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我非老鼠 文 / 梵天枯筆
玉坤聽到沐青此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眼中光華一閃，眼前景色飛快恍惚起來，跟著全身一鬆，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玉坤緩緩睜開雙眼，只見自己靠著一棵大樹坐著，旁邊倚靠一人，正是沐青，而不遠處一棵大樹下趴臥一具身體，正是那陰厲的白袍青年，心中一動，急忙用手肘急戳沐青，道：「楊小子，楊小子，你把他弄死了啊？他死了沒？」
沐青在大戰中雖然並未出手，但不停輸送靈力，也是萬分疲憊，把玉坤抬到樹下靠著後，感覺這位老兄雖然氣息微弱，但並沒有什麼硬傷，只是過渡的透支體內法力和本源之力，昏睡過去了，於是也疲憊的靠在樹上，轉眼間睡了過去。
此時沐青被玉坤猛的一戳，立刻從睡夢中轉醒，上身猛的坐起，驚呼道：「娘！鈴兒！」
驚呼聲一出，才發覺自己已然醒來，剛才只不過是一個噩夢，心中大松，轉頭看著已經醒來的玉坤，道：「玉坤兄，你醒了啊！」
「先別廢話，我問你，你有沒有弄死他？」玉坤用手一指不遠處的青年。
「沒，沒啊，我看你好像封住了他的經脈，他已不能動彈，就沒下殺手，殺人又不好玩，何況殺一個一堆爛肉似的。」沐青道。
玉坤心中一鬆，道：「沒殺就好，沒殺就好」
沐青此時卻疑惑了，道：「為何？這種人殺了也就殺了，為何沒殺卻好了？」
玉坤輕歎一口氣，懶懶的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啊，這種宗門的少爺、少主，還有一些重要的長老、護法，一般離開宗門的時候，都會在宗門中留下一絲神念，寄放在一些燈啊、香爐啊、令牌啊一類的法器中，一旦本體身死，宗門中的長輩就會立刻得知，有些列害的，還能得知具體位置，馬上就會趕過來，所以這傢伙不能死啊……」
「哦……原來是這樣……」沐青恍然。
玉坤看了看沐青，接著道：「我看你剛才轉醒，大喊娘，鈴兒，看來此二人對你很是重要了，她們出了什麼事嗎？」
沐青聞聽此言，雙目看著眼前虛空，發起愣來，良久之後，才緩緩的把家族中發生的事情說出，經過之前的攜手抗敵，兩人命繫一線，最終大難不死，沐青心中，已經把這位樣貌醜陋的怪人玉坤，當做了可以傾吐心事的生死之交。當然，他並沒有說明自己是沐家之人，也沒有提起那棵神秘巨樹和白衣老者。
一直說到自己來投奔二叔，在山陽城外修煉，才遇到了玉坤，整個經歷不算長，但玉坤聽的也很是認真，見沐青停下，歎了口氣道：「小兄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便經歷了這些磨難，哎……，我說你靈智如此堅毅，原來如此。」
沐青講完自己的經歷，突然轉頭看向玉坤，狐疑的道：「我說，玉兄，今天你吐出一個黃色晶珠，而後又引爆晶珠，我們才得以逃生，那東西好像是傳說中的妖丹啊，你真的是妖族啊？」
玉坤聞聽，慘笑一聲，淡淡的道：「本來我這妖族身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今日大戰，也是不得已而為，本來我已經在地下各處把秘寶鴻蒙金沙藏好，動用那天土大葬，算計著倒有大一半機會困死他的，誰知道還是小瞧了結丹期修士的列害啊，才不得不吐出妖丹，炸死那老狗，嘿嘿……」說道這裡，一臉自豪之色。
沐青聽的來了興致，把身子又向玉坤挪了挪，肩膀幾乎要挨到一起了，神秘兮兮的道：「那你是什麼變的？說來聽聽……」
「什麼變的？你才是什麼變的！你們人是娘生的，我們妖族自然也是娘生的！」忽然又望著天愣了愣，說道：「也不全是，有的是爹生的，有的是爹娘融合出來的，哎……，他們那些奇怪的傢伙，其實分不清到底是誰生的！」
沐青聽的甚是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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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爹生的，還是娘生的，還是……」
「我們金爪鼠族，又不是那些奇怪的傢伙，自然是娘生的。」玉坤打斷了沐青。
「金爪鼠族？你是老鼠變的？」沐青又是一驚，在他眼中，這玉坤可是夠奇怪的了，模樣奇怪，穿著奇怪，說話聲音奇怪，連所修功法都奇怪，他卻稱別的族是「那些奇怪傢伙」，而且竟然是什麼「鼠族」？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你才是老鼠呢！」玉坤罵道：「我是金爪鼠族，金爪，懂不懂！豈能和你們見過的那些老鼠是一類？」說著，便手臂一抬，五指伸開，像是要把那「破土金刃」激發出來，可是試了兩次，毫無反應，只好悻悻的放下了。
「好好好，是金爪，金爪鼠族！」沐青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深刻體會到這傢伙的一個最大的特點——自戀。
玉坤又接著道：「我們金爪鼠族，在這世上甚為稀少，我只是朦朧的記得我原來的洞裡有兩個模糊的影子，應該是我父母，後來就沒了，不知道哪裡去了，後來又不知過了多少年，我就被上次跟你提到過的那位族人前輩帶走了，那位前輩早已化成人型，他一直帶著我，給我吃些好吃的果子，好吃的肉，我頭腦逐漸清晰起來，終於有一天，靈智大開，哦，就是你們人類修士所說，生出了意根……」頓了頓又道：「那位前輩看我開了靈智，就帶我來到一處洞府，在我神識中打入了一套功法，叫我自己修煉，還把整座洞府送給了我，自己就離開了，再也沒見到過他……」說著，玉坤彷彿回想起了那位前輩，眼中一片敬畏和神往。
「後來我一邊擊殺山中的妖獸，一邊在洞府中修煉，過了很久，大約有千餘年，終於渡過了化形之劫，化成了人形」，玉坤接著道。
「化形之劫？」沐青疑惑道。
「這化形之劫嗎，是我們妖族在修煉中達到一種玄妙的高度的時候，就可以通過經歷化形之劫化成人形，通過了此劫，其實就可以算的上是你們人族了，因為在此劫中骨骼、經脈、氣血、神識、甚至靈根，都會打散重組，而我千年來修成的妖丹也被此劫封印，再也無法調用妖丹中的法力，這也許就是化成人形的代價吧……不過好處就是可以修煉你們人族的功法了，你們人族畢竟是萬物之靈長，與其它種族有本質的不同……講不清楚，很是玄妙，我現在的感覺比原來要好的多。」玉坤解釋道。
「我說呢，你有千年修為，怎麼看上去才築基中期，原來是這樣」沐青恍然道。
「是啊，我們妖族化形之後，相當於告別了過去的自己，一切要重新來過……所以我就把洞府中所有的寶物、材料、靈石收起，離開了洞府，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只可惜我這門妖族土系功法威力極大，卻不太適合化形之後修煉，我又捨不得放棄，所以修為進境慢的出奇，修了一百多年，才築基中期。」玉坤道。
「哦……」沐青又恍然，又好奇的問道：「你稱自己現在是築基，那麼就是和我們人類的道家修士一樣劃分境界了。那你們妖獸一族，在化形之前的境界如何劃分呢？」
「這個嗎……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在我化形之前的修煉中，每次到了一個境界的頂峰，就要出去獵殺別的妖獸，就找那種和自己差不多的，通過生死搏殺，激發體內潛能來突破境界，我是突破了九次，才達到那種到了頂點的狀態，再向前突破，我就化形了」，玉坤道。
「突破了九次……，那到了第九次，你的境界威能達到了何種程度？」沐青又問道。
玉坤仔細想了一想，道：「說不太準確，不過比那個老狗是強多了，我感覺要是在化形之前，我一爪就可抓爆他，毫不費力，應該是比他在強過十倍，不不不，是二十倍，大約就是我那時候的境界威能了。」
「比結丹強二十倍？」沐青驚呼道：「二十倍啊，就算那個老狗是結丹初期，到了後期，最多也就是強上十倍吧，再翻十倍，那豈不是要到了元嬰大成的境界？」
玉坤又想了想，繼續道：「這個我就說不准了，我也沒遇到過你們人族的元嬰期修士，不過元嬰初期到後期大成，法力威能應該不止翻了十倍吧……我估計在我到達的那個玄妙的高度，應該比元嬰中期強上一些，還不到後期大成。」
「原來是這樣……突破九次，那就應該分十級了！」沐青判斷道。
「嗯，確實是分十級，我在一些專門獵殺妖獸的修士口中聽到過他們說，是分十級」玉坤答道。
沉吟一下，接著又道：「其實，你們人族修士，也不都是向你們修這道家功法的這樣劃分境界的，我修的這功法算是道家一脈，所以我也這麼劃分自己的境界。我在遊歷中，就曾遇到過修佛門功法的人族修士，他們跟你們道家所修功法從根上就不同，講究以修心入佛，以修心塑體，一開始修行時候稱為『沙彌』，修到大成後並不結金丹，而是修金身，此階段稱為『羅漢』，當金身修到大成，而神智神念也達到一定境界，就可跨越生死，稱為『菩薩』，估計就是你們道家所說的到達那長生不死的境界。嘿嘿，不過我之見過一個『羅漢』，還不是修到頂的。」
「原來是這樣……」
沐青聽的入神，好像就只會一句「原來是這樣」。這位妖修玉坤，其千年的知識和閱歷，彷彿為沐青打開了一扇通往這大千世界的神秘之門，讓他感到處處新鮮。
「你說的壓龍山，在什麼地方？」沐青又問道。
「也在這月牙大陸，不過不在雲國，在大陸的東北角，到這裡應該有數萬里，在池坨國的境內，那裡樹木很少，大片沙海，山上也儘是石頭，沒什麼樹木花草，不過妖獸很多，嘿嘿……」想到妖獸，玉坤很開心的樣子。
「玉兄，你去過別的大陸嗎？」沐青的問題彷彿沒完沒了。
玉坤也不煩，道：「還真沒有，我離開壓龍山才百年，就這點修為，能在我們這塊南部的月牙大陸溜躂溜躂就不錯了，聽說要去北邊的補天大陸，要過一處極其凶險的海峽，否則就要繞大遠飛遁過去，要在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的茫茫大海上飛幾個月，嘿嘿，沒有結丹修為是想都別想；更別說去東邊的明珠大陸了，那邊根本沒有陸地或者海峽聯通，想要去，只能飛遁，估計要飛上一年。」
「原來是這樣……」沐青又是這一句，接著又問道：「聽說我們這塊大陸形狀像月牙，才叫月牙大陸，那北邊的那個大陸為啥叫補天呢？」
玉坤道：「有一個很古老的傳說，說是我們這世上還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天不知道什麼原因，破了一大塊，掉了下來，就是北邊那塊大陸，只有把那個大陸補到天上去，天才完整，所以那塊陸地就叫補天大陸了，嘿嘿，不過這個傳說也是我聽一些凡人講的，那天怎麼會掉下來一塊呢？」
沐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良久，忽然，又笑嘻嘻的道：「那你們這金爪鼠族，怕不怕金爪貓族？」
「嗯？什麼貓族？哪有什麼金爪貓族？」玉坤一愣，隨機反映過來，罵道：「你又笑我是老鼠，是不是？再如此擠兌我，我一口吞了你，哼！」
沐青脖子一縮，一臉壞笑，卻道：「好好好，不擠兌你，不過你這金爪鼠族的名字叫的不好，你看你的功法，左一個土球，右一個土球，攻擊是土球，防禦是土球，困敵也是土球，連那個什麼天土大葬都是土球，你應該是土球鼠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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