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修羅山頂,佛光寺 文 / 逍遙司機
星期日,修羅山頂,佛光寺。
這是一座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古老寺院。據說曾經是多位得道高僧的清修以及坐化之所,更不知是什麼原因,被傳說得無比靈驗,有求必應。由此香火鼎盛,被修建的金碧輝煌,
上依山而建,配合著修羅山的壯觀秀麗的風景,此寺更成為當地遊客一大必去的景觀。
石軍好不容易,避開了大群前來寺中參拜的善男信女和遊客,兜兜轉轉,無頭蒼蠅似地到處亂竄,直接闖進一個小小月亮門,進入一個清雅幽靜的小小院落,四顧無人,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頭的凳上,呆呆地發愣。
他覺得自己今天就像一個傻子,被耍的團團轉不說,還吐不出半點苦水來,因為這個耍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說白了,誰讓他「義氣深重」,鬼使神差答應胡海陪他進行所謂的「泡妞大計」———那個胡海也是,泡妞就泡妞吧,幹嗎還答應女方拉扯上一大幫子跟屁蟲,那個陳雅根本就沒有誠意嘛,哪個人真正約會的時候喜歡三姑四婆的一大群燈泡在一邊閃閃發亮?發明是在耍人——————偏偏胡海是他的哥兒們,平時一副五大山粗,器宇軒昂的模樣,這回聽他嬉皮笑臉地說盡了好話,石軍實在狠不下心
結果果然不出石軍之所料,那陳雅一路上就顧著和一幫子女生嘰嘰歪歪個沒完,根本就比搭理胡海,偏偏胡海甘心如院,鞍前馬後地伺候著,毫無怨言,真是百煉鋼都變成繞指柔了……噁心!
冷眼旁觀的石軍實在看的氣悶,早就萌生「撤退」的念頭,偏偏剛才在正殿的時候,他正想抽個空子悄悄和胡海說打算先走,那個嬌滴滴的陳雅就把胡海拉過去上香了,胡海被一聲「嬌喚」就支使得神魂顛倒,哪裡還顧得上大男人的尊嚴,竟然對著那過去自己斥為泥塑木雕的東西頂禮膜拜。堂堂大男人做此小婦人行徑,簡直令人齒冷!
是可忍孰不可忍,石軍看的氣悶,招呼也懶得打了,趁人不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剛走出大殿,正在暗自慶幸之際,一群婆婆媽媽手捧大把或紅或黃之檀香,攜香風臭氣~嘈雜喧嘩迎面而至,刺激得石軍一連打了十幾個噴嚏,鼻炎幾乎當即發作,真是何苦來由。
女人!石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小聲嘀咕著。
他並不是不理解胡海,但是卻不知為什麼本能地步喜歡那個陳雅——————美則美矣,毫無靈魂,整天努著嘴扮高傲,想個病西施似的歪著,不苟言笑,好像很正經似的,也沒見把時間用在學習上,還不是整天和身邊的狂蜂浪蝶們應酬,不過是比來者不拒稍微高明一點的欲拒還迎罷了。
可惜個人想法不同,即便這樣的景色也自有人愛看。聽說追求她的男生為數不少呢,這不,胡大海就是其中的一把癡心情長劍……….
何苦來哉,早正殿還不如把心一橫,嚴詞拒絕胡海的軟磨硬泡,在網吧裡悠閒一天該是何等逍遙,何等快意啊。至於比現在百無聊懶,沒頭蒼蠅似的東遊西逛好……….
腦袋裡胡思亂想,腳步卻兀自邁個不停,轉眼來到一個清潔偏僻得小院。
幾排平房門窗虛掩,院子裡整整齊齊鋪的青石方磚,幾株高大的槐樹遮陰蔽日,把小院遮蔽得一片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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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開得正盛的槐花靜靜地散發出幽香,不禁令人很快緒寧靜。
相比之下,這裡和外面的喧鬧擁擠簡直是兩個世界。
「哼,這才像個和尚廟嘛,剛才那樣鬧哄哄的像什麼樣子?不是說佛門乃是清修之地嗎?但現在哪個寺院裡不是無時不刻的人來人往,真不明白這群和尚到底修的是什麼?」石軍悻悻然揉著鼻子,嘴裡咕噥著。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
驀地,一把洪亮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結結實實把石軍嚇了一跳——————正在詆毀
和尚廟哪,不會這麼巧聽見了吧?還是一不留神胡亂闖人了什麼佛門禁地之類的?!心裡想著,石軍迅速轉過身,嘴裡笑嘻嘻道:「大師有禮!大師有禮!」
轉身一看,不由一愣————這哪裡像是個和尚,綠林好漢差不多,更別提剛才石軍腦中閃過的一副白髮銀鬚,得道高僧的道骨仙風模樣了。
但見眼前此僧,身高馬大,膀闊腰圓,兩條厲眉斜斜人鬢,一雙環眼炯炯有神。如果換上盔甲,那就是百萬軍中取敵首級如無物的猛將,換上一身短打,那就是倒把垂楊柳的魯智深。所不同的是,彼魯智深雖名智深,實際卻不過一莽漢,但此僧雖貌似魯鈍,一雙眼睛卻深不可測,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不好意思,不小心走進來的,」石軍笑笑,試探著問:「請問這裡是不是什麼……呃……佛門禁地什麼的?」他也當真敢問,其實心裡也沒數,不過看那個和尚神情平靜,不像大為憤怒,氣急敗壞的樣子,於是大著膽子胡謅。
「呵呵,小施主真有趣,」和尚微微一笑,「佛門雖是方外之地,但卻處處正大光明,無處不可以示人,又何來禁地呢?「
真滑稽!石軍不知怎地,忽然閃過一絲荒誕的念頭:如果佛門無禁地,卻為何「閒人止步」的牌子處處可見呢?但這和尚話裡有話,又似乎另有深意————眼前這和尚年齡不大,也就三十來歲,說起話來卻是老氣橫秋,半文半白,莫不是在和尚廟裡關的太久,已經不通世故了?
石軍不覺有些好笑,但也不反駁,只是開玩笑的學足了和尚的口氣問道:「原來如此。不才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姓釋,法號禪真。」和尚緩緩踱到槐樹下的石凳前坐下,伸手示意,請石軍也落座。
原本石軍打算講兩句話就走,從小到大,他小子都是神鬼不敬————到不是他的膽子有多大,主要還是不相信,所以認為無稽。這還是他頭一次與和尚交談,儘管有那麼一點點好奇,但卻不足以好奇到支持他留下來與長談。但看這和尚的架勢,竟然似乎要同他好好聊聊的樣子,一時之間,他也有點拿不定主意。
難道這和尚悶得久了,想和人侃上一番?儘管知道不太可能,出於禮貌還是應該先聽聽和尚打算說些什麼,於是石軍客氣一番後也隨即落座。
二人面前站定,輕輕地放下兩杯茶,然後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如同置身一部正在拍攝的戲,那種荒誕無論的感覺再次襲來。這和尚顯然在廟裡身份不低,而且那奉茶執禮的小沙彌幾近神速的出現也說明了這和尚對二人的相遇早瞭然於胸,這可真是怪事!
石軍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但片刻之後隨即釋然————反正他抱定一條,無所求,無所謂,無所懼。或許一切都是不過是偶然而已,即便不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和尚示意石軍坐下,到小沙彌奉茶,石軍臉上一直笑mm的不動聲色,但是他畢竟年輕,眼神中流露出的些微遲疑,迷惑不解以及隨後的坦然,無不一一落人和尚的眼睛,禪真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呃……禪真師父,」石軍撓撓頭皮,「剛才你說自己是姓……釋?怎麼出家人也有姓的嗎?」
禪真一怔,隨即答道:「哦,施主有所不知,此釋乃釋迦牟尼之釋,出家僧人莫不以此為姓,不知施主如何稱呼?」
「我?」石軍猶豫了一下,不知要不要告訴他,或者編一個名字出來糊弄一下,但隨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叫石軍。」
何必呢?怎麼說也只是萍水相逢,相信今後也不會再見面,沒有說謊的必要。
「石施主面呈異相,似是與佛有緣之人,貧僧一見之下,心中十分歡喜,因此冒昧留施主多談幾句,還請施主勿要見怪。」
「有緣之人?」難不成最近和尚廟人手不夠,因此個個都落力四處遊說大夥兒加入?沒這麼搞笑吧?這和尚一雙眼睛烔烔有神,聲音洪亮,明明一副豪爽漢子模樣,偏偏說起話來如此玄奧,認人模不著頭腦。
石軍好不耐煩,心裡開始惦記起胡海,對和尚的話也沒聽進去,心不在焉地「嗯啊」了兩聲,腦子裡轉著念頭,想找個借口溜走。
找個什麼理由好呢?他心裡胡思亂想,卻順手把身邊的茶几上的茶杯端了起來。茶杯端到嘴邊,忽然一琢磨,不對啊,萬一裡裡面加了點蒙汗藥呢?轉念一想,更不對了————無緣無故,人家害我幹什麼呀?是不是有一點小人之心了?
正猶豫之間,一抬眼,正和禪真含笑注視的目光碰個正著,忽然老臉發燙,為自己剛才諸般齷齪念頭感到臉紅,下意識的端起茶猛喝了一口,卻不留神被嗆住了,咳個半死。
石軍不禁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大為惱火。他雖然算不上英明神武,特立獨行,但什麼時候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過?更讓他尷尬的是,那和尚禪真,似乎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看見,但自己這些念頭似乎都落入他的眼睛。
不由暗忖自己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得太多,一見到和尚道士之流,就情不自禁往那世外高人處琢磨呢?想著想著站起身來:「禪真師父,我的同學還在等我,恐怕我得告辭了……呃,認識你我很高興。」甩了一句外交辭令。
禪真和尚也起身施禮:「如此,貧僧便不再相留了,只是施主臨別之際,貧僧尚有一言相贈。」
「果然沒那麼簡單,」石軍心中暗想,「接下來不會說我骨骼精奇,最適合剃頭出家當和尚吧……」
「施主請切記,是非皆因強出頭,日後如遇異事,請一定三思後行,切勿莽撞行事……」禪真猶豫片刻,諄諄告誡道。
「哦?哦!高深!」石軍聽的一頭霧水,但也不想多問,點點頭轉身離開。
在即將跨出月亮門,離開小院的那一刻,石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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