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5章 :姊川合戰(上) 文 / 古武
「一定要趕上啊。」我的心裡暗暗地說著,加快了腳步,從得到淺井朝倉聯軍出陣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沉默,寂靜,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果聽不到喊殺聲還可以,但是為什麼連鐵炮聲都聽不見,淺井家臨近國友村,應該可以搞到大量的鐵炮,但是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突然,從遠處傳來幾聲微弱的聲音,這是鐵炮的聲音,沒有錯,確實是鐵炮。
「終於開始了。」我撫了撫頭盔,不覺握緊了馬韁繩。
正如我所想的,合戰開始了。姊川,位於琵琶湖的東北。發源於近江北境的金糞川,一直流到伊吹山以西的尚西流入琵琶湖為止,傳說是閻魔大王姐姐龍王的居所。
長久的沉默,使得朝倉軍難以忍受,開始不斷叫罵和用鐵炮挑撥對岸的德川軍。德川家康雖然號稱烏龜,但是現在,他僅僅是一個小烏龜而已,還沒有練到那麼能忍耐的地步,德川家康也按捺不住,開始對朝倉軍突擊。
「讓越前佬好好看看我們三河武士的厲害。」德川軍先鋒酒井忠次大叫著,率領部下衝向朝倉軍,第二陣的小笠原長忠緊隨其後,本多平八郎忠勝、內籐信重、大久保忠世則隨先鋒酒井忠次一同行動。
本多平八郎忠勝,此時年僅二十三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身著黑糸威胴丸具足,頭戴鹿角脅立兜,一串大佛珠掛在胸前,手中一把長槍,名喚「蜻蛉切」,胯下一匹黑馬,在這戰場之上顯得格外顯眼。
「吾人便是本多平八郎忠勝,越前之人,速速出來受死。」本多忠勝揮舞著蜻蛉切,四米多長的蜻蛉切和他一米六的身高顯得不是十分搭配。雖然蜻蛉切的長度和本多忠勝的身高很不成比例,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一把蜻蛉切被本多忠勝揮舞的是揮灑自如,真不愧為東國第一武將,本多忠勝進入戰場沒有多長時間,戰場上就響起一聲大喊。
「敵將黑阪備中守已被我本多忠勝討取了。」蜻蛉切上挑者的人頭,正是朝倉家的家臣,而沒過多久,又有兩人被本多忠勝討取了。一時間,德川軍士氣大受鼓舞,德川軍上下無不以必死的精神與人數佔絕對優勢的朝倉軍死戰。
德川和朝倉打的火熱,織田信長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剛想要對淺井軍發動進攻,卻被淺井搶得了先機。
淺井軍先鋒,猛將磯野員昌率部突襲,對織田信長的軍陣發動了突擊。
「啟稟館主大人,第一陣阪井政尚勢被突破。」
「啟稟館主大人,第二陣池田恆興勢被敵人突破。」
「啟稟館主大人,第三陣被突破。」
「啟稟館主大人……」
傳令兵不斷地出入織田信長的本陣,向織田信長傳遞著最新的戰報,但這些戰報卻大多是織田信長最不想聽到的。
「什麼人?淺井軍的先鋒到底是什麼人?」織田信長在本陣內來回踱著步子。
「根據情報,淺井軍先鋒是佐和山城城主磯野員昌。」開口說話的是竹中久作,是竹中半兵衛的弟弟,這一次隨軍一同出征。
正說話間,磯野員昌已經連破了織田軍數陣,就連木下秀吉的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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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也被磯野員昌擊破,在木下秀吉背後佈陣的是柴田勝家,因為他的勇武,才堪堪擋住了磯野員昌,但是柴田勝家勢也僅僅是堪堪擋住,被擊破僅僅是時間問題。
「可惡,竟然被壓制了。」柴田勝家對於現在的戰況有些惱火,但是卻毫無辦法,現在已經是完全硬碰硬的戰鬥了,柴田勝家親自抄起長槍,衝出營帳,但即便如此,還是無法擋住士氣如虹的磯野員昌部隊,柴田勝家勢從中間一分為二,磯野員昌勢從中間橫穿而過。號稱織田家第一猛將的柴田勝家沒有擋住磯野員昌,在突破柴田勝家勢之後,磯野員昌向下一陣進攻。
「眾位,再加把勁,在有幾陣便是織田信長的本陣了,衝入本陣,活捉織田信長。」磯野員昌一身紅色的具足,手持長槍,一馬當先。
元龜元年六月二十八日,姊川合戰開始,磯野員昌作為淺井家的一番槍,率領一千五百人馬衝擊織田信長的營陣。
「吾人便是佐和山城城主磯野員昌,織田的武士,速速出來受死。」磯野員昌一身紅色的具足,手持長槍一馬當先,轉瞬之間就已經突破了織田軍第一陣阪井政尚,第二陣池田恆興、第三陣木下秀吉的軍勢,第四陣的守將是織田家第一猛將柴田勝家,但是也難以抵擋磯野員昌的瘋狂攻擊,在抵擋了一會兒之後也被突破了,織田信長的十三段佈陣已經被突破了大半,剩下的擺在磯野員昌面前的就只剩下森可成和佐久間信盛的幾段陣勢了,只要突破了,織田信長的本陣就是眼前之物了。
「可惡,竟然被壓制到這個地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傳令兵出入織田信長的本陣,向織田信長傳達著最新的戰況,戰況基本只有一條,就是磯野員昌突破了某某人的陣勢而已,相對於德川軍對陣朝倉軍的略微優勢,這一邊明顯就是劣勢,從合戰的一開始,淺井軍就壓制著織田軍,讓織田軍難以阻止有效的行動。
「難道真的像信雲說的那樣嗎?」織田信長在本陣內來回踱著步子,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他現在想起了我當初給他的建議,只可惜已經晚了,現在已經陷入了野戰,想要脫身,有一些困難。
伴隨著磯野員昌的節節勝利,淺井軍主力也步步緊逼,一個人從戰場上悄悄離開了,這個人去掉了自己的頭盔,去掉頭巾,將已經紮成一束的頭髮解開,從一旁的屍體上擠出鮮血塗在自己的臉上,手持長槍向織田信長的本陣跑去,這一路上都是在混戰,磯野員昌的衝擊所引發的混亂讓他輕易的躲過了織田軍,眼看著織田信長的本陣就在眼前了。
「織田小兒,受死吧。」那人暗暗說道,繼續彎腰前行,但是快要接近織田信長本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騎馬從織田信長的本陣走了出來,這人便是竹中半兵衛的弟弟竹中久作,竹中久作奉命出來探查情況,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滿臉鮮血,披頭散髮正向本陣前進,他暗暗起了疑心,仔細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那人是淺井家遠籐喜右門尉直經,速速將那人擊殺。」竹中久作大叫道,永祿七年,竹中半兵衛與竹中久作一齊從齊籐龍興手中奪取了美濃稻葉山城,隨後脫離了齊籐家,暫時寄身於淺井家臣通口三郎兵衛處。當時就是遠籐喜右門尉直經接待的他們,所以他對於遠籐直經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遠籐直經是和磯野員昌齊名的猛將。
「可惡,竟然被發現了。」遠籐直經暗罵一聲,跳了起來,衝向了竹中久作,而兩旁的織田軍足輕聽到剛才竹中久作這麼喊,都圍了過來,攔住了遠籐直經的去路。
「都給我滾開,」遠籐直經揮舞長槍,披頭散髮,滿臉鮮血,好似從地獄裡走出的惡鬼一樣,加之其勇武非凡,織田軍的足輕無法近身,短短兩柱香的時間,遠籐直經的周圍就已經都是織田軍足輕的屍體了,而他也被創傷,身上受傷十餘處,而這時,竹中久作調來了鐵炮,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遠籐直經。
「竹中久作,你竟敢如此。」遠籐直經大吼道,當初竹中兄弟寄住的時候,和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沒想到現在卻要刀兵相見,而且竹中久作還用鐵炮對付自己。
「遠籐大人,各為其主,對不住了。」說完,竹中久作就放下了一直舉著的左手,「砰砰砰」數聲槍響,槍口冒著青煙,一陣白煙從織田本陣前升起。遠籐直經身中數槍,因為衝擊力,他向後踉蹌了幾步,用槍支撐著身體。
「可惡,」他大喊著,又是幾聲槍響,近距離的射擊,即使是沒有膛線的鐵炮也可以輕易擊中目標,鐵炮的彈丸結結實實的打在遠籐直經的身上。
「可惜……天不佑我啊……」鮮血從遠籐直經的口角溢出,身上的傷口也不斷地向外冒著鮮血,遠籐直經吃力的用槍支撐著身體,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采,遠籐直經成為了一尊永遠的大地雕像。
而在另一邊,三田村的戰場,朝倉軍和德川軍打的是難解難分,五千德川軍對陣一萬朝倉軍,這是一場援軍和援軍之間的較量,戰到酣時,德川軍軍勢開始呈現不支的局面,朝倉軍急忙渡到姊川的左岸試圖徹底擊潰德川軍,德川家康親自坐鎮左路,連續擊退了朝倉軍十多輪的攻勢。這個時候,一直在德川家康背後佈陣的神原康政勢成功的渡到姊川的上游,趁機攻打朝倉軍完全沒有防守的右路,朝倉軍立即陷入混亂的狀態。德川家康馬上率隊反擊,朝倉軍大亂,全軍開始往姊川上游退卻。這個時候,德川軍已經完全佔到上風,就連總大將朝倉景健都被團團包圍。
「三河人,去死吧。」真柄十郎左衛門直隆揮舞著手中的太刀,真柄十郎左衛門直隆,是以大力聞名北國的朝倉家猛將,出戰時已是62歲的老人,仍然手持七尺八寸的大刀死戰。真柄直隆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兒子真柄隆基則使用六尺五寸的大刀掩護真柄直隆,在這幾人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將朝倉軍總大將朝倉景健救出。一時間縱橫戰場,無人敢近,朝倉家一度呈現死灰復燃之機。而這場合戰,這場在歷史上留名為姊川合戰的戰役,面臨著織田德川聯軍敗北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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