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朝中矛盾 文 / 添慶四爺
打家劫舍的兇徒們自以為神出鬼沒,沒有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跡,還在洋洋得意,喝著慶功酒,慶祝此次收穫頗豐,根本沒想到無處不在的天上鳥靈,正在四處查找著他們。
達哥的徒子徒孫們分佈在全州各縣,對本地區自然非常熟悉,幾千個貓頭鷹迅速搜索,只一夜的功夫,就找到了兇徒們的蹤跡。
第二天一早,各隊貓頭鷹首領就將搜查的結果,紛紛回報給了達哥,十幾宗血案的兇手,無處遁形。
海生仔細研究後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清一色佔山為王的山匪,所佔山頭均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即便如此,海生也不會放過這些窮凶極惡之徒。
各地縣令很快接到知府海生的快馬傳令,不敢絲毫怠慢,立刻命令兵房掌司,率領精兵,對犯下血案的山匪進行圍剿。
一場聲勢浩大的剿匪行動,在浙州各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山匪據險堅守,負隅頑抗,各地清剿戰事困難重重。
海生命令達哥,帶著貓頭鷹戰隊的幾百個精英,奔波在各戰場之間,給圍剿部隊提供必要的幫助,希望在全殲惡匪的同時,盡量減少官兵的傷亡程度。
這邊戰火連天,京城早朝上,眾大臣也在唇槍舌劍,激烈爭議著。
浙州一夜之間發生了十幾宗滅門搶劫的慘烈血案,幾百條性命慘遭殺害,震驚了整個朝野。令人奇怪的是,血案只發生在浙州境內,而且州內各縣均有一案,無一例外。
「啟稟皇上,浙州發生這麼大的血案,案量之多,死亡人數之眾,實屬罕見。如此可見,當初破例升一位只任職半年之久的縣令,擔任知府之位,恐非英明之舉。」御史大夫白仲松說道。
白仲松原為江省巡撫,海生升職知府後,原浙州知府明大祖接了他的巡撫之位,他也跟著高昇,說起來算是托了抗倭功臣海生的福,才得以飛黃騰達,遷為御史大夫。
眾官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白仲松的御史大夫之位是如何來的。
「白御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尉洪志高不屑問道。
白仲松輕描談寫回地答道:「這還不好理解麼?明擺著就是浙州知府無能,安享榮華富貴,疏以管制,致使山匪橫行,才釀成如此大禍,是不是如此,請皇上明鑒。」
「你的意思是海生知府不稱職?」洪志高問道。
「小知府稱職不稱職,各位大人一目瞭然。」
洪志高譏笑道:「白御史原來官居何職?」
「江省巡撫。下官在職時,全省各州人們安居樂業,可從來沒有在一夜之間,發生過如此多的慘案。」白仲松得意說道。
「是麼?浙州倭患成災,滅村毀鎮之事件,也時有發生,何來安居樂業之說?白御史是忘了吧。」
白仲松被挖苦,氣急敗壞反駁道:「洪太尉,這一碼歸一碼,現在皇上商議的是浙州血案之事。太尉為何針對下官不放?」
洪志高不急不慢地說道:「白御史誤會了,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海生知府勞苦功高,才得以升任浙州知府,他的抗倭戰績,可算是居功奇偉,相信皇上和朝中各位大人均有耳聞。而且當初升任他時,白御史也沒有異議,為何現在只憑一些山匪惡行,就想著革了他的職?」
白仲松振振有詞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下官也只是持觀望的態度,海生在抗擊倭寇的問題上,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不過,現在看來,任職知府之位,似乎並不適合。一名稱職的知府,不能只看重抗倭這個單方面的成績,而無視其他劣績。」
眾大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白仲松的話引起殿上一陣騷動。
丞相海興輕移腳步,上前奏道:「啟稟皇上,白御史所言極是。王海生本來年紀尚小,卻高居知府之位,自古就沒有先例。如今事實擺在面前,已能證明他確實無能,再任其職,恐難服眾,請皇上明鑒。」
「萬萬不可。」洪志高急忙上前一步,奏道:「皇上,海生任職知府不足半年,僅憑山匪的惡行就被革職,天下百姓會譏笑聖命兒戲,革職之事,萬萬不能草率為之。雖然海生管轄的浙州境內,一夜之間發生眾多血案,似乎足以說明他的無能。不過,微臣覺得,此事蹊蹺,應該另有隱情,請皇上明鑒。」
海興冷笑道:「洪太尉認為會有什麼隱情?」
「十幾處的山匪同時下山掠奪,犯下血案,丞相大人不覺得異常嗎?」洪志高反問道。
太尉這樣一提醒,眾大臣又是一陣騷動。
海興據理強辯,聲響壓過眾官的議論之音:「什麼異常?洪太尉。山匪橫行霸道,肆意殘害百姓,不就是知府無能,所造成的後果嗎?」
「是呀。洪太尉這是想包庇王海生吧?」白仲松一旁幫腔道。
「什麼包庇?海生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洪志高朝白仲松大聲斥道。
白仲松不言,只是冷冷笑著。
皇上見場面似要失控,龍顏不悅,重重地「嗯哼」一聲,示意安靜,殿上立刻鴉雀無聲。
「眾卿各抒己見,為我朝百姓著想,朕甚欣慰。浙州血案之事,不可武斷。洪愛卿,你繼續說下去。」
洪志高清了清喉嚨,說道:「吾皇聖明。皇上,微臣認為,浙州一夜之間,山匪悉數出動,下山掠奪大戶人家,似有合謀之意。被搶之府,無人倖免,老弱婦孺均被殺害,令人髮指。全州的山匪不約而同,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足以說明山匪背後必然有人指使。微臣斗膽推斷,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針對知府王海生。」
「言之有理,愛卿認為,山匪為何要針對他?」
「皇上,山匪針對王海生,這可能不是山匪之意,微臣覺得,仇恨王海生的,應該是他們的幕後指使之人,臣猜想,可能是海生阻礙了此人的一些利益,而此人忌憚海生,又殺害不了他,所以策劃這次慘烈血案,希望引起朝廷震怒,將他革職。」洪志高娓娓道來。
白仲松冷哼一聲,輕聲說道:「洪太尉的想像力真是豐富。」
洪志高扭頭看了白仲松一眼,這廝假裝若無其事。
皇上環顧了大臣們一眼,問道上:「眾愛卿可有什麼異議?」
「洪太尉所言極是。」眾大臣紛紛點著頭,低聲說道。
海興微轉過頭,瞄著白仲松,示意了一下。
白仲松會意,上前說道:「啟稟皇上,微臣認為,洪太尉的推測,也不無道理,但不足為據。浙州山匪各立山頭,目中無人,怎麼可能這樣聽令於別人的使喚,統一合作,針對王海生?」
「白大人,山匪的眼裡,利益高於一切,只要給予足夠的好處,有什麼不能聽令的?殺人放火本是山匪的勾當,無人指使也會做,何況還有別的好處,兩全其美的事,山匪當然樂意。」洪志高反駁道。
白仲松不以為然,說道:「洪太尉可不要因為自己的臆斷,而害苦了黎民百姓。」
「白仲松,請你把話說清楚。本官怎麼害苦了黎民百姓?」洪志高非常憤怒,大聲斥道。
這個才上任御史沒幾個月的白仲松,竟敢跟自己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洪志高心裡甚是光火,皇上面前,也不會給他面子。
白仲松心裡有點驚慌,雖然他和海興、洪志高三人同屬中樞機構的重臣,但洪志高身居太尉,掌管軍事大權,自然不是他能得罪的。
「洪太尉,知府無能,若繼續留任,讓山匪仍有可乘之機,不斷慘殺百姓,這不是害苦黎民百姓麼?」白仲松怯怯說道。
「那你說說,是山匪可怕,還是倭寇可怕?王海生連倭寇都能控制得住,還會對小小山賊束手無策?」洪志高氣得火冒三丈,但還是壓住了心裡怨恨,和氣說道。
皇上靜靜看著兩人激烈爭論,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