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斷手再續 文 / 昔年小夢
自孟缺回到海天大酒店,發現錢茹已經不在酒店之中了。這樣也好,這樣的告別方式,也許也是最好的一種了。從今以後兩人可作陌路,各走各的,再不糾纏。
未敢在酒店裡久待,出去之後,搶了一輛摩托車,牛皮哄哄地殺回市裡。
今天這一行,總算是沒有白費,雖未殺得了錢蛻和錢俊,但好歹也殺了一個錢豹。錢豹作為錢俊的大兒子,他一死,錢俊自然是要將所有的怒恨都遷移到自己身上來。如此一來,許欣也就能夠安全了罷。
yz市的事暫且擱置,回到住處,孟缺將所有重心都集中在sh市那邊尋找大猩猩的事上。其dna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結果證實那具從水裡撈出來的屍體並不是大猩猩,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這個消息,孟缺心頭千斤巨石總算是落定了下來。既然不是大猩猩,那就說明大猩猩可能還活著。沒有線索就是最好的線索,起碼會給眾人一種希望。
幾日下來,唐琅也漸漸地對此事不太看好,歎了一聲,道:「黃浦江偌大一條,屍體能浮上來的是一半的幾率,有的被河底泥沙埋葬的,也不在少數,有可能……」
「不,你別胡思亂想,吉人自有天相,大猩猩那廝決不可能這麼倒霉。」孟缺定聲說道。
唐琅還是不太看好,歎了歎,道:「但願吧,這都快一個禮拜了,整個sh市,我們找了一遍又一遍,現在就差把黃浦江翻過來尋找了。」
孟缺沉吟了一下,話鋒一轉,道:「sh市的慕容家族有何動靜沒有?」
唐琅道:「當然是有情況的,霸血聯盟重新整合之後,由慕容家的人親自領導,現在正在大規模的對我們騷年會實行地毯式絞殺,哼,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想絞殺我們,無異於做白日夢。」
孟缺提醒道:「萬不可大意,盡量將兄弟們分散一點,不要太過集中,萬一騷年會中出現了什麼叛徒、內奸,那必會是損失巨大。」
「這些事,你不提醒我也知道。」唐琅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騷年會也不是只有你可以支撐下來。大猩猩不在,我同樣能把它帶得蒸蒸日上。現在我們打低調戰,不到萬不得以,我們是不會現身的,我們不現身,他們霸血聯盟就無可奈何。」
「嗯。」孟缺微微一笑,心中略感欣慰。唐琅這傢伙,果然是個人才,更是好朋友,好兄弟。
「好,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總之你們小心一點。慕容家族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唐琅應道:「比較起來,我對慕容家族的熟悉可是遠勝於你,你就好好的在yz市辦事,不用太惦記著這一邊。」
「ok,再見。」
「再見。」
…………
………………
另一邊,錢俊率人將錢豹的屍體領了回去,就擺在銀河大廈的一樓舉辦起追悼大會。
其時,與會者不勝枚舉,絡繹不絕。錢氏家族大半的人都來了,除此之外,一些與錢氏家族在商業上有關係的官員、商賈一併到來,兔死狐悲,礙於錢俊的面子,他們無一不表示沉重的哀悼。
大兒子一死,錢俊就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追悼大會上,他一言不發,面對來客,也是冷酷著了臉,誰也不給面子。
銀河大廈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12點,方才漸休。待所有人員退去,臨時祠堂裡,三條人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飄飄搖搖。
三個人,一坐二站。坐者乃錢豹之父錢俊是也,站著二人,一是錢蛻、二是錢耀。
三人沉默著,氣氛就如隆冬的冷寂。
良久,錢俊緩緩抬起頭來,掃了錢蛻一眼,微有乾澀地聲音幽幽問道:「蛻兒,你手怎麼樣了?」
錢蛻垂著頭,直感顏面無光,苦笑道:「手臂已經被醫生證實,的確是廢了,恐怕以後再也用不得了。」
錢俊站將起來,抓起錢蛻的右手臂,呼啦一聲將白色繃帶全部扯開,但見一條猩紅色觸目驚心的傷口從手掌正心一直蔓延到肩膀位置。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如此嚴重的傷,究竟是如何弄成的?」
錢蛻歎道:「不瞞伯父,正是被那姓孟的一指洞穿的。」
此言一出,錢俊、錢耀俱是震驚。
「什麼?」
「被那姓孟的一指洞穿?」
「嗯,正是。」
「哼,蛻兒你糊塗了不成?錢氏家族自有鱗甲護體,鱗甲一現,刀槍不入,豈會被一個姓孟的一指洞穿?」錢俊目光責備,斥聲問道。
錢蛻搖了搖頭,道:「伯父,侄兒當初就是在鱗甲護體狀態才被洞穿的。姓孟的那小子,指法很詭異,說是叫什麼『千芒指』,號稱『天下之物,無能不破』,豹哥也正是死在這種指法之下。」
錢俊咦了一聲,道:「這便怪了,孟氏家族居然還有這樣的神功技法?」
錢耀義憤填膺,憤然道:「不管那姓孟的小子有多厲害,我們也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錢俊掃他一眼,哼道:「阿耀,你與你蛻哥一一武,我可不想你步阿豹的後塵,你只須將各大商業產業鏈管理好,其他的事,不用你插手。」
「可是……大哥他死得這麼……慘……我作為其弟,怎麼可能置之不理?」錢耀心情很是激動。
錢俊目光一冷,狠狠地瞪在他的身上,道:「難道連你也不聽為父的話了嗎?」
錢耀注意到父親目光當中的嚴厲,立即將頭垂了下來,道:「孩兒不敢。」
錢俊哼了一聲,道:「其心有怒,也得自身有那個實力才行。你自認為實力與你蛻哥相比,誰強誰弱?」
錢耀轉頭看了錢蛻一眼,黯然道:「自然是蛻哥強我。」
「強你多少?」錢俊再問。
錢耀臉色一紅,道:「無異於雲泥之別。」
錢俊聞言,一陣一冷笑,道:「既知道是雲泥之別,你還敢誇大其詞為你豹哥報仇?你蛻哥都被那姓孟的小子廢了一條手臂,倘若你上場,哼,廢得恐怕就不止一臂一足了。」
錢耀頭垂得更低,臉色愈發殷紅,道:「孩兒知錯。」
將錢耀說得啞口無言,錢俊再望著錢蛻,道:「難道你沒跟醫生說,讓他們給你換一條手臂麼?」
錢蛻歎了一口氣,道:「伯父,咱們錢氏家族的基因跟常人不太一樣,醫院裡雖然可移植的配件雖多,但均不適合我,縱算是接上了,也不如這只廢手。」
錢俊虛瞇著眼睛,臉色沉靜得可怕,仰天一歎,道:「蛻兒你可是我最為得力的助手,萬萬不可只有一條手臂。」
面對錢俊的器重,錢蛻心中微暖,道:「侄兒雖想廢手再續,但奈何難找基因相同,血型相符的材料。只能是可惜了。」
「基因相同,血型相符……」錢俊喃喃地將這句話重複地念了好幾次,然後臉上露出一絲詭笑,似乎是想到了應對的辦法,道:「基因相同,血型相符,這又有何難?」
說著,便走到了錢豹的棺材旁,探出手來,將錢豹的右手從肩膀關節出一舉扯斷,道:「阿豹跟你是堂兄弟,基因最近,而且你們兩個血型也是一樣,便用阿豹之手贈賜於你。」
看著錢俊拿著滿是血污的手臂一步步走來,錢蛻甚感惶恐,連連搖頭,道:「伯父,這萬萬不可啊,豹哥死得如此淒慘,萬勿讓他死有所失。」
「淒慘?死有所失?」錢俊冷凝著眼,厲聲反問道:「你可知道阿豹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遺憾?」錢蛻略略一想,道:「豹哥遺憾,自是死不瞑目,沒能殺死姓孟的。」
「你知道就好。」錢俊將錢豹的右手臂徑直地塞到錢蛻懷裡,道:「阿豹有如此遺憾未了,自然是死不瞑目的。而你若想要他瞑目,最好的辦法就是為他手刃仇人。他這隻手也並不是白送給你,而是要借你的身體為他自己要回血債。你明白嗎?」
聽錢俊這麼一說,錢蛻想拒絕也無法拒絕了。這時,錢耀也站出來,道:「蛻哥,你就別拒絕了,豹哥死不瞑目,我想為他報仇,可惜沒你那般高深實力。你重得右手,必定能順利地將那姓孟的斬殺。」
錢蛻點了點頭,也不再拒絕,緊緊抱著錢豹的手臂,定聲道:「伯父、耀弟你們放心,待我右手恢復,我一定親手宰了孟缺那個混蛋!」
錢俊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豹兒已死多時,若再耽誤,這條手臂就不能用了。你趕緊去醫院找醫生做手術,右手未恢復之後,再來找我。」
錢蛻抱著手臂,感覺到一重沉甸甸的份量,毅然頷首,轉身便就走進了夜色的絢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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