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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陳年舊賬 文 / 天籟音符

    盼望著,盼望著,秋天的腳步近了,七天的小長假終於來了。

    再見故土,別是一番親切的景象。落葉蕭蕭,滿目金黃,突突突的拖拉機,滿載著玉米在大路上奔馳,蕭條的山村,平添了幾分豐收繁忙的景象。

    人多了亂,龍多了旱,郝大寶一大家子人歡聚一堂,本應該是高興的事情,可是郝大寶卻沒有這一份喜悅,而是感覺到吵鬧和煩躁。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思想,可是,別人想把她的思想強加給你,而且你又不認同,怎能不讓人煩躁?

    二姐和三姐從外省趕回來,沒有帶來錢,卻帶來所謂的先進理念,美其名曰:網絡化銷售模式,據說是賺大錢的法門。

    那是一個什麼行業?號稱只要先交3800元入門,入門後就能賺大錢,不出半年能混個經理、總監什麼的,一年能賺百萬、千萬,關鍵看你能拉多少人入行。

    兩個姐姐合起伙來,指著郝大寶的鼻子好一頓的數落,說他頭腦頑固、思想守舊,沒出息,沒志向,正應該拋棄學業,和她們一塊幹大事業。

    郝大寶知道這是傳說中的違法勾當,這二位姐姐已經被洗腦了,爭論來真論去,他畢竟是弟弟,沒有人家嘴大,而且是兩個姐姐擰成一股繩,他萬萬沒有爭論過人家的道理。

    四姐也和他有相同的觀點,知道二姐三姐是在觸犯法律,是別人家裹挾進去,已被洗腦回頭難,鄭重其事的對郝大寶說:「弟弟,你跟我干吧,咱們有產品,380元給你辦張卡,你看看這牙膏,才36元,這保健品,吃了老健康了……」

    家不是家,成了商場,成了戰場,哪裡還有溫馨可言,四姐是有產品,但是她所經營行業的本質和傳銷沒有什麼區別。

    郝大寶也不知道姐姐們,所謂的堅持是否是對的,也不知道是否合情、合法、合理,反正他不認同這種只認錢不認人的模式,只好選擇逃避。

    家就讓讓給她們,由著他們去爭論辯駁吧,是商場還是戰場由著他們發展吧,大民叔的家,成為他躲避的好地方。

    大民叔叫李大民,四十多歲,是村裡的老好人,人品沒說的,老實巴交,與人為善,而且還曾經在水泡子,救過溺水的郝大寶,郝大寶和他的關係形同莫逆,郝大寶在村子中的名望多半都是大民叔給傳的。

    也不知道大民叔是哪個眼睛有問題,就是說郝大寶有才,將來能有大出息,郝大寶自然對大民叔多了幾分的尊敬,不過李大民的運氣可不好,傳說中的好人沒好報,從來就沒有順當過。

    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和自己的嫂子曾經產生過一段孽緣,形成了不好的口碑,絕望的大民叔有了輕生的念頭,不曾想,救回來現在這個又醜又笨的胖嬸子,也就將就著過了。

    大民叔也算是村中少有的高學歷了,可是就是不順,如同太公求財,又如同《初刻拍案驚奇》中的文若需,幹啥啥賠錢,這些年就沒少折騰,搞養殖、搞溫室,越干越賠,越賠越干,結果是債台高柱,他家的房子是村子裡僅有的土坯房。

    話說有一年過年,大民叔借錢買了點鞭炮,想蹦一蹦霉運,結果賣了鞭炮受潮不響,讓大民叔感覺很晦氣。

    不是不響嗎?我非得弄出點大的響動來!窮人也要要出個窮志氣。

    大民叔心靈手巧,那時候違禁品管理不嚴,不知道在哪弄的火藥,做了一個炸藥包,就在院子裡放了。

    別說,這下子確實響,連隔壁村的都聽見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聲炸響太過於強烈,整座房子的玻璃全震碎了。

    人家初一拜年,大民叔只要又借錢,大年初一安玻璃。

    郝大寶進門的時候,大民叔正在修理農具,忙著準備秋收,郝大寶走進熟悉的大民叔家,客套寒暄一番,大民叔也停下了手中的夥計,點燃一支煙,坐在炕上陪郝大寶閒聊。

    屋子依舊是那麼的晦暗,可是郝大寶卻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他正坐在房梁下面的位置,感覺有陣陣的陰風從房樑上吹過,這種感覺,正是曾經重病中的他,持壺童子的存在給他的那種感覺。

    難怪大民叔一直走背字?難道是家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郝大寶最近遇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他驀地跳到地中間,按照張玄交給的見鬼方法,對著房梁,郝大寶催動口訣:「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天師開眼,急急如律令!」

    大民叔坐在炕上吸煙,煙灰都驚落了。沒想到郝大寶能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弄得他困惑不已。「大寶上的什麼大學?難道是神學院的嗎?這般神神叨叨?」

    郝大寶雙手抹過眼睛,眼前豁然開朗。大民叔的房樑上,明晃晃的坐著兩個人,雖然是人形,但是絕對不可能是人,大活人誰沒事坐在房樑上啊?再說,目測那兩個人的年紀,也早就過了上房摸鳥的年齡了。

    一個黑衣的老太太,衣服簇新,滿頭銀髮,年齡六十左右歲,面上泛起古銅色的褶皺,兩腮處一抹暗紅,越發顯得詭異,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郝大寶陰毒眼神裡寒光閃閃,讓人不寒而慄。

    另一個年長的老者,雖然滿臉怒容,但是看上去要和藹一些,頭上紮著不屬於這個年代的髮髻,看不出年齡有多大,滿面油乎乎的亮,眉角下垂,眉眼間擠成明晃晃的一個「囧」,下顎一撮山羊鬍子,骯髒的粘連在一起,一身黑衣,又髒又皺,怎一個窘迫了得?

    他抬頭仰面向天,滿臉的憂愁和哀怨,後背有一絲的紅光湧動,彷彿置身事外,身邊發生的一切,和他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郝大寶看著房樑上平白多出的兩個人,心中大驚,「媽呀!沒想到,大民叔的房樑上有兩個傢伙,這兩個傢伙是什麼關係?法力幾何?以一敵二,能否打得過?」

    那個老頭,實在面生,衣著也不屬於近代,郝大寶絕對沒有認識他的可能,那老太婆怎麼有點面熟呢?好像在哪見過呢?

    啊?是她……

    郝大寶少年的時候,曾經在水泡子中獨自野浴,後來天色忽然大變,驀地,水泡子上面做多了一個盤膝而坐的老太太,不是她還是何人?

    那一次,郝大寶大驚,趕忙奔跑著往岸上去,可是,雙腳卻被有人後面死死的拉住了,他在沒過膝蓋的水裡喝了不少的水,險些溺亡,是正好路過的大民叔救了他。

    真是冤家路窄,在大民叔家再次見到了這個害他不淺老妖婆,仇人相見,怎能不眼紅?郝大寶捏著拳頭,擲地有聲的說:「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稟報上來?」

    「呦!」老太太絲毫沒有膽怯,而是驚訝的說:「想不到廣坤的兒子,還有這手段啊?就是太沒有禮貌了,好歹說,我也得算是你奶奶輩的……」那聲音及其尖銳刺耳。

    「她怎麼知道我爸爸的名字?看那裝素,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太太的裝素,沒準真是本村老人的鬼魂!」

    郝大寶厲聲道:「少和我在這套近乎!昔日你曾經差一點把我淹死,如今又跑我大民叔家,你意欲何為啊?人鬼殊途,你還是早早的往生轉世去吧!你若識趣,我便饒過你舊日的恩怨,不然——呵呵,別怪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郝大寶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卻和張玄學到了先聲奪人的本事,目測這老鬼還有點人性,要不現在早應該大打出手了。

    「哈哈哈」女鬼尖銳的笑聲,震得整個房屋都在亂顫,進而勃然大怒,指著李大民對郝大寶道:「我沒有想害你的意思,只是碰巧李大民經過,想引他下水,他可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難道老太婆上次攻擊的目標不是我?」郝大寶滿是狐疑的問:「你和我大民叔又什麼梁子?」

    「你問他啊!」女鬼怒容滿面,指著李大民的鼻子說。

    李大民可看不見房樑上坐著的東西,看著郝大寶對著房梁發癔症,早就驚呆了,連忙搖晃著郝大寶的胳膊,輕輕的呼喚:「大寶子,大寶子,這是咋的了?」

    郝大寶知道大民叔看不見房樑上的東西,描述著房樑上老太太的摸樣,大民叔聽完,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訝,淡定的一聲慨歎:「報應啊——」

    「撲通」一聲,大民叔跪倒在地,悲慼的說:「嬸子,事情都過去這麼些年了,你老還嫉恨著呢,都是我的錯,我找了這麼些年小菊,就是找不到啊……」

    樑上的老太太怒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我那姑娘是破鞋,你也是破鞋,我這老臉可讓你們丟盡了,小菊可是你嫂子啊——」

    呦呵?這裡面還有故事?沒想到老實巴交的大民叔,還有一段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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