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降臨 文 / 沙鹿

    天宇大陸歷7790年，龍將府之中下人忙碌不停，產婆正滿頭大汗的在為一位女子接生，只是屋子中不停的傳來女子的痛苦呻吟，雖然已經生過兩胎，可是這一次的生產過程卻是極為漫長。

    門外站著一個老者，雄壯的身軀被一身青光戰甲遮的嚴嚴實實，腰間別著的一把七星寶劍，更是威武不凡，此人正是龍將府的老爺子，也是正在生產之中女子的公公，皇城四大守衛勢力之首的龍將司天屠。

    司天屠聽著婢女講述裡面的情況，也是愁容不展，暗暗擔憂，如今自己的兒子依舊在外帶兵剿匪，兒媳婦此刻臨盆卻是艱辛無比，而且聽聞產婆說，這一胎也許會送了她的命。

    司天屠今日並沒有例見聖皇，一直在屋外徘徊，如今已經過了大半天時間，卻是依舊沒有消息。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臨盆女子的痛苦呻吟漸漸地減輕，當產婆抱起嬰兒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欣然一笑，慘白的臉頰之上淚珠滴落，伸起的手還未碰觸到嬰兒的肌膚，便是帶著微笑離開了人世間。

    產婆給小孩洗澡，披上了襁褓便是出了屋子，將嬰兒送到了司天屠的手中，司天屠一聽是個男孩，頓時喜笑顏開，不過自己兒媳婦的死訊，卻是讓他久久無法說話。

    司天屠看著懷中的嬰兒，搖了搖頭歎息道：「哎，你母親用她的命換了你的出生，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啊，我可憐的兒子，待你回來，你要承受的遠遠比在戰場上多得多啊！」

    墨飛呼呼大睡了一覺，對於自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被天劫劈了一下，還能有意識，已經是偷偷地笑，不過現在這副境地卻是讓他極為尷尬，因為他聞見了一絲臭味。

    這臭味自然就是褲襠裡的污穢物傳來的味道，掙扎了半晌，墨飛才睜開了眼睛，對於外界的光亮，墨飛明顯的極為喜歡，不過看到自己前面一張嚴酷的老臉的時候，墨飛嚇得差點從司天屠懷中掙脫出來。

    司天屠在這個時候，也是聞到了一股惡臭，攤開小孩的衣服，才發現褲襠裡已經青黃一片。

    司天屠不以為意，看著睜開眼睛表現出奇怪表情的孩子，也是頗為震驚，因為這孩子自從出生之後，便是沒有哭過一聲，而且從剛才的那副表情，好似是已經懂了人情世故一般。

    墨飛眨巴著小眼睛，看著抱著自己的那張老臉，墨飛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對，沒錯，自己正被那人抱在懷中，墨飛已經在心裡大聲喊道：「老天，你不會這麼玩我吧，我變成了小孩子了？」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猜想，墨飛努力地將自己的手臂移到自己的眼前，在自己眼前出現的赫然是一雙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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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嫩的小肉拳，肥嘟嘟的，看上去倒是極為可愛。

    「不會吧，我靠，被天劫劈了以後，居然成了小屁孩，要不要這麼整我？」墨飛努力地張著小嘴，當然這些話，在別人耳中只不過是小孩子的呀呀囈語，任是誰也是聽不懂。

    雖然墨飛很嫌棄自己褲襠下的污穢，但是卻是一直沒有像小孩子一般哭鬧，而是全神貫注的感應著玄力，可是不管他如何感應，都是感應不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玄力。

    若是此刻墨飛可以跳起來，也可以說話，必然是要暴跳如雷，扔出中指對天大罵：「靠，賊老天，你一下子就把我這個天才給劈的一點玄力都不剩，現在就連感應玄力也是困難無比，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而龍將府之中，本該喜慶的日子，卻是變得悲傷陰沉，平常侍奉穆清菲的婢女，此刻皆是掩面而泣，極為傷心。

    婢女們已經將穆清菲梳洗乾淨，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服，嘴角上抹了胭脂紅，兩道細柳彎眉也是在眉筆下顯得重了一些，不過卻是極為好看，閉著眼躺在床榻之上，極為安詳。

    而在穆清菲的遺體旁邊，兩個小孩子卻是哭紅了眼，大聲叫喚著母親，只是穆清菲卻是再也無法回應。

    司天屠差人將消息加急送到了兒子司尚鼎駐紮之地，一臉疲憊的司尚鼎，看著信裡的一字一句，整張臉都是抽搐起來，飛身出了軍營，朝著龍將府跑去。

    已然接近傍晚，墨飛此刻倒是悠閒自在，他也算是認命了，心裡想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廢物，連玄力也是感應不到。

    但是身旁發生的事情，他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剛剛生下了他的女人死了，墨飛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害死了那個女人。當司天屠將墨飛放在穆清菲身旁的時候，墨飛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異常親近的感覺，那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雖然墨飛有自己的父母，可是此刻自己卻是從另外一個女人肚子裡出世，那種一直可以體會的感情，此刻卻是極為強烈。

    墨飛心裡更多的是愧疚，也許身體還是小孩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當墨飛意識裡顯得極為悲傷和愧疚的時候，雙眼裡竟然不自覺地留下了眼淚。

    司天屠將一切都是看在眼裡，看見墨飛居然只流眼淚，但卻是沒有哭出聲，可是那雙小眼睛裡，卻是掩藏著深深的愧疚，心裡更為吃驚：從出生就沒有哭過，難道現在你也覺得愧疚你母親麼？

    司天屠見著兩個孫子哭的死去活來，心裡也是一陣絞痛，便是叫著下人扶著兩個小少爺回房間，而墨飛，這個襁褓裡的孩子，依舊是放在了穆清菲的身旁。

    一時之間，整個皇城都是知道龍將府裡死了媳婦，不過半天時間，皇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員盡皆是前來慰問。

    就在當天夜裡，司尚鼎騎死了六匹千里寶馬，才是趕回了家中，一進家門，便是看見下人婢女都是穿著喪服，一臉的悲傷，猛然朝著房間裡跑去。

    當他看見自己的妻子安靜的躺在床榻之上的時候，司尚鼎疲憊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身形憔悴，形容慘淡，一把握住了穆清菲的手：「清菲，你不要與為夫開這種玩笑好麼，為夫還沒有帶你去遊山玩水，還沒有與你撐著木筏臨江垂釣，快醒醒，為夫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啊！」

    司尚鼎摸著穆清菲冰涼的手掌，早已經泣不成聲，直接坐倒在床榻旁邊，嘴裡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滿臉的淚水已然濕了衣衫。

    司天屠在一旁也是傷心無比，「鼎兒，你要振作啊，清菲看見你這般模樣，走的也不會安心！」

    司尚鼎聽了司天屠的話，有些清醒的看了看臥在穆清菲旁邊的小孩，臉上忽然變得猙獰，猛然站起來，伸手便是朝著墨飛抓去。

    「都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清菲絕對不會離開我，你這個殺人犯，我殺了你，啊！」司尚鼎一陣狂嘯，便是驟然將墨飛朝著地上扔了下去。

    不過好在司天屠眼疾手快，千鈞一髮之際接住了被摔出去的墨飛，怒著臉對著司尚鼎吼道：「混賬東西，你瘋了麼，殺了他清菲也不會活過來，再說，他可是你和清菲的兒子，你殺了他，清菲會原諒你麼？」

    司尚鼎好似陷入了瘋狂一般，雙眼裡充滿了血絲，整張臉也是煞白，不過卻是苦笑著說道：「就是他害死了清菲，就是他讓我和清菲陰陽相隔，他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間！」

    司天屠聽後震怒，猛然朝著司尚鼎一巴掌扇去，厲聲吼道：「你這個逆子，清菲是笑著離開的，她從來不後悔，你若是想要辜負清菲，你就殺了他吧！」

    司天屠順手將墨飛遞給了司尚鼎，司尚鼎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早已經淚流滿面，可是卻是從未哭出聲，仔細看去，便是發現，這孩子長得和穆清菲極為相像。

    司尚鼎看了看穆清菲，便是緊緊抱住了墨飛，大聲哭喊道：「清菲，為夫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啊！」

    而墨飛一方面愧疚穆清菲，將自己生育出來，自己卻是離開了人世，又想到司尚鼎那個猙獰的面孔，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不過好在還有個老頭，貌似是自己的爺爺，眼疾手快救了自己，不然真的是倒了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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