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難眠的夜晚 文 / 哀傷的貓
東方顏看見烤老鼠，炒蟑螂，拌草根那幾個「菜」，頓時猛退了幾步。
陣子悶悶的說道，「我們這裡饑荒嚴重，能捉到老鼠吃，就已經算是非常豐盛的了，平時我們都捨不得吃的，所以，你們不要看不起今天的食物！」
「請用吧，不用顧忌我們，之前我們已經吃過了。」張戶放下茶壺，他一指桌子上的東西，「吃完就不覺得冷了！」
樂花生一點也不含糊，上前就抓了兩個蟑螂放到嘴裡，嘎吱嘎吱，邊嚼邊說，「好吃好吃，陣子哥真是好手藝！」
方明軒也不推辭，他撕下一塊老鼠肉，大口吃了起來，看起來吃的很香。
東方顏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下口，「我……我吃不下，我真的吃不下。」
「怎麼？你嫌寒酸？」陣子盯著東方顏，陰陽怪氣的問道。
方明軒急忙解釋，「她是女孩子，平時看到這些東西都會感到害怕，更何況是要下口吃。我們過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吃的，現在還剩下了一些，所以就先讓她吃那些吧，等過陣子適應了就好了。」
張戶也不勉強，「不吃就不吃，女孩子害怕這些可以理解，等這兩個小兄弟吃完了，就把他們帶到對面的那個房子，讓他們暫時落腳。」
很快，他們吃完了這頓「大餐」，三個人跟著陣子到了對面的房子中，一打開房門，灰塵迎面撲來。
屋子並不大，看起來很久沒人用過了，左手邊一個土炕，上面放著三條還算乾淨的棉被，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
「這是臨時給你們準備的，這個煤油燈留下給你們用。」陣子一指門外，「出門往北走，那有木柴和煤塊，你們自己生火吧。還有，我勸你們，要是不想死的太快，晚上還是老實待在屋子裡的好！」
樂花生雙手抱拳，「我們知道了，真是多謝陣子哥的提醒。」
陣子交代完事情，摸著黑，光著腳回到了之前的屋子中。
方明軒打量了一下四周，到處結滿了蜘蛛網，不過土炕上還算乾淨，看來確實是收拾過了。
「我去拿點東西，先把火生上，要不然人都凍僵了。」
樂花生立即說道，「我也去。」
方明軒當然知道樂花生的意圖，他還是對東方顏抱有戒心。
「那都來吧，小顏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出了門往北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木柴和煤塊。
「那邊好像有人。」樂花生抱著木柴，瞇縫著眼睛盯著煤堆左側。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貿然行動太危險了。」方明軒小聲回道。
樂花生點點頭，「好，我的腳都要凍掉了。」
回到屋子，三個人的襪子都成了黑色的，方明軒看了一下，那個人似乎沒有跟過來，他將門栓插好，破舊的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
火很快點燃了，三個人脫去襪子，用被子包住自己圍成一團。
「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好像早就預料到我們要來了。」樂花生搓著手，「這一路上，我覺得好像被無數人盯著看一樣，哎，東方顏，之前你說買賣什麼的，是什麼意思？」
東方顏權衡了一下，「既然我們現在是同一戰線上的，我也不該隱瞞什麼，我的家族世代捉鬼，冥都出錢僱傭我們為他們除鬼，但是之前來了四批都失敗了。」
「是嗎？」樂花生有些激動的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捉鬼家族的人，你們隱藏的太深了吧！」
東方顏看了一眼方明軒，又看向樂花生，「你這個人，難道就不怕死嗎？」
樂花生歪著脖子，「這不是有你們呢嘛。」
「我說過了，之前來了四批都失敗了！我們也不一定能夠成功！失敗了就得死，你明不明白？」東方顏有些急躁的說道。
「這個……我的意思是，有你們，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啊！」
「不可理喻！」
方明軒伸出包著繃帶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東方顏，「小顏，你冷靜點。」
東方顏面露苦澀，她知道冥都詭異凶險，但是沒想到至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她叫了方明軒和她一同前往，那麼他現在，就不會處在如此凶險的地方！
「我知道你心裡有壓力，但是既然我當初同意和你一起來，當然是有了面臨任何結果的思想準備，就像剛才花生說的，就算死，我們在黃泉路上也還有個照應，所以，快點冷靜下來吧。」
東方顏垂著頭，輕輕點了點。
樂花生掏出行李裡的最後兩塊壓縮餅乾，「吃點東西吧，要不然第一個倒下的就是你。」
東方顏情緒漸漸平緩，「謝謝你。」
「哎，我問你，你們接下買賣以後，會通知冥都嗎？」
「不會。」
「那也就是說，他們提前並不知道我們要來，但是我們卻被很快盯上了？方子，樹林裡盯著咱們的人，就是二土吧？」
方明軒思考了一會兒，「我想樹林裡的人，不光是二土一個人，因為二土似乎只會吼叫和撕咬，用刀子的，是另外一個人，也許就是陣子也說不定。」
「這個陣子，我覺得他是個死人，二土沒準也是死人。」
方明軒鬆開東方顏的手，「我探過二土的脈搏，非常清晰有力，所以他肯定不是死人，而這個陣子，我不確定。」
東方顏攥著壓縮餅乾，「我覺得陣子還活著，如果他已經死了，身上會出現屍斑和腐爛現象，但是他的身上並沒有那些。」
「不對。」樂花生用手指敲了幾下炕沿兒，「你們想想，從岔路口開始，陣子即使一直光著腳在路上走，他的腳也沒有生凍瘡什麼的，而我們的腳呢？雖然多了一層襪子的保護，但是我已經覺得非常疼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陣子的身體很特殊？所以死後才沒有腐爛？」方明軒沉下臉。
「很特殊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村長不特殊？遺傳而已。」
「不知道在煤堆那裡看到的人，是不是村長的孩子。」方明軒側著耳朵，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東方顏回憶著，「我想應該不是吧，之前我看到牆上掛著的照片，上面只有一個孩子。」
「是嗎？那就很奇怪了，陣子在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他是村長的大兒子，如果只有一個孩子，那還有什麼大小的分別？」
樂花生一拍大腿，「這有什麼奇怪的，或許後來又生了，但是沒有拍照片而已。」
方明軒沉默。
東方顏突然想起來，「之前陣子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樂花生眼神微微閃爍，「他說的話我聽不懂。」
「聽不懂嗎？」東方顏小聲重複了一遍。
方明軒察覺出氣氛不對，於是岔開了話題，「小顏，我們沒有壓縮餅乾了，所以你需要盡快適應那些食物。」
東方顏面露難色，「真的想不到，你們竟然可以吃的那麼香。」
樂花生恢復常態，他瞥了東方顏一眼，「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可以吃的，人在飢餓的時候，什麼東西不能吃？你信不信，即使是人肉，為了保命，也是會吃的！」
東方顏轉過頭，不願意接下樂花生的話。
「哎，方子，之前在路上，我不是掏了那個麻袋？我好像摸到了骨頭。」
「骨頭？」
「是啊，但是我並不確定是不是人骨，要是能揪出來看一看，就能確定了。」樂花生撓了撓頭，「那麻袋非常重，你說，裡面是不是藏著屍體？」
「屍體？」方明軒垂下眼瞼，「那麼多麻袋，究竟藏著多少屍體？」
三個人都沉默了，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哎，那個老村長，什麼也不肯說。」樂花生歎了一口氣。
東方顏捏著壓縮餅乾，「看來我們只能自己慢慢調查了。」
「晚上的時候，我想還是留個人醒著把風吧，我感覺這冥都處處都透著詭異。」樂花生看著結滿蜘蛛網的房梁說道。
方明軒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那你們兩個睡吧，我來把風。」
「那不行。」樂花生立即反對，「咱們三個人中，你的戰鬥力最強，所以，你應該保持充沛的體力，這樣才能更加有效率的解決問題，而東方顏是女孩子，不適合晚上把風。」
東方顏瞪著大眼睛，「誰說女孩子不適合晚上把風？你不要瞧不起人！我也是經過艱苦訓練的人！而且我有陰陽眼，監視的範圍更加廣泛！」
「不知道剛才是誰連老鼠蟑螂都不敢吃！就這還叫經過艱苦訓練的人？我看不過如此！再說了，你之前突然發瘋，想要把風我還不放心呢！萬一你發瘋了然後伺機把我們殺了，那我們不就死得太冤了！」知道說完最後一句，樂花生才意識到，他居然給說漏了。
東方顏愣住了，她不知所措的問道，「我之前突然發瘋了？」
方明軒倒吸一口氣，他沒想到那件事會在這種情況下暴露了，本來外界就危機四伏，現在內部又惶惶不安。
「陣子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和我有關？」東方顏死死的盯住樂花生，好像要將他扒皮放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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