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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起飛 文 / 昔年小夢

    飛機開始起飛了,看著窗外緩緩變得更遠更小的景物,許欣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落寞。從小到大,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而且是跟一個男人。yz市是她的故鄉,這個城市平時看起來,既沒有什麼優點也沒有什麼缺點,可當這即將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城市的平凡當中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親近,它就像是親人,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很難讓人感覺到親情的溫暖,而一旦將要遠離,那中濃郁的親情瞬間就會極致地體現出來。

    靜靜地看著窗外,許欣輕輕地咬了咬嘴唇,終於……下面的景物越來越渺小,直置飛機升入了雲層當中,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眼眶紅紅,似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樣子。

    孟缺覺出了端倪,趕緊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問道:「怎麼了?」

    許欣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很快地把頭轉開了去,似是生怕被孟缺看到自己的這副感傷的模樣:「我想念我姑媽他們一家人了。」

    然而,無論許欣隱藏得多麼好,她的表情和心情依然是被孟缺發現了。

    孟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回想自己跟許欣所認識的這些時間裡,似乎自己對她的瞭解甚少甚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之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姑媽一家?他們也住在yz市嗎?」

    「嗯。」許欣點了點頭,就這麼應了一聲,眼淚已然是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孟缺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他向來都見不得女孩子哭,不管對方是不是美女,只要是見到有女孩子哭,他就有一種想要替她們解決煩惱的動力。許欣這丫頭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跟自己走,那麼也就相當於是自己的女人了,對於自己的女人,無論怎麼說,都至少要瞭解一下她的所有大致情況。

    「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吧。」

    許欣雖然極力掩飾,但是眼淚流著流著,喉嚨跟著亦是哽咽了起來:「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是個孤兒,這些年來,幾乎一直都是跟著姑媽一家子生活。現在突然要離開這裡,我……我突然很想她們……」

    孤兒?她居然是個孤兒?

    這倒是讓孟缺詫異了,這個平時膽大包天、沒心沒肺、刁蠻任性、責任心重的姑娘,居然是一個孤兒?

    「聽我姑媽說,我兩歲的時候,爸媽就因為得罪了人,然後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我爸爸是個警察,那時候我從姑媽的口中聽到爸爸的生平事跡,就發誓自己也要當一個警察,然後把全世界的壞人都抓起來……」

    孟缺點著頭,靜靜地聽她說。

    許欣依舊把頭朝向窗戶的那邊,哭聲很小,壓得很低,除了孟缺之外,其他人應該是難以聽得到。

    「可是……這個世界怎麼是這樣子的呢?壞人為什麼可以無法無天,為什麼沒有人能夠真正治理他們呢?」

    許欣的情緒有點激動,可能是想起了yz市警察局這近一兩年裡死的人太多了,光是局長這個位置就換了好幾輪。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也抓到了不少的壞人,可是有的壞人的確是能夠依法判刑,也有些壞人能夠利用各種的關係逃脫法律的密網,當天把他抓進警察局,第二天就被放出來了。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剛剛做警察的開頭幾個月,許欣很有幹勁,但是做了警察半年多時間之後,她開始覺得這一切都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樣。

    這個世界太黑暗、太骯髒、太無情了。黑不是黑,白不是白,或者說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真正的黑與白。

    做為一個柔弱的女子,一直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實在是難以再支撐下去了。

    聽到這裡,孟缺歎息了一聲,苦笑道:「知道嗎,算起來我也差不多跟你一樣呢。比起我,你還更要好一些,因為好歹你有姑媽一家子的親人,而我,從小到大都只是跟爺爺相依為命。」

    「你……你也跟我一樣?」許欣驚訝地轉過了臉來,看著孟缺,似是不敢相信。

    她這一回過臉,孟缺明顯地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以及紅紅的眼眶,微微笑著幫她擦乾了臉上的淚,自嘲地點頭道:「我還沒出生的時候,老爸就去世了,而直到現在我連我媽是誰都不知道,你說可不可笑?」

    說這話的時候,孟缺表面上很輕鬆,實際上心裡也是泛著酸酸的味道。天底下有哪個做子女的不想見到自己的親生爹媽的?只可惜,這種在常人看起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擺在孟缺的面前卻是萬萬不可能變成現實的事。

    許欣漸漸地停止了流淚,靜靜地看著孟缺,彷彿今天他們才是真正認識。

    孟缺拍了拍她的手,繼續說道:「至於你所說的這個世界,其實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從古到今從來都沒有變過。沒有十足的白,也沒有十足的黑。黑白是一種互存的關係,有黑才有白,有白也才有黑。因為有了太陽,所以出現了白天,有了白天也就有黑夜。就算是耀眼的光明,在它的背後也會有陰影,光明愈盛,陰影也就越強。這兩者是一樣的。」

    許欣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直白的理論,以前無論是在學校裡或是部隊裡,老師跟教官教的都是一些洗腦式的騙子美好論,若將之與孟缺所說的對比起來,簡直是大相逕庭。

    「那究竟什麼是白,什麼是黑呢?」

    孟缺答道:「黑白沒有定義,也並不是公家的就一定是白,其他的就是黑。為公的,也有黑,甚至墨黑。而其他一些非公的,也有可能是白,潔白。其實黑黑白白,都不怎麼關我們的事,看遠一點,人類只不過是地球上因為幸運而進化出來的生物,何必去追求太多死板的凡俗目標呢?自己只要活好每一天也就是了,一輩子的生命其實並不長。」

    許欣沉吟了好幾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孟缺的話很有道理。雖然他的這個道理,做為一個普通人來說是很正常也很符合邏輯的,但是對一個公務員來說,這是很不負責很沒道德的。

    兩人低聲地繼續談論著,過了十多分鐘,突然一串得意的冷笑從左前排裡爆了出來,將孟缺和許欣皆是驚得一愣。

    那個笑聲笑得很瘋狂很肆意,正是中x石油丁老闆口中發出來的。他大笑了一聲,然後仰著頭,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著他那倆哥們悠悠地說道:「兩位老闆,此去sh好要好幾個小時,旅途無聊,不如弄點節目來玩玩?」

    坐在丁老闆旁邊的那兩個中年肥佬紛紛接口應道:「甚好甚好,不知道丁總,想玩一些什麼節目呢?」

    丁老闆嘿嘿一笑,大馬金刀的坐在座位上,昂首挺胸,忽地一斜眼,盯著自己右邊靠窗戶處美麗的lily小姐,悠然道:「碰巧大紅大紫的lily小姐又跟我們是同一班飛機,有句俗話叫什麼來著?叫什麼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那個啥的共枕眠,坐同一條船都得修十年的緣分,那麼咱們跟lily小姐兩番同機,豈不是修了好幾十年的緣分?」

    身邊兩位肥佬亦是紛紛應道:「那是那是,何止幾十年,上百年都有了,簡直就差共枕緬了。」

    丁老闆聽得一喜,忽地站了起來,彎著腰死死地盯著lily小姐,調戲地說道:「親愛的lily小姐,我兩個朋友說咱們就差共枕眠了,你看呢?」

    lily小姐將頭別向一邊,並不理他。她身邊的經濟人麗姐卻是忍不住地對丁老闆友好地提醒了一句,道:「丁老闆,咱們這是在飛機上,你還是坐回座位去吧,小心摔倒。」

    丁老闆哼的一聲,就像是沒聽到似的。今天上飛機的時候,他已經找了很多關係把這頭等艙給擺平了,基本上只要這裡的其他乘客乖乖的不插手,就算丁老闆三人把lily小姐以及她身邊的兩位經濟人直接在這機艙裡給強推了,也沒人會來問什麼。

    正因為如此,丁老闆才肆意囂張,不可一世:「我在跟lily說話,你個老女人插什麼嘴?」

    麗姐熱臉貼了冷屁股,被丁老闆反罵了一句,她氣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但由於長期以往的良好心態,她將氣給忍耐了下來,也並不發作。面對財大氣粗的中x石油老總,她這個小小經濟人,縱是想發作,也不頂什麼用。

    丁老闆嘿笑了一聲,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四下一張望,幸災樂禍般的說道:「上次坐飛機,咱幾個碰上了一個該死的當兵的。那傢伙確實是氣人,好在這一次沒見到他了。從這裡亦可看出,我們三人跟lily小姐才是真緣分,跟其他人那只是偶然而已。」

    所謂的「當兵的」,無非就是指孟缺了。孟缺上次穿了一身迷彩服,非但被丁老闆三人當成是當兵的,更被大明星lily小姐稱作「兵哥哥」。

    如今,孟缺換了身衣服,也換了一張臉。孟缺認得丁老闆,丁老闆卻認不得孟缺。聽到丁老闆的話,孟缺淡淡一笑,輕撫著許欣的小手,戲謔般的說道:「你看那三頭肥豬,他們就是明顯的『黑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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