的身穿白色衣服的小子就將之拿下。」

    「好,你追緊了,可別讓那小子給跑了。他娘的,西之死,我必須得為他報仇。」錢浩邢一說完電話,又囑咐了幾位錢氏小輩幾句話,然後雙腿立即開邁朝近路往城西路與城北路的交界點而殺去。

    卻說孟缺沿途狂奔,他越奔心裡越開心。因為在他的感應中,貌似只有錢浩鑒一個人追了上來。錢氏五老雖然可怕,但是五老一分散,便就不足懼了。況且,孟缺遠非昔日可比,早就不是吳下阿蒙了,也極想挑戰挑戰錢氏五老這幾個老不死的。

    錢氏五老五人聯手,連東南域號稱「百年怪才」的慕容絕都不曾他們的對手。孟缺甚有自知之明,前番在sh市的時候,自己跟慕容絕交手,雖未得勝,但至少也能傷了慕容絕。

    權衡之下,他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挑戰錢氏五老其中一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打不贏,起碼想溜走,也沒誰攔得住。

    念及於此,孟缺激動的熱血馳騁全身,目光閃動之間,瞥見一處施工工地。由於是下雨天氣,工地之上並無工人,可謂是冷寂至極。

    嘿嘿一笑,腳步一偏,改從小道殺向了施工工地去了。

    錢浩鑒追在後面,忽見孟缺改變了方向,心中一疑:「這小子怎麼不繼續往前走了?他這是想去哪?」

    不久,孟缺從小道奔出,來到了施工工地之上。細雨濛濛,身上的衣服已然是被雨水浸透,施工工地上面果然是沒有半個人影,安靜如墳地,死寂一片。

    錢浩鑒從後追來,見得白色身影不跑也不動了,心更有所疑,冷喝道:「閣下怎麼不跑了?」

    孟缺背對著他,笑道:「我為何要跑?」

    錢浩鑒死死地盯著孟缺的背影,道:「閣下是何方神聖?為何一見到我,就立即開跑?」

    「呵呵,你少自作多情了,哥之所以開跑,那是因為想在雨中漫步罷了,怎像你這個老不死的,一直追我到這裡。我還想問你,為什麼要追我呢?」孟缺冷笑著說道。

    錢浩鑒盯著孟缺的背影反覆看了七八遍,也終於認出了他的身份。感慨地歎了一聲,道:「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此話說的沒錯啊,誰能想當到初那個任誰都能一隻手輕易捏死的孟家小子,今日竟能成長到這個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孟缺聽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慢慢悠悠地回轉過了身來,不禁笑道:「四長老好眼力,居然僅憑一個背影就能認出我,你們家小詩脫光了衣服跟我面對面,都未曾認出我,唉唉,有句老話說的沒錯,姜到底是老的辣呀!」

    錢浩鑒忽地臉色一變,孟缺的那一句「你們家小詩脫光了衣服跟我面對面」,讓他大為震驚。聯想到之前小詩打電話給他們,然後待他們趕到時,小詩的確是沒穿衣服的,只不過是裹了一條浴巾、披了一件錢西的外套而已。一想到這裡,他語氣冰冷地問道:「你把小詩怎麼了?」

    孟缺哈哈一笑,滿是得意,甚想氣氣此人,便道:「我方才不是說了麼,她脫光了衣服跟我面對面,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而且彼此都是脫光了衣服,你說我能把她怎麼了?」

    「你……你侮辱了小詩?」錢浩鑒臉色鐵青,一雙戴著烏黑色手套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蒼老的臉上皺紋一陣陣的顫抖。

    「你這老頭,太不會說話了,我跟小詩之間如何能用『侮辱』二字呢?我跟她那是情投意合,然後再那個什麼啥的,這都合乎倫理、正於綱常,你做為她的長輩,應該是要說一聲『恭喜』才對,如何能用『侮辱』呢?」孟缺厚著臉皮大笑著,錢浩鑒越是生氣,他心裡也就越是開心。

    「畜生,玷污了小詩還殺了西,我要讓你償命!」錢浩鑒氣得鬍子發顫,一語話罷,左右兩隻拳頭一陣卡嚓作響,隨即那漆黑色的手套炸裂而開,露出了同樣是漆黑色的兩隻蒼老乾枯的手。

    腳步一動,晃如幽靈,飛撲過去,三十二身相行雲流水一般施展了出來。一招一式,即便是普通的招式,由他使來俱是威力大增。

    孟缺頗覺壓力,心頭卻是明澈:「錢氏五老到底是錢氏五老,即便錢蛻、錢戰之流已經實力極強,比之五老,還是要略遜一籌。」

    轉眼間,兩人過招二十六。孟缺施展「蟄龍眠」,同使「三十二身相」與「擒龍十八手」對之,猶感壓力,自始至終都處在下風位置。

    錢浩鑒穩佔上風,卻沒多少開心,心裡道:「一個孟氏家族的小子竟能將我錢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練成這般,而且同時還精通慕容氏家族的『擒龍十八手』,此子天賦猶勝錢戰一大截,卻非我族人,惜哉!」

    戰至三十招,孟缺終於不敵,近身作戰,他怎會是錢浩鑒的對手,錢浩鑒成名於四十多年前,除了精通錢氏家族《大金剛神力》更是自創了一門《玄陰真氣》,此法融入《大金剛神力》之中,狠厲更甚,專從人體各大死穴入手。

    一時間,錢浩鑒身法變動極快,「三十二身相」爐火純青得心應手,短短的秒余時間裡,孟缺的「焦陽」、「風門」、「委中」三穴齊遭重擊。

    待錢浩鑒攻完三穴,還想再攻「腎俞」、「魄門」、「承扶」三穴的時候,渾身氣血亂竄的孟缺終於連連跳閃,以「飛魚相」連「猴王相」迅速竄出十二三米。待得頓步,只覺五內一陣翻騰,全身各大關節酸痛難忍,更有幾處地方冰冷異常,宛如刀絞。不由瞥向錢浩鑒那詭異而漆黑的雙手,默道:「那老不死的一雙漆黑的手,很有古怪!」

    錢浩鑒這邊卻是狠狠地「咦」了一聲,道:「孟家小子,方纔我攻擊你時,你身體周圍隱現烏龜甲影,這烏龜甲影一出現,你的皮肉便是堅硬如鐵,無物可摧,這到底是什麼門道?」

    孟缺沒急著說話,而是先用「龜息**」將氣息調得平穩了,方才答道:「我為何要告訴你,即便與你說了,你也不懂。」

    錢浩鑒冷冷一笑,道:「不告訴我也無妨,反正你活不了多久了。」

    「你認為你殺得了我?」孟缺滿是不屑。

    錢浩鑒揚起了自己的一雙漆黑的手,道:「難道你沒感覺到全身各大關節冰冷異常嗎?你不但被我的玄陰真氣所侵,更是中了我獨家研製的『血凝鳩』,哼,命不多時矣。」

    臥槽!玄陰真氣?血凝鳩?

    孟缺面色瞬間蒼白,他的確是感覺全身各大關節冰冷異常了起來,而且似乎還是越來越冷。心裡陣陣發毛,默道:「對了,『蟄龍眠』號稱『天下之物,無能不防』,它能防的不過是外在有形之物,像真氣、毒氣之類無形的東西,它根本是防不了的。怪我大意,這下子中了奇毒該如何是好?」

    急躁間,轉身就想閃人。

    錢浩鑒卻是如影隨行,糾纏到底,絕對不放。身影閃爍之間,早已擋住孟缺去路,似笑非笑道:「孟家小子,你還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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