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劍斷 文 / 陌七緣
蒼野荒林，有繁茂的千年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枝椏蒼勁。
遮天古樹之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分為兩方對立。
此刻，靠近大山的那一邊，豪傑盡皆凜然，執兵刃向前，交頭接耳。
「難道是冥主親至？」
「不可能，那等人物不會自降身份來對付我等，可能是魔宗哪個宗門之主？」
「聽說修羅門有一位鬼才，被稱為千年不遇，稱為血修羅，難道是那人。」
「諸位可記得冥殿那位鬼子？」
……
陰風肆虐，刮的人臉生疼，各方豪傑心驚，紛紛猜測。
「此人很強。」荒無殷面色凝重，道。
「哼，管你何方神聖，大爺一樣揍的你滿地找牙。」東淳仍在叫囂，可那語氣明顯虛了很多。
咻…
那是一路殘影，看不清本體，直接從魔宗眾人中殺出，血煞之氣極濃，彷彿來自地獄，浴血而來。
「東淳快退。」陌長緣驚呼。
「哼！何方宵小？給大爺現身。」東淳正欲退，可是對方滔天魔氣已經鎖定他，一聲喝叱，東淳不退反進，幻化出一輪耀日，正氣浩然，聚在頭頂。
對面，那是一桿魔槍，有魔鬼面孔在槍上遊走，極為恐怖，被那道殘影刺出，萬物皆穿，天地同泣。
哧…
烈焰焚天，東淳動用至高道法，火脈絕學，頓時烈焰燎燎，帶有煌煌天威，演化成一柄焱劍，直刺魔槍。一方魔氣滔天，一方火海焚天，兩大攻勢皆有恐怖威能，最終槍尖對劍鋒。
轟…
氣浪中充斥著火勢與魔氣，席捲八方，緊接著一道身影飛出，全身衣衫焦黑，被魔氣纏身。
「東淳。」水夢驚呼，香軀掠上半空，將重傷的東淳接入懷中。與此同時，陌長緣動了，長劍化作青龍長吟，龍威蓋世，響徹天地，似龍族復甦，重臨大地。這是古藺天緣一脈的絕學，專攻殺伐，平日裡陌長緣皆不妄動，而此時卻是施展出來了。
桀桀…
魔槍上的鬼臉在陰笑，似在取笑陌長緣不自量力一般。殘影如鴻，血殺之氣更濃烈了，宛若一尊魔王在攻伐。
叮！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沒有閃耀八方的光芒，沒有席捲開來的浪潮，唯有一絲金鐵交戈的細響是那麼清脆。有眼尖者驚覺，交手的陌長緣兩人竟然將**力完全內斂於手中兵刃，毫不外洩，使得攻勢更恐怖，更凶殘，而要想做到這一步，非蓋世天才不可。
「哼！」殘影濛濛，有一道悶哼聲響起，隨即殘影竟然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而那些魔宗眾人，居然也開始撤退，幾個呼吸間，漫山遍野的魔道中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勝了。」正道中人張口結舌，隨而歡呼起來。本以為此番必有一場血戰，卻不料劍仙傳人大發神威，一人一劍退群魔。
「劍仙神威蓋世。」所有人高呼，喜氣洋洋，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
「不對。」荒無殷卻是皺眉，望著陌長緣的背影。
「是有問題。」九胤也察覺到不對勁。
卡嚓…
一道細微的碎裂之聲響起，在喧囂的山下，格外刺耳。緊接著在所有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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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的表情下，陌長緣手中的長劍竟然出了了一絲裂痕，而且那道裂紋愈來愈長，愈來愈顯眼。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如圓棗。
最終，那柄曾顯現過傲世神威的長劍漸漸斷裂，一半被陌長緣執在手中，另一半躺在地上，至始至終，全場沒有一絲聲音，落針可聞。
「這？」所有人失色，怔住了。劍仙弟子！這個無敵存在的傳人敗了？敗給了魔宗？
一時間，萬籟俱寂。
…
「走吧！」陌長緣拋卻手裡的劍，俊朗的面龐劃過一絲悵然，向著真凰巢外走去，一步一步，步伐很沉。
古藺四脈傳人默然，神色複雜，跟了上去。
「陌長緣惜敗魔宗，可惜了。」
「到底是誰勝誰負？那位魔宗人肯定也傷了，否則魔宗大眾怎會撤離？」
「敗了？」
危機解除，四方皆驚，方纔這一幕太震撼了，給了所有人不可磨滅的陰影，劍仙弟子，這個仙門無上存在的弟子，竟然劍斷，這將是一場風暴，席捲天下。
「天色已晚，我先回宗門了，待我處理了門內的事，就來尋你們，一起遊歷山河。」陌長緣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任何變化。
「瀟瀟姐暫時也不會出關，我們過段時間再來。」水夢道。
「嗯！」荒無殷盯著陌長緣，最終只是點頭，沒有多說。
「告辭。」毫不拖沓，陌長緣腳踏雲霞而去。
「長緣師兄不會有陰影了吧？」九胤有些擔憂。
「不可能，長緣師兄性子我們都知道，絕對不會這樣就沉淪的。」水夢扶著東淳，道。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位魔宗人沒有勝，他也沒有敗，不過這之間有些玄奧的東西無法猜透，我隱約感覺到是他們兩人氣機相似，我從一本輪迴之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似乎是天生宿敵之說。」荒無殷道。
……
皓月懸空，蒼穹星稀。
長空上，一道白影飛梭良久後，似乎是累了，選擇落在一座城池之上，稍作休憩。
少年目光閃亮，遙望遠方，白衣如雪，不知在想些什麼？
「神秘的鬼子，我期待再與你一戰。」陌長緣自語。之前的交鋒，別人沒有看到那道殘影到底何方神聖？可陌長緣卻清晰感覺到，那人就是冥殿鬼子，這是內心深處冥冥中給的答案。
而那一槍下，他沒有敗，不過是手中兵刃品質太差，無法承受兩人的滔天威能，所以碎裂。
思量一陣後，陌長緣從衣袖間取出一塊石盤，灌以元力，或以秘法摧動，可惜都無濟於事，石盤根本沒有半點波動。陌長緣低歎，只能將石盤收起，等回宗之後交給師尊來探究。
啊…
就在陌長緣剛欲離去之時，一道慘叫聲響起，在城池中引起一陣騷動。
「快跑，邪物又要殺人了。」
「我跟你拼了。」
……
嘈雜的聲音伴隨著慘叫不斷響起，陌長緣神色一凝，踏空朝聲音來源處飛去，只見月色之下，一頭凶獰的人形怪物正在殺人，吸人精血。
「妖孽，受死。」陌長緣憤然，蒼天之下，竟有妖邪干擾凡間，在此作祟，吞噬凡人。當即一聲猛喝如雷，炸響整座城池，緊接著所有凡人都見到，一道白影發著光，從天際降臨。
「仙人啊！仙人來救我們了。」
「大仙快救救我苦命的兒吧！」
……
萬民跪拜，有的興奮，有的悲慼。
「滅。」陌長緣以手為劍，化為縱橫劍氣，劈在怪物身上。
嗚嗚…
好似哭泣，在無匹劍氣下，怪物全身湮滅，最終化作一道微小流光要遁去。
「哪裡走？」陌長緣長嘯，劍氣如雨，斬在那團微光之上，可任憑他施展何等法力，那團微光卻始終不墜，最終逃離此地，落在城池一座古井之中。
咻！
陌長緣跟隨而來，看著眼前景象，不竟一怔，古井很圓很古舊，歷經漫長歲月，且有晦澀的紋路在它週身，看起來如同雕刻的畫，而在陌長緣眼中，這卻是一門玄深陣法，竟來源於他們古藺天緣一脈。
「不知是哪位師祖留下的，不過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殘破了。」陌長緣自語，想要破開這門殘陣，可惜失敗了。陣法雖殘，可依舊擁有偉力，以陌長緣如今的道行，根本無法破開。
「先饒你一命。」陌長緣只能罷手，順便在古井上施加封印，以防這怪物再出來，等此次回宗請教師尊滅殺之法，再歸來斬殺此獠。
光印玄奧，照耀整座城池，擁有浩氣凜然，粒粒落下，隱沒在古井中。
「這天地，不太平了。」陌長緣長歎一聲，隨而飛回萬民所在之處。
「大仙，救救我兒子吧！」一個婦人在哭喊，四周，人們露出悲色。
「我看看。」陌長緣突然出現，將婦人懷中的孩童接過。
「啊！仙人，你一定要救救我苦命的孩子，我給你磕頭，磕頭…」婦人激動異常，不停給陌長緣磕頭，四周也驚嘩，紛擁而來。
「安靜。」陌長緣淡淡道。
瞬間，萬民止步，一片寂靜。
「好奇怪。」陌長緣視察孩童所有經脈，發現了怪異，方纔他在遠處就發現這孩子的異常，現在一看，果然有大問題，這孩童體內蘊含著一股很強的力量，並不是來源他本身，是外法渡來的，而且在他靈魂深處，還有一道邪惡的氣息盤踞。
「好手段。」陌長緣語氣很冷，他已知道，這是井底怪物卻為，他為無上陣法困住，雖然如今陣法殘破，可他仍無法逃走，只能在這座城池活動，所以他運用大手段，想將力量傳輸給這個小孩，然後進行捨奪，借此身逃出生天。
「你不必擔心，你兒還可救。」陌長緣對身邊婦人道。
「謝謝仙人，仙人慈悲。」婦人大喜。
「不過我需要帶他前往我師門救治，你可願意？」
「我…願意。」婦人身體在顫抖，淚如雨下，最終忍痛下了決定。
「好，我現在就將他喚醒，你們母子道別吧！」陌長緣眼神有些波動，道。
……
暫時解決掉這對母子的問題，陌長緣高呼道:「城主過來。」
「見過仙人。」一位大漢身穿戰甲，臉色有些激動，對陌長緣拱手道。
「嗯！跟我說說這怪物到底有何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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