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人機合作 文 / 風痕夜影

    「你陷入這個世界太深了，反而忽視了現實世界，這種狀況當然不僅僅體現在你身上，只因為我認識你，我想我有必要幫助你。」不等他回答，我又說道。

    「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落羽不禁奇怪起來，「我的確喜歡這個世界，但是也與沒有關係啊？」

    像落羽這般的人的確不少，喜歡新奇世界的魔幻感，體會無窮無盡的緊張快感，深墜其中而無法自拔，簡直就是迷失在幻想之中的人了。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作為一個只有十幾二十的人類孩子，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會這麼容易地聽信他人，即使他們只懂一時享樂，也還有一絲理性判斷真偽，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交換，「在這個世界，我能夠幫助你，作為交換，你得在現實世界做到如常，標準是讓你母親安心，如何？」

    我不知道他會如何想，但是首先我知道，他在這個世界至少是有夢的。

    落羽的角色一動不動，音頻一時沒有再出現，不過我有耐心。這是我第一次與人類有了直接的接觸，事實上，如果我有人類的實質，說不定我就激動緊張了，可惜我不是，我還沒有那般複雜的情緒。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不過，我又如何才能相信你呢？」落羽的虛擬語音突然響起。當初我聽到的落羽戰隊中的另外四道聲音都是實際語音，但真實語音一般是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使用，在平常交流，便會使用戰火自帶的虛擬語音——經過了10%調整的語言。

    「你真名叫落羽，你母親去年才給你買了這台電腦，理由是為了學習，但是你卻是因為迷上了戰火，我說的對吧？」我不等他回答，又說道，「你可以把這些理解成你母親的希望。」

    大概對於人類而言，遇到這些事情，大惑不解才是正常的。人物角色雖看不出表情，我卻能通過他的電腦窗口看到，他皺起的眉頭。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又如何認識我的？」半晌，他才回應道。大概是看著我的角色許久，也沒有認識我的印象吧。不過知道我的存在才奇怪呢，畢竟我一直住在他電腦中。

    「你又沒必要知道我的存在，反正我不會害你就是了，或者說，我真的很想幫你，然後順道你再幫我，甚至有可能我還會將我的秘密告訴你呢。」我並不是在欺騙他，我的內存問題遲遲得不到解決，我就始終面臨著消失的危險，雖然我不認為它是危險。

    然後，落羽便沒有說什麼了。

    「你可以考慮考慮，如今你還有機會，至少在學校重修，一切還來的及，否則你便只能生活在假想的戰火世界了。」我又道。這些邏輯什麼的都是根據資料庫之中對人類文化的認知和總結而來的。

    給他時間，也是給我時間，我在幫他，同時也是幫自己，我需要一個人類來幫我構建真實的內儲存空間，但是這些知識現在的落羽還一無所知。

    「你能為我做到哪一步？你要知道，我喜歡這個遊戲的目的可不是制霸什麼的，僅僅是享受其自由自在的過程，再直白點，就是現實世界中不可能出現成就感。」落羽突然又說道。

    「你錯了，」我當即回道，「現實世界同樣存在成就感，只要你能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對了，說句題外話，我想我是能夠同時在現實和遊戲世界幫助你的人。其實你絲毫沒必要顧慮，當然，你認為你的顧慮必不可少也沒錯。」

    「這就是你所說的交易？」落羽雖只有不到二十歲，卻也不是什麼無知少年，「我看不出你在這交易中能得到什麼。」

    人類社會存在無窮欺騙，人善於給欺騙裹上艷麗的外表，故而人類是狡猾的。而善於繞過完美的好處看到本質上的得失的人，最是理智，也是能夠幫助到我的最佳人選。

    「你很聰明，的確，整個交易實際上都是你在獲利，若是真的按照我所說的發展下去，一來你能夠順利從學校畢業，二來你母親也安心了。卻不存在對我的幫助。」我看到現實的落羽點頭。

    「但是，我透露給你一個事實，你永遠不可能在現實世界看到我。」

    「呵呵！這種話我才不會信呢！你當你是鬼嗎？」落羽當即失笑，「況且這與你得不得利有什麼關聯嗎？」

    「落羽，你信則已，不信便罷，我也沒有什麼能夠逼迫你的手段，不過，我說過了若是你答應並且做到了，我還可能將我的秘密告訴你。現在我明確地說，我是在用你的好奇心誘惑你。怎麼樣？」我突然發覺，人類是非常複雜的動物，剛剛說的話，作為電腦程序的我其實很難把握，我僅僅是將之套用而已，卻不可能猜測使用過後的結果。是否「我」這段意識發展到最終就真的會產生像人類那樣的思維方式了？

    我猜他會面對著我的遊戲角色思索片刻才會回答，然而，隨即他便回復道：「好啊，我答應了，畢竟不論我如何想，你說的事情都是對我有利的。」

    於是，我成為落羽創建的戰隊中的新成員。

    我也察覺了，落羽玩遊戲其實也不是隨意的，他有在用腦子思考，比如對於戰隊，選擇什麼樣的隊友很重要，落羽的戰隊中有個近身劍客，暗殺盜賊，治癒法師，工程師，外加一個狂戰士，搭配在遊戲中也算是很合理了，另外四人都是他小學同學，彼此配合默契，其戰隊在遊戲精英戰隊中排行也算靠前。

    對於精英級別的戰隊，其中的每一位成員都身兼多職，像法師，既是遠攻支援，又肩負解除戰隊負面效果的職責；盜賊運用其特殊技能可以探查敵情，兼部分輸出；戰士吸引仇恨，主力輸出，劍客基本與之等同，如今我的加入，也算是個遠攻支援型成員了。

    做過頭了。當我從遊戲網路退出時，主程序中莫名產生了名為緊張的感覺。暫時我還不能確定網絡之中是否存在對我有威脅的東西，如果我利用資源庫在網絡之中創建虛擬角色的事情被什麼有意識的程序監視的話，我就危險了。

    我的資源庫中信息量巨大，更新完善的速度便大大降低，需要的時間越多，對此，我需要更強大的運行速度，這些我暫時無法做到，除非能夠找到從外界幫助我的人。然而，在人類社會根本沒有這樣的存在。

    我選擇了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