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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如來法掌 文 / 昔年小夢

    錢戰一掌拍出,手掌印陡然間擴散出了百倍強的威壓,金黃色的光包裹著他的整只右手,使人乍看起來,就像是他的那隻手在剎那之間變大了一百多倍似的。

    相比較之下,孟缺也就渺小的像一隻螞蟻了。錢戰的手掌一蓋而來,他背上、肩膀上的無形重擔也就更加地重了,先前是重逾千斤,這會兒起碼重有萬斤。

    面對這種情況,孟缺逃又逃不掉,那強勁的威壓就像是一個隱形的監牢將他困在其中,一步都難移動。錢戰的手緩緩地壓了下來,就如泰山壓頂,這若是真的完全壓下來,孟缺肯定得被他壓得骨骼盡碎。

    是以,他也立即使出渾身所有的力量,雙腿踩在地面紮了一個穩穩的馬步,雙手則是以掌的形式朝上頂,其姿勢赫然就是「霸王舉鼎」的相術。

    「別再做無畏的抵抗了,縱使你是一頭大象也抵擋不住我這『如來法掌』。」錢戰對這一招很是自信,相信這一掌之下,無論什麼都會瞬間化為灰燼。

    果然,孟缺才抵抗了兩秒鐘,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幾乎都快凸出來了,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他的上下牙齒也快要在這抵抗當中咬得碎了。在過渡第三秒鐘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嘴巴一張,哇地一聲,鮮血如箭一般狂噴了出來。

    奶奶個胸的,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原來人在受重傷之後的確是會狂吐血的。而且昔日只有電影當中才有的吐血場景今日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從與錢戰交手,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吐血了,剛剛這次,亦是最嚴重的一次。

    血吐出來之後,孟缺反而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繼續舉著雙手頂著上面壓下來的佛掌。這會兒,那佛掌已經壓到了他的肩膀處了,所以孟缺的頭亦是歪著,背也駝了,鋼牙狠狠地相互緊咬著,牙縫之間血絲滿是,這一刻的表情甚是猙獰。

    「負隅頑抗是沒有好下場的,你認命罷!」錢戰見到孟缺拚死抵抗,心中不爽,當下力量更加地增強了。

    一話剛說完,孟缺果然是難以抵抗得住了,驚呼了一聲,身體一陣搖晃,爾後左腿一跪地,他的整個身形瞬間矮了一半。

    錢戰見到自己的掌勁奏效,不禁哈哈哈大笑:「孟氏餘孽隱藏近千年,今日卻要死在我的手裡,真是叫我好生爽快,哈哈哈哈……」

    說話間,孟缺的右腿也堅持不住了,撲通一聲也跟著跪了下去。

    錢戰突然笑容一斂,表情嚴肅道:「我使的此相名為『如來法相』,如來乃萬佛之祖,嘯傲禪林,睥睨天下,爾等凡夫俗子見到如來化身,早就該進行跪拜大禮了。」

    孟缺死勁地抵抗著頭頂上的巨掌,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唾沫,道:「放屁,就你這樣也算得上是如來化身?如來多慈悲,你可一點都不像他,你頂多就是淨壇使者化身。」

    一聽孟缺將自己比做淨壇使者,錢戰臉色瞬間綠了。淨壇使者是誰?乃是豬八戒是也,豬八戒就好比是個癩蛤蟆一心想吃嫦娥那只天鵝的肉,其心好色亦貪財,是為典型的自私小人形象。

    錢戰向來自詡是優雅高絕尊士,孟缺的一句「淨壇使者」擺明了是扇他的臉,他頓時一怒,一陣巨聲咆哮,佛掌印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倍。

    孟缺苦苦死撐,這會兒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地面上。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自己才跪了十來秒鐘,水泥地面上居然已經裂開了一道道如蜘蛛網一般大小的細細裂紋了。

    緊咬著鋼牙,孟缺感覺到嘴巴裡到處都是血液鹹鹹的味道,漸漸地他感覺到了自己雙手的麻木以及雙腿的劇顫,再這樣繼續堅持下去,恐怕能撐住的極限頂多也就一分鐘而已。而,能撐一分鐘還算是運氣好的,若是運氣不好,恐怕三十秒就頂不住了,此佛掌一旦強壓下來,自己必然粉身碎骨。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孟缺艱難地垂下了頭,對著衣服又似對著空氣,一字字艱澀地吐字說道:「雞……雞排,你還不幫忙更待何時?」

    錢戰一心想殺死孟缺,這會聽到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禁冷冷嘲笑道:「都死到臨頭了,還有誰能幫你忙?難道你指的是許大美女?oh,no!她幫不了你,你死之後,她須得給我暖床,做我的女人。」話末,他大聲一吼,佛掌印瞬間威壓又變大了幾分。

    原來錢戰這會兒什麼都不顧忌了只想著擊殺孟缺,所以亦是傾盡了體內全部的龍血之力。佛掌印在強大的龍血之力的支持之下愈發顯得剛強猛烈了起來。

    威壓一增大,孟缺的一雙膝蓋「卡嚓」一聲,竟是跪裂地水泥地深陷進去兩三公分,這眼看著他就要頂不住快要被這佛掌印給壓死,突然之間,他的衣服當中閃出一道火一般的紅光,紅光一閃就猶如流星一樣,在「流星」出現的同時,亦伴隨著一種似來自遠古般的嗷叫。

    「嗷~~」

    這個聲音極是怪異,像虎又像獅,低沉卻又刺耳。錢戰活了三十幾歲,還從來沒有聽到這等怪異的聲音,他剛剛驚訝了一番,隨即就感覺自己的掌心生起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個疼痛就像是有萬針齊扎,又像是有一把刀直接從掌心把手掌切開了一樣。

    一痛之下,他趕緊縮回了手。待到他目光轉移到自己的手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掌心果然是被什麼東西給割了長長的一刀。傷口從中指處一直劃到了手腕處,鮮血正汨汨地流著。

    「這……怎麼會?」錢戰大驚失色,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全身上下其實早就開啟了鱗甲護體了,有鱗甲護身,縱是連衝鋒鎗的子彈都難傷自己分毫。如此堅硬的程度,除了之前孟缺的火能傷到自己之外,居然還有其他的東西能夠破除這鱗甲之堅。

    是什麼削鐵如泥的利器嗎?

    或者說是孟缺那小子新的絕招?

    錢戰思索未果,只見著天空之上有一道紅光遠遠地又旋轉地飛射了回來。他記得適才這團紅光是從孟缺身上飛出去的,只因為這紅光飛逝的速度太快了,他一時之間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這會兒見它又重新飛了回來,不禁對它重新觀察了起來。

    紅光,奇紅似火的光。無論是遠看近看皆像是一顆飛逝的流星,它的表面閃著火花,對,是實實在在的火花。

    緊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錢戰都沒能看出個分明來。暗下不禁猜測道:「這……難道這就是割傷我手掌的利器?」

    「如果這是削鐵如泥的利器,又為何如此奇怪,乃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正猜測間,那道紅光終於是「砰」地一聲落地了。它穩穩地落在了銀河大廈樓頂上那些太陽能鋁板之上,本來它僅僅是一個拳頭般的大小,可當它一落地,瞬間就變成了幼年老虎的大小了。

    幼年老虎,沒錯,它不止體型上像極了幼年的老虎,就連外貌都酷似老虎。不,好像又有些不對。錢戰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隻小怪物,極目看去,竟見這隻怪物的頭上居然還長著角,而且它雖然跟老虎一樣長著四條腿,威勢也差不多,但是它那如火焰一般的尾巴絕對不是老虎所能擁有的。

    「這……這是什麼怪物?」錢戰極為震驚地喝問了一聲。

    孟缺大呼大喘地躺在了地上,雖然傷勢不輕,但看到睚眥大顯神威又救了自己一次,不禁哈哈大笑道:「沒文化真可怕,難道你不認識它麼?」

    錢戰狠狠地剜了孟缺一眼,本想趁勢再甩一個佛掌印砸死他,但是他發現只要自己隨便一動,那只趴在太陽能鋁板上的小怪物就會朝自己齜牙咧嘴,瘋狂地咆哮,就如藏獒一般護主。

    若說那隻小怪物就是剛才劃傷自己手掌印的元兇,那麼還真不能小瞧了它,方才它一爪可以撕裂老子的手掌,等一下一爪就有可能撕裂老子的肚皮,沒清楚它是什麼東西之前,最好還是謹慎著點好。

    登時,錢戰左思右想,盯著那隻怪物的外貌對照了很多自己所認識、所見過的獸,可是對比之下,竟是沒一樣能和它重疊。彷彿這隻怪物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新物種一般。

    慢慢地,他陡然想到自己錢氏山莊後小院的地下密室裡不是也藏著一隻怪獸麼?那隻怪獸的存在一直被長老們視為絕密。自己之所以知道,那也是有一次在習練祖宗壁畫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大水池,然後那水池當中有一條巨大的尾巴在緩緩的抖動著……

    錢氏山莊後小院的地下密室那一次意外,錢戰久久不能忘懷,有一次他趁著跟長老聊天的時候把自己的所見說了出來,卻沒料道話剛出口就引起了長老的格外嚴肅,長老也沒跟他多說什麼,僅僅是讓他不要把見到的事情說出去,並且還說,此事若是洩露半分,定要族法伺候。

    回想錢氏山莊後小院地下密室的那件事情,似乎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可屢屢回想那一幕,記憶又格外地清晰,只要一閉上眼睛,那條巨大的尾巴就彷彿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一念及此,錢戰琢磨著,既然這孟缺自稱是孟氏一族的人,而自己又是錢氏一族的人,會不會四大家族之間一直都有一些秘不可聞的奇異事件呢?就譬如說現在眼前的這只渾身冒火的怪獸,以及自己家族地下迷失裡的那一條巨大尾巴?

    錢戰搖了搖頭,他越想就越覺得不可思議,眼神突然殺氣大閃,面目猙獰了起來,喝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孟缺哈哈狂笑,有睚眥在側,他彷彿就有了仗恃,天不怕地不怕,當見到錢戰一臉疑惑地憤怒,他的笑也就更加地燦爛了起來:「看樣子你很想知道?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只不過,你得記好一點!」

    「它並不是怪物,乃是神獸,亦是傳說當中龍之九子排行第七的……」

    ———「睚眥!」

    睚眥二字並非是出自孟缺之口,孟缺剛欲開口的時候,銀河大廈之頂的某個黑暗處一道縹緲低沉的聲音已經搶在他之前,替他說了出來。

    聽到「睚眥」二字,吃驚的不止錢戰,孟缺也面色大變的吃了一驚,兩人雙雙循聲望去,卻見————

    夜風過處,那黑暗處,慢慢現出一道仙風道骨的黑影來。如松,如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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