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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九章 夜狼 文 / 昔年小夢

    慕容絕走了之後,慕容山安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眼下他已是全身乏力,雙手雙腳不時地傳來陣陣刺痛,特別是雙腿的膝蓋骨,以及雙手的手腕處。雙手手腕處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雙腿的膝蓋因被褲子遮住,看不出傷勢如何,但從他站都站不穩來看,雙腿所受的傷害,絕對不比手腕低。

    慕容山渙趕緊過來扶住了他,道:「安哥你沒什麼事吧?」

    慕容山安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道:「慕容山傀那匹夫果然是厲害,如果那第三掌不是被慕容絕給化解了,今日我就要去西天極樂世界報道了。」

    慕容山渙歎了一口氣,道:「安哥,大家本是同族人,其實犯不著要鬥個你死我活的。」

    慕容山安冷冷笑道:「山渙,你想得太過天真了點。現在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若不想辦法除掉你的阻路石,那麼到頭來,你只會成為別人的阻路石,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

    慕容山渙的價值觀比較簡單,世界觀亦是簡單,慕容山安所說的這些高深道理,他聽著雖覺有理,但卻不以為然。緩緩道:「我從小就資質愚鈍,雖不似安哥你那麼聰明,但活了這麼幾十年,亦覺滿足。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弱肉強食的這一自然法則,似乎也並不如安哥你說得那麼血腥。」

    慕容山安搖頭道:「這幾十年來,你確實是活得自在,只不過,你之所以自在,那是因為還沒有觸及到別人的利益,一旦觸及到別人的利益,你看看你還能像以前一樣?」

    慕容山渙道:「利益?我與世無爭,又會觸及到誰的利益?」

    慕容山安冷笑道;「無論你是與世無爭還是淡薄名利,只要你身負『慕容』二字,這事早晚都會出現在你身上。」

    「我不懂。」

    「哼,你試想想看,如果我終有一天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裡,你覺得你會怎麼樣?」

    慕容山渙不解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慕容山安獰笑一聲,字字冰冷地說道:「如果我死在了他的手裡,那麼接下來他將要對付的,便就是你了。」

    慕容山渙更加地不解,道:「為什麼?我跟他無怨無仇。」

    「無怨無仇?」慕容山安陣陣冷笑,道:「山渙,你想得太簡單了。正因為你是我的堂弟,身負著『慕容』之名,所以在慕容山傀的眼裡,你我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我若死了,他絕對是會用盡一切手段來對付你的。慕容山傀那廝實為大奸大惡之徒,你若想永得自在,就必須除去他才行。」

    慕容山渙大吃了一驚,慕容山安所說的這些,他可是從來都沒想過,從來都無法想到過的。今日與慕容山傀交手,他也確實是感覺到了一種無情的殺氣,不覺思緒紊亂,沉默了起來。

    慕容山安見他不說話了,便轉眼一望,見大宅的一面大窗之下,鯊魚渾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此刻也不知是生是死。登時揮了一下手,示意那些守在附近的小弟趕緊去看看鯊魚的死活,道:「一個個都愣著幹嘛?當木雕嗎?去給我看看鯊魚怎麼樣了。」

    幾個小弟,聞言趕緊跑到了窗戶邊,將鯊魚從血泊當中抬了出來,已是奄奄一息,臨近死亡了。

    「老闆,鯊魚哥好像不行了。」一名小弟審視著鯊魚的身體狀況,擔憂地說道:「鯊魚哥失血過多,恐怕頂多還能支撐十分鐘。」

    只見得鯊魚兩眼微閉,口鼻眼耳俱是長流著鮮血,他的左手五根指頭全部斷裂,一些斷裂的骨頭化成尖刺,更是從皮膚裡面刺破了出來,觸目驚心。

    老部下鯊魚變成了這個樣子,慕容山安一面心痛,一面怒地一掌拍在了地面,道:「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慕容山渙歎了一口氣,小聲道:「算了吧,安哥,不就是一個手下而已麼,死就死了,何須那麼在意?」

    「哼,一個手下而已?」當著眾多小弟的面,慕容山安冷笑了一聲,指責慕容山渙道:「難道你一概就是把小弟的命看得如此之輕嗎?哼,鯊魚跟了我不少年月了,我待他如真兄弟一般,現在他落得如此淒慘,我若不為他報仇,還能算是他老闆嗎?

    此話一說出口,其他一些小弟們個個熱血激昂,皆是認為慕容山安老闆是個真正的好老闆,他們的確是沒跟錯人。縱是慕容山渙,也不禁對慕容山安微微側目,汗顏之餘,亦生出幾分欽佩來。

    其實,慕容山安豈會在意鯊魚的死活?他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而已。

    在他看來,鯊魚此番落得如此淒慘下場,想必其他人等也皆是死在慕容山傀的手上了。既然這些派去擊殺慕容子夜的人都已經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裡,那慕容山傀還為何來這裡找茬呢?

    哼,目的很簡單,擺明了慕容山傀就是想找個借口發難。

    所幸今天有慕容絕突然出現,要不然,慕容山傀此次發難,必然是成功了。

    慕容山安慢慢調息了一陣,方才有力氣站起了身來,拍著身邊慕容山渙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山渙啊,為兄知道你心懷仁善,也罷,我就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只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情,你可必須得幫我啊。」

    慕容山渙道:「什麼事?安哥但說無妨。」

    慕容山安道:「也就是焉兒的事啊,今日我派出了所有的人,尋遍了整個sh市,都沒找到她。最後的線索是在虹口區的海天大酒店裡發現的,只不過我們趕到酒店的時候,焉兒已經被人劫走了。究竟是被誰劫走,到目前為止,無人可知。我現在受了重傷,難以出得家門,所以,我想拜託你幫我繼續尋找焉兒。」

    慕容山渙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安哥盡請放心,我一定傾盡全力尋找焉兒。」

    慕容山安欣慰地一頷首道:「為免夜長夢多,你現在就去吧,我一刻不見焉兒,這心就是不安穩,唉~~~」

    慕容山渙將之扶進了屋內,半刻未多留,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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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再說孟缺這一邊,他拉著焉兒進了自己的房間,早就各自安歇了。兩人同睡一個房間,卻並不是同睡一張床,而是一人睡床,另一個人睡沙發。

    海天大酒店的總統套房比較別緻,乃是大沙發和床都在一個臥室之中。

    做為優的男士,孟缺當然是把床讓給了美女焉兒,他自己則是橫身就躺在了大沙發之上,規規矩矩地睡了起來。

    起初,焉兒覺他這種安排,很不恰當。畢竟兩人孤男寡女的,縱是在一個房間裡沒發生什麼事,萬一要是傳出去,給人以訛傳訛了怎麼辦?

    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自小就跟著阿姨生活在新加坡的她,甚至從來沒有跟任何男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那怕是她的老爸慕容山安,也都未曾跟她在同一個房間睡過覺。

    她本想拒絕這個提議,建議再去服務台開一個房間。可是轉眼就看到孟缺好似睡熟了的樣子,她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得幽幽歎息了一聲,半推半就地躺上了床。

    兩人於凌晨兩點休息,一直睡到了凌晨4點,焉兒的兩隻大眼睛仍在燈光之中撲閃撲閃地眨呀眨。

    因為怕黑,所以她沒熄燈。

    因為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一直沒敢睡。

    粉紅色的燈光之中,臥室裡好似增添了一種神奇而異樣的味道。藉著燈光的微亮,焉兒遠遠地看著躺在大沙發上的孟缺的那張臉。

    柔和的線條,菱角分明的形狀,這確是一張英俊帥氣的臉。只不過,那一頭金色的頭髮,還有那睡夢當中若有若無的邪惡微笑,卻總讓焉兒分辨不出,這傢伙到底是天使還是個魔鬼?

    從感覺上來說,她覺得孟缺應該是一個天使。因為在她的印象裡,孟缺是個熱心、善良、勇敢的男人。擁有「熱心、善良、勇敢」這三個正義標籤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魔鬼呢?

    心裡雖然如此篤定,可是總有某個瞬間,會讓焉兒產生那種孟缺是魔鬼的幻覺。

    看著看著,忽然孟缺翻了一個身,臉的正面,正好朝向了她。她生怕自己的偷看會被發覺,當下急急閉上了眼睛,裝成睡覺的樣子。

    慢慢地過了數秒,聽著沒什麼響動,她又再輕輕地將眼睛睜開,視線中,卻見孟缺依然在熟睡,毫無半點甦醒的樣子。

    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她的心裡頭有著一種異樣的快樂悠然滋生,翻來轉去,左右都睡不著。偶然間,她的目光瞥到了床頭不遠的一處梳妝台,見那裡有著很多酒店供應的化妝品。有各種粉,亦有畫眉筆、口紅等等等等。

    頓時心聲趣念,躡手躡腳地爬起了床來,悄悄地從梳妝台上拿了些口紅、畫眉筆、胭脂,不聲不響地來到了孟缺的身邊。

    調皮的焉兒吐了吐舌頭,對著睡夢中的孟缺扮了個鬼臉,然後慢慢地打開了一隻女士專用口紅,忍住強烈地笑意,她緩緩地塗向了孟缺的嘴唇……

    驀然,睡夢當中的孟缺突然兩眼一睜,就像是埋伏了很久似的,伸出了雙手直接摟住了焉兒僅穿著睡衣的柔軟腰身。一經發力,便將焉兒摟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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