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蹣跚 文 / 陳衍
凌獒走到夏淵身前,憨笑道:「殿下,今後就由臣來教導你武學,臣一定會竭盡所能的。那請問你現在想學什麼?」
「凌獒師傅不必客氣,今後我就是你的徒弟了,叫我夏淵就是了,還請你多多教導啊。」夏淵看這凌獒憨厚的樣子不由也是心生好感,另外一方面夏征天就在一旁,他怎麼也不能表現太差。「我要先學習劍法,劍乃百兵之君,亦是權威的象徵!」夏淵的目光有些熱切與渴望,渾然忘記了剛才剛才心境的壓抑。
「好,那我便先為你演示一番!」凌獒對夏淵也不由心生好感,覺得他比其他的皇子都要平易近人。
凌獒右手執劍,雙腳如落地生根站得筆直,凝神靜氣。
突然,劍動了!劍光猛的閃亮,劍氣縱橫,劍中靈氣化作飛雪,漫天凌厲飛舞,如夢似幻,劍招連綿不絕,一氣呵成。最後,劍法演示完畢,凌獒收劍站立,整個人彷彿一把入鞘的絕世寶劍。
「夏淵,如何?此乃我神照帝國第一劍法--《飛雪無影劍》!此劍法一旦施展,就猶如冬季飛雪,浩浩蕩蕩,連綿不絕,在一片虛虛實實的劍招中,無形無影,取敵首級!」凌獒有些驕傲的說道。
「嗯,不錯,師傅快教我!」夏淵有些迫不及待,泛著星星眼。
「夏淵,我可以教你,但要學習此劍法要求頗高,首先武學底子就要比較紮實才行啊,你在這方面如何啊?」
「師傅,這您就放心吧,我可是十三皇子啊,自然沒有問題!」夏淵信誓旦旦自信滿滿。
「好,我再演示幾遍,你要記住,然後你再示範給我看。」
很快,凌獒演示完畢,輪到夏淵示範了。
夏淵右手執劍,劍尖朝地,腰身挺直,屏息凝神,氣質平和而安靜。
劍出!
在一旁,夏征天和凌獒看著看著,逐漸滿臉黑線……
他媽的都是些什麼劍法啊!
只見夏淵持劍亂揮亂舞,一會兒發瘋般悶頭竄到這邊,一會兒又奔到那邊,可能是想模仿凌獒施展劍法時迅疾的身法,凌獒施展劍法時身形若龍游大海,神龍見首不見尾,可由夏淵施展起來則美感盡失,活脫脫像個發狂的小野人般左衝右突,甚至運劍時也毫無章法,神似根本談不上,形似也只有一絲,竟然還斬下了自己的一綹髮絲和一截袖袍!
夏征天在一旁看得臉色漸冷,最後一張臉徹底的板了起來。凌獒也是看得一臉黑線很是無語。
夏淵走過來,眉開眼笑,問道:「父皇,師傅,怎麼樣,還不賴吧?哈哈,我就知道自己天賦甚高。」
凌獒看著夏淵,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如果這也叫天賦高,那滿世界的都是天賦高的人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徒弟臉皮還挺厚的……
「看來以前是朕太嬌慣縱容你了,再這樣下去丟的就不是你自己的臉了,還有父皇的臉!」夏征天蹙著眉頭冷聲道。「凌獒,朕賜你火蠶金鞭,皇子如有偷懶懈怠,你可持此鞭責打他。」夏征天說著從腰間佩袋中取出一條長鞭交予凌獒,凌獒雙手接過。
這一條鞭子握柄為黃金打造,上有精美雲紋繚繞,鞭體則由火靈蠶絲製成,又細又長,火靈蠶絲極為堅韌,且帶有一絲火屬性的靈力,鞭笞在人身上是真正「火辣辣」的痛。
夏淵看著這條鞭子忍不住吞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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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唾沫,眼神哀求的看著夏征天,艱難的說道:「父皇,那個……淵兒一定會勤修苦練的,求你把鞭子收回去好不好,我一定……」
「哼!就憑你?不讓你吃點苦頭會有長進嗎!」夏淵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征天硬生生的頂了回去。「朕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自為之!下次我來如果讓我看見你偷懶,你就做好準備吧……」說完留給了他最後一個冰冷的眼神就走了,留下苦著一張臉的夏淵站在原地。
「呵呵,夏淵,我們開始吧,既來之則安之,什麼苦頭都忍忍就過去了。」凌獒看著夏淵的苦瓜臉,心生憐愛,忍不住勸慰道。
「師傅,我現在要幹嘛?」夏淵有氣無力的道。
「你就先從基礎身體修練開始吧。現在立刻先去跑二十里!」
「啊?!師傅,別啊,我都已經是練體第三層了!沒必要從頭開始啊!」夏淵滿是鬱悶的道。
「呵呵,是嗎,那我從場上找一個與你在同一境界的人,你與他一較高下如何?倘若你贏了他我便不逼迫你從基礎開始,但,你若是輸了的話……則一切任憑我處置如何?」凌獒微笑著與他打賭。
「好!一言為定!」夏淵笑嘻嘻的許下承若,彷彿已經勝利了一樣。
凌獒從演武場上找來一名少年軍士,大約十**歲的模樣。
「十三殿下,請指教」少年雙手抱拳。
接下來,他們比了扳手腕、賽跑、彈跳力、近身格鬥等等,少年均壓倒性的優勢大敗夏淵,夏淵大叫倒霉,一張臉已經變得無比糾結。
「師傅,不公平不公平,他比我大,勁也比我大!」
「呵呵,這可不是借口,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你若硬是不認輸那也可以,我找皇上評理去。」凌獒斜瞅著他。
「啊!師傅,不要!我認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夏淵愁眉苦臉,無比沮喪的說道。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會輸的,這樣也好,讓你認清自己。那好,現在去跑二十里,兩刻鐘內跑完!」
「那個……師傅,可不可以延長一點時間啊!」夏淵極為不情不願。
凌獒二話不說,掏出火蠶金鞭,就要抽過去,夏淵嚇得魂膽俱喪,二話不說,立馬飛奔出去。凌獒看著夏淵飛奔出去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在之後的日子裡,夏淵開始了他的噩夢歷程。每一天,都能看到夏淵在演武場上倏忽如風的奔跑。有時則機械的做著俯臥撐,背上還壓著一塊沉重的鐵塊,整個人就彷彿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一直不停的做著,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做了多少個。有時躺在特製的躺椅上,獸筋纏綁在他上半身,每次他做仰臥起坐時都要受到一股巨大的向後的拉力。有時與人搏鬥,剛開始時屢戰屢敗,到後來也逐漸能佔據一些上風甚至勝出。
就這樣,這種極為艱苦的修練生活中,一開始時夏淵還能忍受下來,但也每天都叫苦不迭。到了後來,隨著修練強度的不斷加大,夏淵開始心生厭煩,有時甚至控制不住情緒開始頂撞起凌獒,凌獒無計可施,只能用鞭子叫他乖乖聽話。但這樣卻造成了惡性循環,讓夏淵對這種枯燥又無比艱辛的訓練生活心懷厭惡。
終於,在某一天,夏淵不堪忍受,逃離到了皇宮外,凌獒將一部分皇衛軍派出,下令搜查整個都城,但最終還是沒能找到夏淵,夏淵躲在他表妹韓家,韓家是光衍城的頂級世家之一,故此他躲避過了搜查。
在韓家待了幾天後,有一則宮中消息傳到他的耳中:皇衛軍大統領凌獒因督促十三皇子練武不力將被斬首!夏淵心頭大震,不由對自己日前的行為心中有愧,凌獒師傅盡職盡責的教導自己卻因自己的過錯要受此大難,於是又要不顧一切的返回皇宮阻止這件事。
回宮後,夏淵向夏征天當面請罪,並許下再不逃避的諾言,想要力保凌獒,凌獒終得救。
凌獒獲救後對夏淵齜牙笑道:「哈哈,沒想到皇上的計策這麼成功,你上當了!」
夏淵愕然。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經過這場風波,夏淵和凌獒之間的感情加深了許多,夏淵的訓練也變得更加主動和積極了。凌獒給夏淵下達的任務也越來越難了,訓練的強度對於夏淵來說是很大的,但夏淵身為皇子,擁有者一般修行者無法無法得到的海量資源,身體上的痛苦與隱患自然可以藥到病除。這也正是夏淵以前修煉的根本所在,只是夏淵一直以來懶散成性,如果沒有人去逼他修煉他是絕對不會去主動修煉的,於是夏淵的修煉每次都半途而廢,不能達到自身極限,就給他用藥,以至於藥效不能徹底發揮出來,才會導致之前與同境界的人比試而不能獲勝的情況出現,這便是底蘊不夠深厚的體現。
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世界裡這無疑是武學大忌。這就好比修築樓房,一開始地基打得淺注定日後也無法築起萬丈高樓,就算築起來了也不過是豆腐渣工程而已。在同一境界的強者對戰時肯定是地基打得深磚瓦質量高的人要強出一大截!而弱者一旦大廈將傾則悔之晚矣!這還不是最嚴重的,一個武者,在修行過程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心性的體現!一個意志堅毅的武者遠比一個意志薄弱的武者要走得遠的多!
現在的夏淵在凌獒的督促逼迫之下每日認真苦修,每當夏淵實在是堅持不住想要放棄時凌獒就會取出火蠶金鞭,鞭子甩動起來在空氣中呼呼作響,夏淵看著都忍不住頭皮發麻,於是又接著繼續把自己往死裡練。就這樣,現在的夏淵每日都要突破不止一個極限,身體基礎無疑要比以前紮實了不知道多少,重新彌補了過來,每當夏淵發現了自己的進步,也不由的欣喜起來。
某一天,夏淵照樣在演武場上嚴格的訓練著自己,突然,他好像聽到身體裡傳出一聲「啵」的輕響,他一愣,旋即狂喜起來,揮拳擊打得空氣呼呼作響,哈哈大笑著,場上的人對他無不側目,凌獒見此情景走了過來,問道:「夏淵,怎麼了?」
「師傅,我突破了!我突破了!我突破到練體第四層境界了!哈哈……」夏淵欣喜莫名的道。
凌獒看著面前還是小孩子心性的少年,忍不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同時眼神中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似是憐愛,又似是如釋重負。
一個強者,一開始也定是蹣跚學步,而一個弱者,如果連一開始的蹣跚學步都不敢去嘗試,注定永遠不可能成為強者。
此刻,弱小的少年終於在蹣跚中邁向了成為強者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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