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年夜話 文 / 哀傷的貓
從冥都回來，守在家裡的白鬼一見到方明軒的「鬼」德行，不由的狂笑了好幾天，可是笑歸笑，它的心裡還是很擔憂的。
「我不在家的這些天，有人來過嗎？」
白鬼搖頭。
「哦，原來我人緣這麼差。」方明軒自我調侃，然後坐到寫字檯前面，翻開課本，看起書來。
白鬼納悶的問道，「你不是不打算繼續上學了？還看什麼書？」
方明軒用筆撓了撓頭，「我又改變主意了，所以接下來的半年，我得發瘋般的努力學習了。」
白鬼飄過來，神秘兮兮的笑了兩聲。
「怎麼了？」
「我有一個好辦法！」白鬼得意的在空中轉了幾圈。
「好辦法？」
「你想啊，你和別人不同，所以你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啊！」
方明軒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哎呀，就是說，考試那天，我記住年級第一的寫的答案，然後我再過來告訴你不就行了？到時候你肯定能考上好學校。」
方明軒瞥了它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學習。
「你怎麼還學習？我剛才說的計劃不是很完美嗎？」
「完美什麼了？」方明軒歎了一口氣，「我只是想學點東西，嗯，學點東西。」
白鬼感覺方明軒說這句話時的情緒不對勁兒，但是又不太確定。
「行了，我要學習了，沒事不要和我說話。」
白鬼搖晃了兩下腦袋，飄到牆角獨自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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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當天，方明軒買了些羊肉和青菜，打算在家裡吃涮羊肉。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除夕晚上應該吃餃子！你吃什麼涮羊肉？」白鬼飄到天花板上，「你小子就是這麼不聽話。」
方明軒指了指他對面的凳子，「別念叨我了，快坐下吧，咱倆喝一杯。」
白鬼不理他，方明軒只好自己一個人吃吃喝喝的，看著電視，這種悠閒自在他實在是很享受。
「你小子真當我不存在啊？」白鬼倏地從天花板上飄下來，「我也喝！」
杯子一歪，躺在了桌子上，啤酒從裡面流出來，浸到桌布裡，嘀嗒到地面上。
方明軒笑著說道，「你這喝法，一百個我也喝不過。」
「你也知道！」白鬼在方明軒身邊竄來竄去，「那你還讓我和你喝一杯！」
「這不是沒人陪我嘛！」方明軒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喊道：
「董海，快開門，你漣舅來了！」
方明軒一聽「董海」這倆字，心中頓時警鐘大響，當初為了掩飾身份不得已撒了這麼一個謊，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了！
「怎麼辦？」方明軒小聲問白鬼。
白鬼瞥他一眼，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然後瀟灑的穿過牆壁，消失不見了。
「快開門啊！跟誰說話呢！」
沒辦法，方明軒只好上前開門，剛開一個小縫兒，一隻大手就擠了進來，然後季連漣的整張臉就冒了出來。
「乖乖，怎麼這麼香？」
「我在吃涮羊肉。」方明軒將季連漣迎了進來，「漣舅，除夕晚上，你不在家裡，怎麼跑我這來了？」
「怎麼，不歡迎我？」季連漣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歡迎，歡迎。」方明軒的這兩句歡迎，明顯說的言不由衷。
「你這等著誰呢？還擺兩個酒杯？兩副碗筷？」
方明軒在季連漣對面坐下，「沒等誰，要是等著人，我也不能自己先吃啊。」
季連漣猛地一拍桌子，「臭小子不會說話，你應該說，你是在等著漣舅！」
「其實我本來也是在等漣舅，因為我掐指一算，算到了你今天會來，但是我怕照實了說，你會覺得我是在吹噓，對了，我應該說我們兩個，心有靈犀！」方明軒決定，把「董海」的名聲搞臭，這樣季連漣就不會再來找他了。
哪知道季連漣聽了這句話，反倒哈哈大笑起來，「董海你還是很幽默的嘛！」
「不是幽默！是真本事！」方明軒故作神秘的掐指算了起來。
季連漣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將倒在桌子上杯子扶起來，倒滿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了進去，「咯，爽！」
說完，季連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悶下去。
方明軒放下手，他發現，季連漣根本沒接他這茬兒，而是自顧自的喝開了。
「漣舅，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季連漣擦了一下沾在嘴角的啤酒，然後伸著脖子，興致勃勃的把羊肉、蘑菇、粉條兒……一一下到鍋裡，滿心期待的等著開鍋吃肉。
「漣舅！」方明軒增大了音量，「你到我這有什麼事？是不是桐華出事了？」
「什麼？」季連漣完全沉浸在涮羊肉中，「我說你這也沒點兒碎花生啊，辣椒油之類的東西？吃起來太不爽了！」
方明軒有些認命了，似乎季連漣和他完全不在一個對話平台上，既然如此，他也就一門心思撲在吃上，有什麼事情，就等著吃飽了再問吧。
很快，兩個人將擺在周圍的東西全部掃蕩一空，啤酒瓶子也東倒西歪。
「漣舅，現在吃完了，你總該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除夕不在家裡待著，跑到我這的原因了吧？」
季連漣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臉頰，「董海啊，這問題你顛三倒四的問幾遍了？怎麼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
方明軒有些惱火，「我問幾遍？要是你第一遍就回答，我會再問第二遍嗎？」
「乖乖，酒壯慫人膽是吧？敢和我季連漣這麼說話了？」季連漣從地上抄起一個啤酒瓶指向方明軒，「認錯，要不然讓你腦袋開花！」
聽完這些，方明軒反倒冷靜下來了，「漣舅，難道你醉了？」
「誰？誰！誰醉了？我清醒的不得了！」
方明軒歎了一口氣，此時他確信，季連漣是醉了，不過這也太沒酒量了吧？
「快認錯啊！」
「漣舅，我錯了！」喝醉了的人，只要順著他說，一會兒就會睡著了。
「這還差不多！我季連漣是誰！哪有人敢招惹！」
「是，漣舅是天下第一，沒人敢招惹。」
「嗯，算你小子識相！」
就這樣又說了幾句，季連漣就呼呼睡著了，方明軒把他扛到床上，一看時間，快八點了，外面的鞭炮聲漸漸停了，又是一年聯歡晚會時間。
他原來看過幾年，但是近來就不看了。
出了門，方明軒開始四處尋找白鬼的蹤跡，這麼多年了，他到底還是沒能幫白鬼找回生前的記憶。
突然，一隻手搭在方明軒的左側肩膀上，方明軒瞬間作出反應，右手抓住那隻手，猛力一翻。
「漣舅？」方明軒詫異的說道。
「快快快鬆開，手要斷了！乖乖，你小子反應太激烈了吧？」
方明軒一聽，急忙鬆了手，「你、你剛才不是喝醉了？」
「就那麼點酒，我季連漣可能喝醉嗎？我就是試探一下你小子！」季連漣摟住方明軒的肩膀，「我說董海啊，前陣子我姐夫，也就是你未來的老丈人考察你之後呢，他跟我說，對你總體說來挺滿意的，不過就是希望你減減肥，可是我就有點納悶了，你也不胖啊！」
方明軒一聽頓時傻眼了，司徒楓楚居然見過董海了？
「走走走，回屋說，這太冷了。」
回到屋裡，季連漣一屁股坐到床上，「董海，你給我說說，我姐夫都和你說什麼了？」
方明軒也坐到床邊，整個人陷入沉思，他在思考著要不要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季連漣見他一直不說話，一把將他按到床上，冰涼的大手從衣服下面伸進去，「乖乖，這肌肉也太結實了！」
方明軒大驚，抬腳就將季連漣踹到了地上。
「哎呦呦！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季連漣索性直接躺在地上，兩隻手揉著自己的肚子，「沒法活啦！」
方明軒急忙上前扶季連漣，「漣舅你剛才這是幹什麼！」
季連漣一轉身，側躺過去，背對著方明軒，「哼，我就是想檢查一下你的肚子，你說你也不是大姑娘，怕個什麼勁兒啊？」
方明軒哭笑不得，這個季連漣行事太奇怪了。
「董海啊，我就納悶了，姐夫居然說你胖？」
方明軒使蠻力拽起了季連漣，「漣舅，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不是董海。」
「啥？董海呢？你小子是誰？」季連漣蹭的一下從地上滾了起來，雙手豎在臉前，做足了防禦的架勢。
方明軒定定的看著季連漣，「我是方明軒，曾經的名字是司徒明軒。」
他之所以要將這件事告訴季連漣，就是覺得他雖然有些癲狂，但是在關鍵的事情上，還是很值得信任的，並且，他不是董海的事情，也瞞不了多久了。
季連漣突然沉默了，他將手放下來背到身後，慢慢踱著步，用眼睛上上下下掃視了好幾遍。
方明軒的眼睛跟著季連漣的移動也在動，「我一開始撒了謊，其實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我的存在。」
他在心裡準備著，季連漣很可能會質疑陰陽眼的問題，藏了十幾年的事情，終於要揭開了嗎？
是不是自己，反而是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