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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章 天羅散手 文 / 昔年小夢

    神秘人略微一笑,道:「居然認得出我,不錯嘛,錢氏家族的小子。」

    錢戰驚訝的表情沒有持續多久,轉而一臉憤怒道:「慕容絕,我家族中人已經等你多時了,你此次還敢再來東南域,分明是自找死路。」

    神秘人慕容絕嗤然一哼,口氣中明顯帶著七分不屑,道:「少說那些沒用的屁話,你以為老子是死人,豈會送給你們抓?告訴你,縱然是你錢氏家族的那五個老不死的,老子也從來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過。」

    「好狂傲的口氣,你可不別忘了,當初你可是被我們錢氏家族五大長老囚禁了十多年,嘴巴上逞強有何用?有本事我現在就叫老五長老,而你別逃啊。」錢戰不是莽夫,

    慕容絕兀自抽著煙,冷笑道:「錢氏家族的小子,好一個牙尖嘴利,你這等激將法對我沒用,若是你敢私自通報那五個老不死的,我可以讓你下一秒就躺在地上。」

    錢戰十指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卡嚓爆響,他很清楚地知道慕容絕不是在吹牛。慕容絕這個傢伙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名傳天下了,是慕容家族真正的天才,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他。他要是想對自己動手,那麼自己的勝算極其之低,就拿剛才那一支香煙來說。

    煙是柔軟的,幾乎一捏就碎,但是在慕容絕的手中卻堪比一流的暗器。慕容絕所說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並不虛假。

    錢戰頓了一下,嗤笑道:「那你想如何?」

    慕容絕擺了擺手,悠然地抽著煙,緩緩地吐出煙圈,道:「你不必管我,今天晚上我只是適逢其會而已,你若是跟這個孟家娃兒有恩怨,你們解決便是,我決不插手。」

    錢戰一聲冷笑,眼神一凜:「此話當真?」

    如果慕容絕真能如此,那便是件好事。因為如果慕容絕這傢伙要是插手進來,自己不但搞不定孟缺,更會身受重傷,說不定把命撂在這裡也有可能。現在他承諾說不插手這件事,那麼自己則就有機會先收拾了孟缺,然後再轉告家族裡的五位長老,讓他們來收拾慕容絕。

    「錢家小子盡說屁話,老子說話當然是真的,豈不聞我慕容絕向來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麼?」慕容絕語氣有些忿忿地說著。

    錢戰這才開心一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孟缺的身上,招了招手,道:「繼續吧,既然慕容絕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那麼接下來我就要收取你的性命了。」

    孟缺眉頭緊皺,瞄了慕容絕一眼,且看著他悠然自若,也搞不明白這個老怪物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難道真的不會插手?

    慕容絕如果真的不插手,那麼不光對錢戰來說是一件好事,對孟缺來說亦是一件好事。

    錢戰緩步朝孟缺走近,一面走一面也悄然提防著慕容絕。表面上那傢伙說不會插手,誰知道他會不會暗中捅人刀子?

    好在,他連續走了七八步,離孟缺只有一米的距離都沒見到慕容絕有任何特別的動作,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孟缺把後背轉換了一個方向,盡量讓自己面向錢戰、慕容絕兩人,只有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錢戰忽然嘿地一喝,身體縱向前撲了過去,所使的身相赫然就是「白虎相」。白虎一相,像極了餓虎撲食的姿態,只不過就招數而言,卻比餓虎撲食精妙了百十倍。

    錢戰這一搶攻,孟缺早有防備,眼見他的雙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鉗子左右夾來,登時心裡頭想都沒有想,直接一招條件反射一般使用了出來———身體詭異一閃,所使步法乃是《虛靈三鏡》中的虛靈步法,而緊接著左右手互疊而出,猶如毒蛇盤樹,出式極其詭異,須臾變化之間,他不但將身體轉移到了錢戰的左側,雙手更是抓住了錢戰的肩膀。

    那個坐在草地上觀戰抽煙的慕容絕看到這一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咦」地一聲,甚覺驚訝。

    而恰在這時,孟缺的左手忽動,往下又扣住了錢戰的手腕,如此一來,右手拿肩、左手扣腕,一聲暴喝之下,孟缺身體彎曲如弓,借力打力,隨著暴喝聲響起,他將錢戰凶狠地以「過肩摔」的招式遠遠地摔了出去。

    錢戰身體一飛,顯得頗為狼狽,但此招卻並未讓他受傷。他淡淡一笑,不怒反而愈是高興:「不錯嘛,除了這一招之外,你還會其他招式麼?」話音一落,他又撲了過去。

    這一次他撲到中途,突然就地趴了下去,然後雙腿盤地,雙手搭在了脖子之上。如此身相赫然就是他剛才用過的——「玄武相」。

    孟缺不敢怠慢,連忙展開步法,與其周旋。

    錢戰追得極快,眼見狡猾的孟缺又繞圓、又打圈,他乾脆中途變相,由玄武相變成了朱雀相。朱雀飛身上空,睥睨天下,如此一來,孟缺無處可躲,無論往哪邊逃,都能被他及時擋住。

    一旦近了身,他的身相就立刻活用了起來。一會兒「常勝將軍相」加「白虎相」的組合,另一會兒又「飛魚相」加「眾生相」的組合,反正花樣奇出,看得孟缺眼花繚亂。錢戰所使出來的相術,有很多根本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

    抵擋之下,身上又掛了幾處彩,好在傷口不是很重,只流著一絲小血。

    這時,錢戰再次變招,由「至尊法相」變成了「猴王相」。猴子善於偷桃,乃是欺上而攻下的絕佳相術,相術一形成,錢戰右爪疾出,凶狠地抓向了孟缺的下陰。

    孟缺心裡一寒,連忙退開。可是錢戰卻一路緊追,讓他甩也甩不掉。

    坐在一旁悠閒抽煙的慕容絕忽地長吸了一口煙,慢慢吮吐,一邊半睜著眼看戲,一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道:「擒龍之道在於以虛化實,虛中求實,實中變虛。首先,欲做擒龍者,那就必須膽大而心細,其心不得猶豫,不出招則矣,一出招則必傷敵。」

    錢戰聽在耳裡,感覺莫名其妙,也就沒有理會那麼多。而孟缺聽在耳裡,卻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腦中的畫面突然飛速疾轉,以前那些跟慕容氏家族人動手的畫面一幕幕地回映。驀然,其心有得,步子急停而下。雙手縱開如網,頓時交叉揮動了起來。

    錢戰正欲從後背一舉擊穿孟缺的身體,卻突然逢他使出如此怪異的一招。頓覺孟缺縱開的雙手如一張很大的魚網,而自己現在則已經被他圈進了網力,一種壓力陡然而升起,感覺甚是奇特:「這是什麼功夫?」

    坐在一旁抽煙的慕容絕看到孟缺如此,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有意無意地繼續說道:「欲擒則先縱,欲縱則先擒。欲左先出右,欲右先出左。」

    慕容絕講的莫名其妙,錢戰聽得好生心煩,頓時罵道:「慕容絕你嘴裡嚇嚷嚷什麼呢?」

    孟缺聽到他的話,卻是雙手又變,慢慢地,他的雙手所交織而成的網越來越密,越來越廣。

    慕容絕笑道:「此處乃公園也,你小子莫非不准老子說話不成?」

    錢戰冷冷一哼,礙於奈何不了他,只得把怒氣轉移到孟缺的身上。這會兒組合相術奇出連翻,雖然擊得孟缺頗顯狼狽,但是他自己亦在這進攻當中受了一兩道輕傷。

    這時,慕容絕揚起了眉頭,長聲向孟缺問道:「孟家小子,你所會的那幾手是誰教你的?」

    孟缺回道:「並非有人教,而是我依樣畫葫蘆自學的。」

    「呵呵,自學的?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慕容絕大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慕容氏家族的絕學在自己後輩手裡沒能練至臻峰,卻被你一個外姓人練到如此程度,唉唉,你小子若是慕容家族的人該是多好?」

    他這一感慨完,又突然向錢戰問了一句:「錢家小子,你可識得他剛才使的是什麼功夫?」

    錢戰冷哼了一聲,道:「不過爾爾而已,關我屁事,反正都是不入流的功夫。」

    「喲呵,好大的口氣啊。這手功夫,縱是連你們錢氏家族的五個老不死的都想學,你居然稱其為『不入流』?」慕容絕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道:「那好,既然你看不起這手功夫,那麼我就借孟家小子之手讓你嘗嘗這功夫的厲害。」

    說著他抖了抖手裡的煙,似是把煙頭上的灰給抖掉了,然後長聲悠悠地說道:「孟家小子,今晚老子頗有興趣,也就破例傳授你幾句心法,你仔細聽好了——」

    孟缺其神一斂,登時將耳朵幾乎豎了起來。

    且聽慕容絕慢慢念道:「擒龍之術,在於擒心,能擒心者,必能擒龍……」

    他淅瀝嘩啦說了一大段文字,孟缺聽得入神,竟也全部如數記了下來。更是一邊記一邊實戰試驗。

    錢戰一開始就感覺這武功很是怪異,與錢氏家族的《大金剛神力》相比,幾乎是各有千秋。只不過他在嘴巴上不肯承認而已,在孟缺受到慕容絕指點之後,招式愈發地變得凌厲而詭異了起來,他終於不得不服氣,脫口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功夫?」

    慕容絕哈哈一笑,得意道:「呆子,我既是慕容一族的人,教他的功夫當然就是《擒龍十八手》了,你難道從沒見過麼?」

    錢戰臉色一變,說實話,他還的確從沒見過慕容氏一族的《擒龍十八手》,當即謹慎度不由提高了幾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擒龍十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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