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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黃蜂尾後針 文 / 昔年小夢

    「慢著……」

    看著孟缺神情嚴肅,大猩猩和唐琅紛紛謹慎地打量了那一排長長的黑色奧迪,道:「那些難道都是慕容家族的人?」

    孟缺點了一下頭,道:「沒錯,全是慕容家族的人,而且幾乎全是高手。」

    唐琅暗暗咋舌,他一直以來都對慕容氏家族心存忌憚,畢竟他是抽慕容家族的人的血才得到現在這般能力的,倘若這能力要是被慕容氏家族的人發現,那可非得將自己抽血撥皮不可。這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的慕容家族的人,他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狂跳個不停。

    大猩猩刻意壓低了一些帽子,道:「現在我們該怎麼搞?」

    孟缺一揮手,道:「跟上他們,去看看戲先。」

    說完,三人就跟了上去。據暗探稟報,慕容氏家族到現在為止還是處於那種秋波平靜的狀態。慕容子夜那一夥人到現在還沒跟慕容山泰他們翻臉,他們之間雖然心照不宣,但誰也沒有先一步挑破那層窗戶紙。

    孟缺估計,慕容子夜他們應該是在等待著一個時機。慕容子夜的二叔慕容山傀在慕容山正出殯的那一天就從美國趕回來了,這些日子以來他都陪在慕容子夜的身邊,一來是為了保護慕容子夜的安全,二來也是在尋找機會向慕容山泰他們報仇。

    某台奧迪a6當中,一個長相魁梧的絡腮鬍須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勁裝背心,閉著眼睛躺在車的後座。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留著個刺蝟頭的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的情緒很低落,一雙眼睛紅得就像是浸過血一樣。

    絡腮男看了一眼車窗外淅瀝嘩啦的大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拍著青年的肩膀,道:「子夜,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算再多傷心也是沒用的。」

    這刺蝟頭青年正是慕容子夜,一聽絡腮男的話,他的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了下來,道:「可是我忍不住。」

    絡腮男哼了一聲,訓道:「就你這樣也像個男人?是男人就當流血不流淚,咱們家碰上此等事,你更不應該哭了,難道想讓那些躲在陰謀之後的人看著笑話?」

    慕容子夜連忙擦乾了眼淚,道:「不,我是不會讓他們笑話的。」

    絡腮男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你不但不能讓他們笑話,而且還要讓他們一個個後悔終身,讓他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慕容子夜堅定地應道:「嗯,我一定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絡腮男點燃了一支煙,輕輕地啜著,平靜地說道:「情況經過確認,的確是慕容山泰那幾個混蛋在背地裡使了手腳。這次趁著是你父親的生日,還有全族之人都在場,我們就當著大家的面把慕容山泰這幾個幕後真兇給揪出來。」

    慕容子夜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嗯,我們拖得也夠久的了,現在也該是揭穿他們的時候了。」

    慕容山傀長長地吐出了一個煙圈,道:「證據我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些東西只要丟到長老面前,料他慕容山泰也反駁不了。放心吧,今天既是你爹跟你三叔的祭日,也是他慕容山泰的死期。」

    一排排長長的車龍,整齊地進入到了墓園之中。這個墓園乃是慕容氏家族的私有墓園,裡面只安葬慕容氏家族的人。縱觀所有的車輛,來了大概五百多輛車。由每一輛車五個人來算,這裡便有兩千五百多人。

    堂堂慕容家族當然不會只有這二千五百多人,表面上說這裡有全族所有的人,實際上多半分支只是派來了代表而已。

    孟缺、大猩猩、唐琅三人偷偷地登上了墓園旁邊的一處小山坡,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大樟樹的後面探頭張望。

    大家族之中,祭祀什麼的都很有規矩。先是三個白鬚禿頂,年紀似在古稀之齡的老頭穿著黑色禮服打著黑色的雨傘圍在一塊墓碑前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說了很久。

    然後便是一些中年男人圍了上去,對著墓碑鞠了三躬。

    很奇怪的是,在這麼多人當中,出現的全是些男人,好像沒有半個女人的影子。

    對於這個,唐琅解釋道:「這是慕容家族特有的習俗,他們族內死了人,通常是不准女人參加的。即便是自家人,也不得與大家一起同來墓地。」

    大猩猩感慨道:「真是個奇怪的家族。」

    唐琅不禁笑道:「說到奇怪,王氏家族才最是奇怪。」

    大猩猩惑道:「如何個奇怪法?」

    唐琅:「相傳王氏家族的人,若不是自爆而結束一生,那就是死後被挖空腑臟扔到大草原上去。」

    大猩猩脊背一寒,抖了一把,道:「這麼變態?這豈非是跟那個什麼『天藏』差不多?」

    唐琅點了點頭,道:「差不多是一樣的。」

    孟缺微微笑了笑,瞄了唐琅一眼,道:「看不出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嘛?」

    唐琅無比自豪,道:「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只不過記得的東西太多了,一時之間難以全部想得起來而已。剛才聽你們提起,我才想起這些東西。」

    第二輪人鞠躬了之後,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山字輩鞠躬!」

    旋即,一個個中年男人走了上來,其數不少於百人。在那些人中,孟缺清楚地看到了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等人。

    山子輩的人鞠躬完畢,那個高調之聲又喊了起來:「子字輩鞠躬。」

    在子字輩的一群人當中,孟缺依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慕容子夜。

    今日,慕容山泰、慕容山安的的心情非常得好,看他們的表情與心態,彷彿不是來參加祭奠的,而是來參加派對的。而慕容子夜卻沉著一張臉,表情裡寫滿了傷心。

    一系列的規矩輪排下來,幾乎耗了將近一個小時。孟缺三人躲在大樹後面,腿都快站麻了,正在這個時候,遠遠的人群當中忽然走出了一個絡腮鬍須的中年男人來。

    那男人表情冷漠,手裡頭拿著一份件也似的東西,殺氣濃濃地走到墓碑面前,先是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高高舉起手裡的件,說起了話來。

    由於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一點,孟缺三人很可惜地聽不到那絡腮鬍須究竟說了一些什麼東西。

    但隨著那個絡腮鬍須的說話,人群當中的慕容山泰的臉色卻是驟然變化,顯得極是陰冷了起來。

    大猩猩看得莫名其妙,撓頭道:「他們這是在搞什麼飛機?」

    唐琅道:「看起來氣氛很奇怪的樣子。」

    孟缺一臉正色,頗為緊張地道:「窩裡鬥的導火線終於被點燃了,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絡腮鬍須的男人應該就是慕容山正的親弟弟慕容山傀罷!」

    唐琅聽出了異樣的味道,驚道:「你是說,慕容山傀將要跟慕容山泰幹起來了?」

    孟缺頷首:「很有可能是這樣。」

    的確,不出孟缺之所料。那個絡腮鬍須的確就是一直以來讓慕容山泰頗為忌憚的慕容山傀。

    方才慕容山傀所說的那些話,也的確是全部針對慕容山泰說的。當著全族所有人的面,慕容山傀言之鑿鑿,就如親眼所見一般,將慕容山泰幹過的那些骯髒往事全都給吐露了出來。

    人群當中的慕容山泰聽得臉色驟變,眼神陰晴不定,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其心裡極其不解地道:「這些事情慕容山傀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當初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明明在美國……而且,我所做的事情都掩藏得極好,就連已經死去的慕容山正恐怕都不知道,他又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慕容山傀的話一說出口,慕容氏整個全族上下頓時紛紛輿論一片嘈雜。大家除了吃驚還是吃驚,皆是帶著懷疑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慕容山泰,希望他能對此事有一個交代。

    對此反應最大的,還要屬族內的三位長老。他們陰著臉,一邊聽著慕容山傀的話,另一邊注視著慕容山泰的反應。他們幾個都是活了六七十年的老妖怪,看人揣事早就跟鬼一樣精了,一看到慕容山泰的表情,他們就知道了這事必然是跟慕容山泰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關係。

    三位長老,年紀最長者名「慕容高嚴」,次者名「慕容高溫」,再次者名「慕容高北」。待慕容山傀話一說完,年紀最長的慕容高嚴擺了擺手,示意讓人群安靜下來。隨即目光一轉,陡然變得凌厲了起來,盯在慕容山泰的身上,就好似一把利劍,沉聲問道:「山泰,山傀所說之事,可是當真?」

    全族上下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慕容山泰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有著同樣的一個疑問:「慕容山泰真的如此狼子野心?連同族的人也敢殺害?」

    面對大眾的疑問,慕容山泰忽然冷冷地哼了一聲,擺明了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模樣,傲首道:「真是個天大的笑話,難道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能斷定這件事是真的了嗎?哼,想要針對我就直說,何必弄出這些幼稚的玩意出來?」

    二長老慕容高溫略一頷首,道:「山泰說的沒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山傀你既然說山泰是殺害山正和山易的真兇,那你可有證據否?」

    三長老慕容高北也嚴肅地追加了一句,道:「此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管真假都影響巨甚,我希望你們不要視作兒戲。」

    慕容山傀早有準備,跪在地上,雙手呈聲那份被防水保險袋裝著的資料,道:「三位長老請看,這裡有慕容山泰殺害我兄長以及我弟的所有事情經過,哼,有這證據在此,容不得他不承認。」

    慕容子夜跪在一旁,忽然也邁開了幾步,跪到了慕容山傀的旁邊來了,一臉悲慼,涕淚長流,道:「三位長老,我二叔所說之事全部當真,絕無半點虛假,請三位長老為我們主持公道。」

    慕容山泰瞥了那防水保險袋一眼,知道裡面那些東西肯定對自己不利,登時又哼了一聲,道:「那也算證據?憑空捏造就是憑空捏造,我真是搞不懂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為何要針對於我?」

    慕容子夜悲憤交加,聞言,氣之不住,大聲回吼道:「你閉嘴,慕容山泰,你我注定不共戴天……」

    慕容子夜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三長老慕容高北給喝止住了,「住口,沒大沒小成和體統?山泰乃是你的長輩,你豈可直呼其姓名?」

    慕容山傀正色道:「三位長老請為晚輩主持公道,晚輩所說的話,句句當真,請長老明察。」

    大長老撕開了保險袋,將裡面的資料拿出來一一過目,旋即目光凝重了起來,將資料輪流交給了二長老、三長老過目,三人看完,相視一眼,齊聲向慕容山泰問去:「山泰,你是否承認你去過殺手俱樂部請過殺手?」

    慕容山泰一副「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從容回道:「沒有,晚輩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三位長老若是不信,大可詢問山安老弟,數月來,我一直跟他遊山玩水,幾乎樂不思蜀,又豈會抽出那麼大的精力來幹這種勾當?」

    在慕容山泰的心裡,慕容山安乃是自己最大的盟友,這傢伙一直跟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只要他也幫自己一口咬定不承認,那無論慕容山傀說得天花亂墜,也是沒用的。

    嘿嘿,你有物證,我有人證。哼,看誰能撐到最後。

    三位長老一聞言,陸續將目光轉到了慕容山安的身上。卻還沒待三位長老發問,那慕容山安已經走出了兩步來,與慕容山泰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對著三位長老恭謹地作了一揖,道:「回稟三位長老,山泰大哥所說之事,晚輩毫不知曉,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家裡玩女人,不曾出去遊山玩水。」

    「你……」

    聽此之言,慕容山泰臉色大變。未待開口「提醒、警告」慕容山安,就只聽慕容山安繼續說道:「據說山泰大哥性格火暴、冷酷,山傀老弟所說的都是實情也說不定,還望三位長老明察。」

    慕容山泰頹然地倒退了幾步,不敢置信一般地看著慕容山安,卻正是黃蜂尾後針,螳螂先捕蟬,黃雀伏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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