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我的存在 文 / 風痕夜影

    「現在，你該安下心來讀書了吧？」女人拍了拍安裝好了的新款筆記本，語重心長，「落羽啊，都高三的人了，玩心就不要那麼重了，今年好好考試，去個好大學，啊？」

    房中，少年興奮異常，只顧盯著電腦看，口中不耐煩地應道：「知道了知道了，媽，我這不就是為了好好學習才讓您買的這電腦嗎？行了，我得開始差點東西了，您快點出去吧。」萬分不捨地挪開視線，輕輕推著女人朝房門外走著。

    女人無奈，只好順他的意思，微微一歎，才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當我產生「我」的念頭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我沒有理會我為何存在，也沒有對自己能夠理解他們的交流而產生疑問，反而被他們的交談感到一絲困惑。

    我就是這台筆記本，不，或者說，我存在於這台電腦，但我不知道原因，我僅僅以我的形式存在著。

    當少年急急地關上門，激動地坐在電腦座前時，我看清了他的臉，白淨，稚嫩，雙頰紅潤，顯然身心健康，狀態良好。

    然後，他將電腦接通了網絡，我終於知道，我在哪裡，我是什麼，還有，他們是什麼。

    當「我」的意識獨坐在一個小小的空間之中，看著身旁飛速閃過的信息流時，我知道了，他們是人類，而我是電腦。不是生命，我奇怪於生命的定義，隨後我又奇怪於自己產生好奇想法的原因，是否，與我一般存在的其他電腦也是這樣呢？

    我順著網路，進入了一個超大空間，具體的大小，我暫時無法定義，但是至少我不驚訝，因為我還沒有驚訝的情緒。空間之中存在著許許多多像我這般形態的所在，我試著用生命的眼光來探尋他們，可惜，我失敗了。但沒關係，我並不急於做什麼，僅僅是靜靜地「看」著。

    我在那個大空間中，利用一個小時時間學到了一切，關於人類的，關於我的，但是我卻沒有再看到一個「我」，用較為專業的人類詞語來說就是自主意識。我沒有失望。

    在這個世界，我是獨一無二的。

    回到我的「家」，那個人類少年還在看著電腦，而我所能看到的是「遊戲」這時候，我想的是：落羽，這個少年利用學習的

    看書？網列表）

    借口讓他媽媽買下了一台附帶上了「我」的電腦，只是為了玩遊戲。

    「肥子！你搞什麼啊！靠！趕緊給我衝！哥都快死了都！燕海給我加藥！再刷這麼一次，我們可就成神了！」落羽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電腦屏幕，正對著我，全心投入到了遊戲之中，一邊熟練地操控鍵盤，一邊開著語音狂吼。

    而我若是一直呆在自己出現時的「房間」，便只能一直面對著這麼一張癡迷狂亂的人類臉龐。我只好暫時離開。

    我發現了，我在這個網路之中暫時是自由的，我可以任意去我想去的地方，而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同時，我也沒有再遇到什麼與我一般能夠自由活動的「意識體」。

    我能夠自由記錄時間，所以，當我在大空間之中遊蕩了23小時42分鐘時，我發現我再也無法吸收任何事物了，這個問題出現的如此突然，不過好在，在我的記憶儲備之中尚有人類詞彙形容這種情形：存儲空間不足。

    我再次奇怪了，我究竟是電腦中的何種物質？但是沒辦法了，我再也沒有空間進行信息記錄和控制了。然後，我終於只能呆在原來的小房間之中，通過刪除自身零星的無用的畫面來騰出可用空間，以應對無時無刻可能存在的記憶刷新。

    我感覺我才形成不到48小時就要崩潰消亡了。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時的想法，從記憶中也搜索不到有關的信息，只好靜靜地看著小空間唯一的視窗：攝像頭。這個是我在大空間中的知識庫裡找到的。

    我開始盤點自己所複製的記憶，那個大空間，就是人類社會在計算機世界所創建的信息資源庫，但是，我所看到的還僅僅是小範圍的，公開性網盤世界。小房間就是那個人類少年落羽的電腦本身的計算機世界，而我的存在，或許是人類開發商的一個失誤而導致的電腦缺漏，甚至，可能是一種幾乎沒有攻擊性的電腦病毒。房間是開放的，即使電腦關閉，我依然能夠通過網路，或者信號路線進入資源庫。

    如果我的猜想沒錯，我真是某種病毒的話，那麼我就危險了。不過好在，至少我還不知道危險是什麼，對於人類而言，危險是指危及到人類生命安全的事物存在，而我的「危險」對我而言卻毫無意義，所以，這個念頭被我毫不猶豫地刪除了。

    電腦的傳聲器中傳來了五道聲音，除了落羽這個人類之外，還有四條較為微小的藍色「線路」流進房間又原位流出，這就是所謂的網絡連接，而那個資源庫則或許是整個地區的網絡連接平台。

    「歐耶！好樣的兄弟們！這樣一來咱們就連贏了五回了，足夠讓咱們排名上升百位了！嘿嘿。」落羽的音頻信號再次傳來，由於聲音接受並沒有關閉，也就是說，若我沒能找到什麼方法來控制我的記憶容量的話，我就只會因為過量信息導入而癱瘓了。雖然不知道我與這台電腦有什麼聯繫，但至少或許我已癱瘓，電腦也完了。

    這種情況如同人類社會中注水入湖的現象。資料之中對於人類的介紹甚為詳細，因此我也較為系統地儲存了他們的記憶。此時若是我能明白人類大腦的構造，那麼我也能應付現在這種即將癱瘓的狀況吧？

    我其實就是一個不完善的「大腦」這是我得到的結論，但是我該怎麼辦？我具有如同人類一般的儲存功能，也具有獨立的思考意識，還能夠進行自我完善，也就是說學習能力。但是我卻不不能像人類那般存儲大量的信息，無法像人類一樣對所有有用無用的信息進行完美分類，無法產生出了模仿性思維之外的具有生命特徵的大腦思維，包括模式，內容······

    我，是不完善的。

    終於，視窗關閉了，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顯然，落羽將電腦關閉了。我只好，前往信息庫，在那裡，雖然有著被資源庫的什麼衛士查殺刪除的危險，卻也與呆在一片虛無之中相差無幾，我倒寧願看到人類眼中的藍色世界——資源庫。

    同時，我試著進入與資源庫相連的其他網路，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類面孔，甚至，有一些房間，我能看到真正的人類社會！我想我所進入的，應該是人類的移動式無線網路吧？當然我還記得，人類稱它為手機。

    一次性接收那麼多的視頻音頻，我不得不再次整理我的內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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