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3 文 / 仍然懷念

    應聘成功的喜悅洋溢在臉上，走路也愈發挺拔，靜丹到樓下超市買了瓜子、薯片以及一大包水果，回到公寓等待同寢的楊冰，然後慶祝一下。

    楊冰和她同住一個鎮上，一塊讀的小學、初中，然後一個上了重點高中一個上了普通高中，但聯繫沒斷。楊冰高中畢業便進城打工，現在在宏發商場賣服裝，一月有兩、三千的收入，正是她的招呼，靜丹才來拼租公寓，又是她的鼓勵，靜丹才去應聘秘書工作，所以當她是貴人了。靜丹確也從心底佩服楊冰——早早就獨自闖蕩，而她自己方才走出校門，前途還一片茫然。

    楊冰非常活潑，也挺漂亮，當然她的漂亮還在大眾的範疇。掙的錢大多用來裝扮自己，儼然一個摩登的城市女孩了。回來見靜丹做了飯菜擺了水果就知有好消息了，於是埋怨道：「怎麼沒先去告訴我，我也早高興高興，然後買朵花祝賀祝賀！」

    「怕打擾你工作嗎！謝謝你了，我應聘成功了。不過還有試用期，管他呢，先慶祝慶祝。」

    說著打開一聽可樂，遞向楊冰。

    「應該喝酒才有氣氛，我去買！」

    靜丹瞭解她風風火火的性格便沒再阻攔，一會看她抱了一整盒易拉罐藍帶回來，驚訝道：「怎麼買這麼多，我可不會喝。」

    楊冰不答她的話，自管擺出五六罐來，然後說：「我先恭喜你，其實也有我的小打算，你想以後你是我們老闆身邊的人，誰還敢欺負我。還有你一上班起薪就三千，又不用站櫃檯，就沏個茶倒杯水的，羨慕死我了！要不是要求學歷，我也去應聘了，誰讓我當初沒好好唸書沒考上大學呢？」

    打開一罐，遞給靜丹。

    靜丹在家逢過年會陪父親喝一杯，大學畢業聚餐時喝過兩罐，當時只覺得臉紅但沒很難受，所以還是有勇氣接招，接過酒，共飲一口，然後說：「你還後悔呢？讀書容易啊？上高中那段真是頭髮掉一大綹一大綹的，同學都一樣，沒辦法呀！可是上完大學還不是一樣，都得打工。還不如你呢，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只花錢不掙錢，心裡也難受。」

    「你難什麼受？到大學再不用升學，玩唄！」

    「哪像你說的，先是伸手要錢，大把大把的，都抬不起頭。」

    「你爸有工資，你媽又開店，你怕什麼？一直你就是公主，我就一條賤命，不公平啊！」

    「看你說的，誰家那麼闊綽？老爹、老媽真不容易。所以我想趕快掙點錢，讓他們也吃點穿點好的。」

    「你是想還賬，我就不同了，掙一分花一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對了，你馬上上班也該制備一身像樣的衣服，在公司有工作裝，鞋子總要一雙吧，不能就穿你這雙旅遊鞋吧。還有化妝，乾脆先都用我的，我們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幹了這罐！」

    「你們老闆原來的秘書也挺年輕的，看著就很有能力，你熟嗎？」

    喝完一罐，楊冰馬上開第二罐，靜丹沒有阻攔，而是問道。

    「人家可是公司的紅人，咱能熟嗎，也就見過一兩回。同事們私下裡有時談論她，她和我們老闆好——這有什麼呀，大家還不是羨慕。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男方在市銀行工作，長得也帥，這社會誰還在乎那個。告訴你，我們許多姐妹外面有鐵子，瀟灑嗎！當年也有人追求過我，可那時我正在交男朋友，就給推了，後悔呀！現在是男朋友也斷了，鐵子也沒有，幸好你來了，不然我一個人怎麼活？」

    秘書與老闆之間的曖昧聯繫本就是靜丹心懷顧慮的，再聽楊冰這樣一說，情緒瞬間失落，繼續想可能出現的情況：那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變成壓抑的黑洞，衣冠楚楚的老闆轉眼變為惡魔——

    「想什麼呢？怕我們老闆吃了你？被吃了才是好事呢，滿公司女的誰不想？別怪我這麼庸俗，咱們活一世圖什麼？吃喝玩樂。誰能給我們？有錢老闆。什麼愛情？沒錢白扯。慢慢他媽都是孫子。我們大老闆可是過億身家，到人家那份兒，不是誰都願意玩的。我替你都想過了，憑你這模樣、這身段、這氣質，只當秘書就虧了，這回挨上大魚，可有機會掛上鉤，我也等著跟你吃香喝辣呢！」

    聽楊冰這樣說，靜丹愈發生氣了，不由拍她一巴掌，同時也是拍打自己。但或許前面並不那麼黑暗，或許更能顯現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大不了到時不幹，反正家裡也不急要自己掙錢。

    「看你還認真呢了？喝酒嗎，放鬆些——男人真是靠不住，我還哭過呢——因為愛情——因為，不會輕易悲傷——如果一輩子總自己一人過多好，一輩子永遠不老多好！」

    「說我呢，還哭呢！」靜丹遞過一片紙巾，「罰你講講男朋友的事。我還沒談過戀愛呢，也向你取取經。」

    「說什麼呀，都是眼淚。還是你說吧，沒談過戀愛，騙誰呀。要不你們師範學院真的沒有男生了！」

    「當然不是沒有，少是少些，但也有人想追我，我都沒答應。你想我們工作都沒保證，處了也白處，浪費那虛情假意幹嘛。」

    「那你還是處女——現在處女可值錢了——」

    靜丹乾脆揚她一臉酒，她卻笑得更張狂了：

    「今晚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