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6章 ：我的決意 文 / 古武
「明遠，你所說的可是真實。」這裡是大同府衙，是大同巡撫方逢時辦公和居住的地方，雖然前面的衙門早已熄滅了燈火，而後堂則是燈火通明的，在大同府內舉足輕重的幾個大人物聚在後堂的一個房間內，房間內一共六個人，分別是宣大總督王崇古、大同巡撫方逢時、都督同知總理薊州昌平保定諸軍事戚繼光還有就是我、李如華以及金彪六人，而剛才說話的是戚繼光，就在剛才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這三個人，包括趙全和趙完的關係，以及我殺掉了趙全獨子的事情，又把我的猜測了告訴這三個人。
「末將剛才所說，句句屬實。」我做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樣一來那真的是……唉……」方逢時扶著手掌，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輕聲歎了一口氣。
「看來我們有的打了，只是不知道，這戰端一開，何日方能終結。」王崇古也不覺感歎，抬頭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那明遠，你打算怎麼辦？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況且你還殺了趙全的獨子，趙全那廝是不會放過你的，你……」
「多謝戚將軍掛念，末將已有打算，趙全的目標就是末將，末將願意率領一隊人馬深入大漠，吸引趙全的注意力，將趙全從俺答汗的身邊調走，俺答汗所依仗的無非就是趙全的智謀，俺答汗無趙全，猶如猛虎無尖牙，那城下的蒙古軍兵無異於烏合之眾，到那時，還請戚將軍和王總督合力擊破俺答汗的軍隊，在進兵大漠，合力夾擊趙全，則大同邊患可除矣。」
「這……」我此言一出，全場震驚，王崇古和方逢時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李如華和金彪也十分驚訝，李如華不時的拉著我的衣角，我沒有去理會，戚繼光和王崇古相互對視一眼，又看了方逢時一眼，方逢時是文官，不懂軍中的事物，對戚繼光搖了搖頭，戚繼光又轉過頭來看著我：「明遠，此事干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
「趙全和俺答汗，二者不可匯合，而現在趙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殺子仇人就在城內，一定會煽動俺答汗用盡全力攻打大同，而此時軍隊尚未到齊，城內只有守兵四萬，情況對於我方十分不利，而若是將趙全調離俺答汗的身邊，則可為譚綸總督的大軍爭取一定的時間，同時也增加了我們的勝算，而現在能把趙全從俺答汗身邊調開的，我想整個大同府內，除了我就沒有第二個人吧。」
「但是，劉將軍，本官雖是文官，但是在這邊關多年，對於行伍之事也略知一二，孤軍深入，調開趙全這倒是好事，但是你這樣會陷入絕境的。」
「末將多謝方巡撫掛念，但是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去挑戰，如何打開一片新天地，固守在這城牆之內固然安全，但是被破壞的卻是大同府的城牆，戰後各種修繕工作，哪一項不是從老百姓身上搾取，孤軍深入大漠，看似危險，但是卻可以將戰火引到敵人境內，這豈不是好事。」
「但是……」方逢時剛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了。
「各位大人不要再勸了，末將心意已決，末將劉雲在此請命出戰。」說完分撩裙袍，單膝跪地。
「額……好吧，既然明遠你心意已決，我們也就不再勸你了，說吧，你想要多少兵馬，如果在範圍之內，我們都會給你的。」戚繼光攔住了還想要勸阻的方逢時。
「這次作戰要的是速度，攜帶步兵會降低行軍速度，可能的話，我想要三千騎兵。」
「好，你要三千騎兵，我給你五千人。」王崇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到我身前，把我扶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明遠將軍忠肝義膽，我等佩服，這大同府內有騎兵五千，本督將這些騎兵盡數托付給將軍，還望將軍能夠多多殺敵，建功立業，報效朝廷，切莫辜負聖上的一片苦心啊。」
「多謝總督成全、」我急忙抱拳行禮。
又和三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我就退出了內堂，剛剛從外面關上內堂的門，我就感到背部好像被人猛力一擊一樣，一股強大的痛感在我的後背蔓延，疼得我差點叫了出來，我回頭一看，卻看到李如華那一張鬧彆扭的臉，小嘴撅著歪向一邊，兩腮鼓鼓的。
「我的大小姐啊，你又怎麼了，又是誰惹你了，我這就去收拾他。」
「哼，你去收拾，你把本小姐惹生氣了，你去收拾吧，我看看你怎麼收拾你自己。」李如華冷哼一聲，兩腮比剛才更鼓了。
「我？我又怎麼了？」我有些不理解。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去送死。」李如華的神色變得暗淡，低頭看著地面，嘴中呢喃著，和剛才生氣的樣子有很大的反差，簡直判若兩人。
「送死？什麼送死？我不明白你說什麼？這次作戰怎麼可能是送死呢，我又不是白癡。呵呵……呵呵……」我乾笑兩聲，不過連我自己也聽出來了，我的笑聲很無奈。
「你就是在送死，你為什麼要去，你不知道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在期待這你嗎，為什麼要去做這種傻事。」李如華突然抓住我的衣領，來回搖晃著我的身體，李如華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這不是送死。」我抓住她的雙手，「這不是送死，不是，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那你說你的行為是什麼？」李如華抬起頭看著我，我看到她的眼角閃著淚光。
「這是我對部下的責任，趙家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在這個世上，我永遠也忘不了驛站的那一場大火，還有在大火中喪生的所有人，我要對他們有個交代。」
「那趙完的性命不是交代嗎？」
「沒有那麼簡單，我也原以為趙完的性命就可能是交代，但是無故殺我部下，這罪過不僅僅是一條性命就能抵得了的，我要趙全的首級，我要用趙家父子的性命來祭奠我死去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