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9章 ：對抗鐵浮屠（上） 文 / 古武

    正當李如華準備前往坐鎮右軍的時候，突然從右軍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而後煙塵大陣，我暗叫一聲不妙，急忙回頭，後方煙塵四起，煙塵中隱約有人影閃動，煙塵之中傳來鼓聲和馬蹄聲，馬蹄聲十分沉重，這馬蹄聲不像是輕騎兵的聲音，馬蹄聲沉重更像是重騎兵所產生的聲音。

    煙塵漸漸散去，從煙塵中突然殺出一支騎兵，新出現的騎兵雖然用的還是蒙古人的旗幟，但是和剛才出現的騎兵一樣，新出現的騎兵也不是蒙古人，和我見過的蒙古騎兵不同的是，這些騎兵的裝束，在我的印象中，蒙古騎兵以輕騎兵為主，就算是重騎兵，他們的鎧甲也沒有多少，但是現在出現在我軍背後的那支騎兵，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他們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就是連人帶馬都身著重甲，漆黑的盔甲將這些人的身體嚴嚴實實的遮擋起來，只留下一雙眼睛，就連胯下的駿馬也都披著厚厚的鎧甲，甲片反射著陽光，是那樣的刺眼。

    「備戰，備戰，」我命令身旁的士兵搖動令旗，我將宣大總督王崇古分給我的五千騎兵分成了五軍，除了中軍之外，前後左右四軍都用不同的顏色來標記，青紅白黑，藍色代表前軍，紅色代表後軍，白色代表左軍，黑旗代表右軍，聽到我的命令，旁邊的一個士兵立刻搖動手中黑旗。

    「李如華，馬上去坐鎮右軍，右軍一旦崩潰，後果難以想像，明白了嗎。」

    「得令，」李如華從旁邊的小兵手中取過自己的銀槍，又取過自己的頭盔戴在頭上，整理了一下頭盔的頓項，之後對我一點頭，之後離開了中軍。

    「來人，傳我將令，把金彪調到中軍，左軍指揮交由千戶指揮，命令左軍對前面的那些女真人發動進攻，務必將那些女真人全殲。」我調轉馬頭，「等金彪到了，讓他坐鎮中軍，我去去就回。」說完我就緊隨著李如華前往右軍，幾個旗牌官跟在我的身後。

    「這是……」等我到達右軍的時候，對面的騎兵突然停住了，在我軍面前排成了兩排，我眼神掃過，對面的騎兵每排大概有三百餘人，兩排一共六百人，清一色重甲，是那種連人帶馬都披甲的重甲。他們的這種密不透風的重甲讓我想起了安德烈他們的那種西歐板甲，這對面的騎兵盔甲和西歐的板甲相比不遑多讓，而且這些騎兵每三個人為一小隊，三人之間都用一根鐵索連接，騎兵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的，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兵器都是長兵器，沒有一件短兵器，而且以劈砍武器為主，像狼牙棒之類的鈍器為輔。

    「這難道是……」一個名詞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但在我的印象中，這支軍隊應該早就湮滅在歷史的塵埃中了。

    「鐵浮屠。」李如華說出了我的猜想，沒錯就是鐵浮屠，又叫做拐子馬，大金國精銳重甲騎兵，這個出現在小說評書中的軍隊，現在正活生生的展現在我的眼前。

    「竟然真的是鐵浮屠！」不知道為什麼，李如華的話沒有讓我吃驚，反倒讓我安心了下來，鐵浮屠這個名字我十分熟悉，凡是瞭解岳飛的人都應該鐵浮屠的名字，這是金國女真人的重甲騎兵，曾經在中原橫行無敵的鐵浮屠。在岳飛大破鐵浮屠之後就鮮有記載，我以為金朝滅亡之後鐵浮屠就沒了呢，沒想到竟然今天在這裡遇到了，而且還有六百人。

    「這下糟了。」李如華有些慌亂，抬頭不是看著對面的鐵浮屠，又看看身邊的騎兵，「這下我們完了。」

    「完了？怎麼完了？對方只有六百人，而我們有五千人，怎麼打也應該是我們勝利吧。」我對於李如華的話有些不理解，如果我們是五千步兵，我可能也會認為我們死定了，但是我們是五千騎兵，等等，騎兵，我好想想到了什麼，急忙看向對面，又看看周圍，騎兵，正因為是騎兵，所以我們才完了，女真人可是重騎兵啊，是那種連人帶馬都披重甲的重騎兵，人露雙眼，馬露四蹄，全身上下的防護好似鐵桶一般，而我們雖然有五千人，但是卻是清一色的輕騎兵，輕騎兵的防護少得可憐，除了人的身上有點盔甲防護之外，就再也沒有防護了，戰馬就直接裸露著軀體，雖然這樣可以提高機動性，但是卻嚴重降低了防禦度，遇到像鐵浮屠這樣的重騎兵，就只有被打出翔的份了。而且說到機動性，現在兩軍相隔不到三百米，這就是戰馬一個衝刺的速度，雖然我有五千大軍，但是和這六百人正面作戰的是右軍的一千人，被六百重甲騎兵這麼一衝，這一千人一定會散的，右軍這麼一散，勢必會牽動中軍，進而影響整支軍隊，這是最壞的打算，只是現在這情況，我們只能硬碰硬的上了。

    我的目光掃過對面的每一位騎士，掃過每一匹戰馬，突然我的視線被戰馬和戰馬之間的鐵索吸引了，我眼前一亮，或許這就是我的出路。

    「傳我將令，右軍做好攻擊準備，前後兩軍兩翼包抄，進攻敵軍兩翼。」

    「遵命。」旁邊的旗牌官搖動手中的令旗，向前後右三軍傳遞著命令。

    「明遠，你瘋了，進攻？你拿這一千人的性命當兒戲嗎，你想讓這一千人給你陪葬嗎？」李如華對我的命令十分不理解，她衝到我的馬前大叫著，驚得我的坐騎連連後退。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我們的損失會更大，你是個讀過兵法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如果理解了，就回到原位，做好攻擊準備，你是右軍鎮守，不要亂了分寸。」我大聲的呵斥道。

    「這……遵命。」李如華艱難的說出遵命這兩個字，灰溜溜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頭低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我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決意，一種必死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