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進遼陽 文 / 古武
「真是氣派啊。」中國城池的規模不是日本城池所能比擬的，雖然巖村城經過我的改修已經是一個氣派的城池了，但是和眼前的遼陽城相比還是有點相形見絀，一個遼陽城尚且如此，倘若真的到了大明朝的首都京師，那得是何等的氣派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真個遼陽城的城門上魂幡高掛，在城門上站崗的軍士們皆身著喪服。
一條寬廣的護城河環繞著遼陽城，我們這一行人從廣順門進入，廣順門的甕城上，從右至左寫著「廣順」兩個字，鐵鉤銀劃，頗有氣勢。
我偷眼瞄了一下李如華，這一路上她都十分消沉，而這時，看到已經到了熟悉的遼陽城，李如華長舒一口氣，神色開始漸漸恢復正常。但是看到城門上的白色，神色有些憂傷。
我們走到甕城之前，早有人將吊橋放下，從城內飛出數騎，皆身著甲冑，手中沒有兵刃，只在腰間掛著腰刀。
「末將見過幾位少爺。」金彪在馬上行軍禮，為首的一個年輕人點著頭算是作為回應，目光掃過人群，定格在了李如華的身上。
「妹妹，辛苦了。」那個人對著李如華說道，聽到這一句話，原本在低頭梳理疾風鬃毛的我，急忙抬頭，看到的是一個少年，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目若朗星，沒有什麼鬍鬚，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臉型和李成梁有幾分相像，但是臉色蒼白，如果不是生著病，就是大病初癒。
「哥哥，你不是病了嗎？怎麼不好好休息啊？」李如華的話印證了我的猜想。
「偶感風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那男子擺了擺手，目光又轉向了我，「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就是日本國大使劉明遠吧。」
「正是。」我點點頭。
「在下乃是遼東都指揮使司衛指揮同知李如松，草字子茂。」李如松一拱手，又指著身後的幾個人說道，「這些是我的兄弟。」
順著他的手指，我數了數，把李如松算上一共是九個人，難道這就是日後的「李家九虎將」，我眼睛掃過這九個人，除了幾個成年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十五六七歲的樣子，有的甚至剛剛過十歲，但是無論是老的還是少的，都穿著甲冑，腰間掛著腰刀，我很懷疑最後面的那幾個小朋友身上穿的甲冑是真的盔甲嗎？還有腰間的腰刀，不會是木頭的吧。
「這些是我的兄弟們，我的二弟如柏、三弟如楨、四弟如樟、五弟如梅，這四位是我叔叔的兒子，堂弟李如梓、李如梧、李如桂、李如楠。」
「見過各位。」這些名字都是如雷貫耳，在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雖然現在不怎麼出名，但是歷史會證明一切的，特別是在朝鮮之役的時候，李家九虎將就是主力啊，李如松李如柏兄弟憑藉著朝鮮之役一戰成名，只是現在，這些人還沒有那麼大的名氣，都是靠著父輩的恩蔭，也屬於官二代吧。
「爹呢，怎麼沒有看到他。」李如華沒有看到李成梁的身影急忙問道。
你當你是什麼大人物嗎？還要李成梁親自出城來接你，我內心這樣吐槽著，但是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瞥了一眼李如華，又看向李如松。
「父親大人已經率領了定遼中衛的人馬五千餘人前往了前線，父親大人臨走前曾經交代，如果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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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鎮撫回來的話，就可以率領定遼左衛的三個千戶所三千人前往增援。」
「那騎軍呢？」李如華又問道。
「騎軍已經跟隨父親大人前往前線了。」李如松回答道。
「騎軍？那是什麼？難道衛所的軍隊沒有騎兵，還要單獨列出一支騎軍？」我對於李氏兄妹剛才的那段對話有些不解，低聲的問身旁的金彪。
「非也非也，此騎軍乃是李副總兵招募的士兵，我亦是這騎軍中的一員，」金彪小聲的回答著。
「哦，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騎軍是李成梁自己的軍隊唄。」我恍然大悟，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太在意。
「邊關戰事告急，事不宜遲，我等應當立刻出發。」前面的李如松沒有注意到後面的低聲討論，也可能是注意到了而被他忽略了而已。
「嗯。」聽完李如松的話，李如華點點頭，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順便把那個人也帶上，父親已經同意他隨軍出征了。」雖然有些不甘，但是這是事實，李如華只能無奈的歎氣。
「那個劉明遠？」李如松也看向我，眼中充滿了不相信，而李家那些人也都聽到了李氏兄妹的對話，齊齊看向我。
這是what，同一時間有十個人同時看向你，而且是在如此近的距離在你的面前盯著你，這是什麼感覺，這是一種不好的感覺。
「啟稟指揮同知，副總兵確有交代，允許劉大使隨軍出征。」金彪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急忙說道。
「也罷，既然是父親大人的交代，照辦就是了，只是這亂軍之中……」李如松沒有往下說，但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精光。
你丫的，你是看不起我是怎麼的，老子歲數是大了一點，但今年也才三十啊，至於這麼看不起人嗎？我看你老子李成梁的歲數比我都大，你怎麼不看不起你老子啊，我內心大喊著。
「自從我十六歲初次上陣以來，大小陣仗經歷無數，雖無法如三國張飛張翼德般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是與亂軍之中自保還是可以的，這一點，李大小姐可是清楚得很吶。」說完，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如華，同時，李家九虎將，確切的說未來的李家九虎將齊齊的看向李如華，在自己家人面前被人戳到了痛處，又被這麼多人同時看，兩片紅霞立刻飛上了李如華的臉頰。對於李如華來說，前幾天發生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你……」李如華用手指著我，身體亂顫，我則是暗中做好了防備，因為她的手中還握著鉤鐮槍，而我的手中什麼都沒有，我生怕產生不必要的衝突，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李如華竟然沒有生氣。
「討厭啦……」李如華小腿用力一夾馬腹，把臉埋到黑雲的鬃毛裡，頭也不抬的就衝進了遼陽城。而李家九虎將則是看的目瞪口呆，有的甚至張大了嘴巴。
「金……金鎮撫，這是怎麼回事？」李如松不愧是有李成梁風範的大將，雖然現在還不怎麼成熟，但是他是李家九虎將中第一個鎮定下來的，但還是有些吃驚，說話有些結巴。
「這……」金彪歪了一下腦袋，平心而論，他雖然從頭到尾目睹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也無法給這一現象下一個定義，他歎了口氣，看向了我。順著金彪的目光，李家九虎將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了我的身上，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良久……
「劉大使，」李如松催馬走到我的面前，「舍妹就交給你了，請您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嗯？」我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彎來。
「請好好對待如華姐姐。」李如松身後的八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啊，看來是我誤會了。」李如松語氣中有些惋惜，李如松今年二十一歲，去年成年，加冠取字，並且娶了一位妻子，而他的那個妹妹，比他早四年成年，而至今沒有嫁人，這是整個李家上下最頭痛的事情，李如華之所以嫁不出去，原因有二，第一李如華是一雙天足，這在當時的明朝是一個禁忌，也是李成梁十分疼愛她的女兒，而且這李氏家族也不是遼東土生土長的漢人家族，而是從朝鮮內附的家族，對於纏足什麼的沒有什麼太大的觀念，雖然也經過了數代，但也是不怎麼實行纏足，李成梁怕女兒受苦，也沒有纏足；第二，雖然李如華生得十分美貌，但是她自幼習武，體格強健，而且性子有些刁蠻，遼東當地的士紳大家的公子哥雖然知道李成梁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但是卻忌憚李如華的性子和嫌棄她的那一雙天足，都不敢上門提親，這也直接導致了李如華從及笄到現在已經五年了而一直未嫁。
「你們都想成什麼了，」我搖搖頭，實在是無法想像這些人的想法，也不把事情認清楚，就直接說出把「舍妹交給你了」這樣的話，要不是因為我是一個穿越眾，有足夠強大的心理素質，要不然真的會被嚇死的。
「可惜啊！！可惜！！」李如松發著感慨，但是因為太小聲，我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只看到了嘴唇一張一合的，我急忙問他說了什麼，李如松只是搖了搖頭，笑著矇混過去了，看到他如此搪塞，我也不再追問。看了看兩邊的風景，天色還早，遼陽城早已經被遠遠地拋在身後。
兩天之後，我們一行人率領的三千人抵達了李成梁的大營駐地，這一次我是隨同出征的，帶著崔文虎和我的二十個條頓騎士團騎士隨軍出征，而李家九虎將也就來了一個李如松，九虎將裡面也就李如松一個人成年了，和李如松一起來的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李如華了。
李如華依舊穿著她的那一身鎖子甲，頭上戴著一頂鐵盔，盔頂上紅色的纓飾，整個盔體被三條鐵線分成了六個部分，每個部分都浮雕著一尊雕像，不過因為是李如華的頭盔，正面最中間的那一部分雕刻著的是觀世音菩薩，而其他的部分則雕刻著不同的佛像。盔體下面是盔簷，頭盔裡面引伸出頓項，頓項就是頭盔上保護頸部的部分，為了和身上的鎖子甲配套，這頭盔的頓項外面也是鐵環串聯而成的，裡面則是織物內襯，頭盔的繫帶繫在李如華的下巴上，身上的盔甲上依舊是胸前一個虎頭，李如華的鎖子甲是那種前開襟的鎖子甲，而那個虎頭則是為了掩飾前開襟的帶子。卡簧腰帶上也雕刻著虎頭的浮雕，腿裙上則描繪著雲紋，盔甲下面是一套白色的內襯衣服，衛足穿著在內襯衣服之下，外面又套著一雙戰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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