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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連過兩關!(上) 文 / 不敗越王

    歲月如梭,度日如年。原本黑夜下的草原,應翠綠鮮嫩,春意盈然,生機勃勃之色。可不知多少春秋過去,這些蔥綠的草葉也漸漸開始有些泛黃,不再光鮮亮麗,這預示著一百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大半。

    六十多年過去了,姚舜炎日復一日訓練著自己,這就是炎帝老頭兒開闢出來的空間,一望無際的巨大草原,加上一成不變的黑夜,給人一種寂寥、沉鬱、悲傷與恐懼的氣氛。沒有人能說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煎熬,什麼樣的辛酸,有多少回輕生的念頭,生不如死,死尚比生,沒有親人作伴,沒有朋友知己,哪怕是見得到一隻小蟲子或者一隻小動物也好。

    在草原上走著的他深深痛恨這黑暗,恨不得一劍將它捅破,撕出一點點光明。突然,腳下莫名發抖,跪了下來,一時竟起不來身,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沉重,彷彿生命中承受不了的重負壓在他身上,需用手撐住才不至於倒下,他知道這是炎帝的考驗,在自己不行的時候,炎帝卻沒有出現,或許只是在內心裡說一些激勵他的話也好啊。眼裡含著淚花,沒有哭出聲來,因為他很明白,必須自己依靠自己。此時此刻,他想到了同學、老師,想到他文靜的同桌,想到了學校裡發生的有趣事,甚至想到了在那校門口不起眼的掃地老頭,想到第一次接觸過的許多事和那些從前擁有過的美好,想著想著,兩隻支撐的胳膊也漸漸放鬆起來,時而彎曲,時而顫抖,時而費勁的挺立!

    咚!一時不穩,打破了這種軟弱的平衡,姚舜炎虛弱的倒在草地上,雙眼微合,這時他想起了上語文課時哪一句千古名言「天欲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弗亂其所為也。」以前,他只不過認為這只是孟子在那個年代,那種社會境遇裡的自我解嘲罷了。可如今他相信了,如果不能吃苦耐勞,奮勇向前,人終將達不成其最終目標,儘管在這樣的奇異空間裡,自己也不會感到飢餓和寒冷,但是心裡與情感上的空虛長期得不到滿足,就讓他不堪忍受,有種咬舌自盡的衝動!現實社會何不是如此,你與人之間的關係再密切,再深厚,現在還是要面對這樣無邊的黑夜和草原。

    在他雙眼一合,想要就此沉睡,不再起身時,突然心中一片豁亮無由產生,那是一句句真言從遠古、太古、神話時代傳來,悠遠深長,忽遠忽近,不可捉摸,如神祉在吟唱。

    「天欲弄人於不公兮,天欲以汝之事而補天兮,慧如天若有缺兮」

    「靜言而合目兮,入定以耳聞兮,神遊以探太虛兮」

    「知汝之長,非吾之短,知天之威,非吾之弱耳!」

    「停若不以情時,何曾平息,行則不以感兮,何曾獨行」

    「不惜己非能遵命,不惜己非為聖賢,不惜己非如凡人」

    「信能故能,何可能,欲仁罷仁,何盡仁」

    「情如何物,非止依也;欲如何事,非止縱也」

    「天綱無常,是以進乎,人無常事,是以變乎,天非真理尚與物俱進,人非聖賢尚與完人傾也。」

    「命運非造化,非命運引導諸。無主之物,豈可指點他人,心有不甘,則命常在,心如靜天,則天以汝而靜也,吾等本源當靜心以靜天!」

    一句句話,字如珠璣,豪言壯語,似窺盡人間哲問,說盡天下難理。冪冪之中,把姚舜炎從低迷的邊緣拉了回來,成為他不盡的動力,並艱難的站起,從零開始,修煉內功,勤習武學,打磨身骨,盡其全力,力破極限,絕不停息!因為,他不甘!

    六十年了,在這黑沉沉的草原裡姚舜炎猶如一枚發白的璞玉,閃爍著溫潤的光輝,基礎武學早已練得滾瓜爛熟,體內生機如怒嘯的江海,氣息宛如草原的雄獅,一遍又一遍將內力精純提煉,遊走身上百穴,匯融於丹田之中,一個基礎的內功他已將之大成,勘入了第五層境界,無時無刻將氣息巔至高峰!說實話,這一部基礎內功可謂真心難練,它就如基礎中的基礎,生生將姚舜炎的身體打磨成了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但卻擁有比成年人強壯百倍的力量,若在外面,他的拳頭可令堅石粉碎,細如毛灰。一個聖人階層的先祖,所給予的基礎內功,豈會很差!

    在日後,那個令他從低迷邊緣起死回生的聲音,原來就是來自那本《靜心本源訣》。難怪炎帝要給他這本書,原來不是無意給錯,而是有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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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之!

    七十年了,內功已達極境,姚舜炎卻終日不停息練功,且有空餘時間,便按照《草上飛》、《飄葉身法》等書裡的描述練習,只見那草原上一個飄忽不定的身影,一掠便是六七十米,當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八十年過去,一如既往,不斷深解所看的書的內容,不斷提煉內功,演練武技,只可惜三天時間,姚舜炎就忘了《靜心本源訣》裡所看的大部分內容,所以不能一日千里。

    「小子,不要再重複你這慣用的修煉套路了,看了幾十年,都要看吐了。」

    終於,炎帝忍不住發話了。

    「老匹夫,這些年你對我不是裝模作樣,不理不睬嗎?怎麼,終於肯來現形了。」

    「哼,我看你是不識老夫的好心啊,這不都是為你好嗎?如果都是我在幫你,你還不如把身體交給我,我全權代辦,也就萬事大吉了。」

    「哼,我現在也可以自稱老夫了,八十多年吶,我覺得我自己已經就是個神話了。」

    「小子,咳,咳,別急嘛!」

    炎帝爛笑著老臉,假裝咳嗽了幾聲。

    「還有二十年,以你這樣的水平,要戰勝我給你準備的對手還是有點懸。」

    「哦,他很厲害嗎?」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會自創的武功,總體水平高過你許多,老夫只要告訴你,最好將內功、武學及法訣融為一體,百煉成爐,對你的自創風格與好處,其啟示要大些。」

    「可是將武功百煉成爐,會不會對我而言,過於繁雜了。」

    「二十年時間足夠你消化了。」

    炎帝沒頭沒尾的道了一句,便揚長而去。

    「喂,炎帝,喂!」

    不管他怎樣用勁呼喊炎帝,也沒有人搭理。站立在草原上,爆發黑絲的姚舜炎眉頭一皺,他搖了搖頭,不由得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要想將現今自以為圓滿的武功更進一步,談何容易啊。從八十年前對武功一概不知的他到如今已能自如控制內力,掌握其中的奧妙,對於一個天賦不怎麼好的人來說,已經太難得了。姚舜炎從前的身體長期受現代文明都市的濁氣侵蝕,能從零開始,到如今氣血充沛,脫胎換骨,可謂不可思議。若想在此基礎上突破到下一層次,起碼需要時間爆發潛力,二十年在一個風雲不變,一固如守枯燥空間裡,既沒有靈感,也沒有觸動,怎麼足夠?

    但他並不是一個氣餒的人,越是困惑之時,越要停下來,清除雜念,其中最重要的是需要瞭解自己,苦苦練了八十年,可從沒有一次將力量全部施放出來,其實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但總要看看自己的極限,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氣走游絲,天星聚會」

    姚舜炎緩緩擺動身姿,宛若跳舞一般,瘦小的身影下,一絲絲微不可察的氣流在他體表遊走著,他一會兒形似捉龍,一會兒學鷹弄翅,各種千奇百態的「舞姿」不斷演變,讓人匪夷所思。姚舜炎沒頭沒腦的練著,從零開始將自己八十年所學的東西完全施展出來,什麼《草上飛》、《飄葉身法》、《連鎖拳技》、《獨周力掌》、《迅踢技》在同一時間內由身體各部分分擔,一心多用,將多門技法在同一時間內發揮,雖然說有一些癡人說夢,但這是他能想出來突破自己唯一的方法。

    「自從讀了《靜心本源訣》,就感覺自己的精神彷彿有了主心骨,其實炎帝那老頭早就發現拿錯了書給我,不過正好,我需要突破的東西關鍵就在這本書上,這真是一本不一般的奇書啊!」

    「這炎帝為什麼要給我安排一個枯寂無味的空間,為什麼要給我一百年這麼漫長的時間,以前從未感到思路如此清晰,現在完全都能想通了。」

    「首先要我面對『無』,實際是希望我『有』,他是想用這壓抑的『無』來磨練我爭取『有』,並讓我真正明白『有』是什麼含義。」

    姚舜炎兩眼如兩盞銀燈,望著四週一片浩瀚的綠茵之海,天上那濃郁的黑,而自己就是這一切的原點,自己擁有無限可能!

    「喝!」

    這一拳剛猛有勁,生生將前方的草地掀起一個缺口,但這顯然不夠,姚舜炎冷漠的看著這一切,接下來,他用腳往上一踢,上身被腿勁帶動,頭向後翻仰,狂暴的內力如奔騰的波浪,轟的一聲,隨著雙腳落下,所及之處草被踏平,四周擠出了一個「盆地」。

    「這還遠遠不夠。」

    姚舜炎眼神冷峻,開始揮拳翻踢,生猛的功力所產生的氣流圍繞他四周飛旋,這威力真是了得!出拳時踢腿,踢腿時劈掌,劈掌是飛騰,飛騰時接著又出拳,他反覆抓住出招順序轉換時的空隙,將身體的各個部分充分的循環起來,不浪費一絲一毫。隨後基本看不出姚舜炎的出招軌跡了,只見一個人影在半空中不斷虛幻變化,詭異多變,似矛盾重重,但這一切又顯得那麼協調有序,行雲流水,自然通泰!

    「好小子,自我風格看來已有些雛形。」

    不知什麼時候,草原上開始變得風平浪靜起來,一切一切又回歸了原點,這時的草原彷彿不存在了,淡忘在人的記憶中,淡忘了時間,淡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就這樣,轉眼間二十年過去了。

    遠方,一個人站在草原上,嘴裡含著一根草,悠閒的輕輕的站在那裡,他的腳卻與地面之間隔著一片草,而這片草頑強的挺立著,絲毫沒有彎腰的意思。

    二十年啊,誰也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反正終歸是熬過去了,姚舜炎總會被提醒著,就好像他心中安放著一個計時器,神奇無比!

    「好小子,希望你能順利通過考驗。」

    炎帝話音剛落,周圍的環境一下就變了。草原消失,黑暗沒有了,取而代之的一個光明的世界,一個巨大的擂台出現在眼前。

    姚舜炎波瀾不驚的看著這一切,腳下的草地變成堅固的石板。

    「小子,上去接受挑戰!」

    聽著炎帝的指示,姚舜炎一腳蹬地,飛燕般躍上了擂台,而擂台的另一面站著一個黑衣人,身材與他極為相似,不同的是對方的手上卻提著一把刀!

    一股寒流襲來,姚舜炎不由得皺皺眉頭,冷汗冒出,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盯住對方,而對方也毫不示弱的看著他,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旗鼓相當,只聽見擂台上的旗幟隨風嘩嘩作響,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氛圍。

    「炎帝,我悔啊!」

    突如其來的一吼,將姚舜炎多年來的積怨爆發,頓時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對方絲毫未受到影響,銀光一閃,揮刀撲面而來。姚舜炎錯防不及,使出了《飄葉身法》中的一招,名叫飛葉飄灑,人就如一片隨風追逐的葉子向後飄去,恰好躲過了這一刀的致命攻擊,但左手卻仍被刀尖挑中,大片血霧隨著刀尖的滑動噴出。

    姚舜炎忍住疼痛,卻不敢大意,眼睛緊鎖黑衣人的一舉一動,判斷對方下一步招數,腦海裡不斷變幻著,回憶自身所學的各種招式,以作出下一步的應對。

    可萬萬沒料到,黑衣人在下一步卻用了一個極其簡易的扣刀手法,整把刀調整了方向,在他手中呈逆握的姿勢,黑衣人的臨陣經驗居然相當豐富,令姚舜炎始料未及。

    「嚓」的一聲,對方內力傾洩,利用慣性將刀反挑過來。刀光如一顆流星,正中姚舜炎胸前,姚舜炎詫異的瞪大眼睛,瞬間自己便飛了出去。

    崩!橫飛出去的姚舜炎將擂台的一角砸了個粉碎。強大的逆氣壓迫住了他的經脈,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僅僅兩招,黑衣人就將姚舜炎弄得這般狼狽,這已經不是什麼內力高深對比的問題了,而純粹是招式經驗與運用手段高低的比拚了,姚舜炎的經驗與手段幾近為零,且黑衣人的內力似乎比他還高出一手,剛才的交手,可以看出黑衣人應處於他內功境界第五層的巔峰,相當於基礎內功的圓滿狀態。比自己的大成境界強的不止一星半點,再加上黑衣人神出鬼沒的刀法,對於赤手空拳的自己,難道這場決鬥真的是毫無懸念了嗎?

    「對手太強大了,炎帝是成心不讓我順利闖關嗎?難道這一百年我真的是練功疏懶了嗎?」

    自從炎帝消失後,就再也沒現身,姚舜炎心裡疑惑不已,這個黑衣人的實力已明顯超出他很多。

    剛從擂台廢墟中爬出來的姚舜炎此刻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全身血跡斑斑,虛弱無力,疼痛感絡繹不絕。而就在此時,那黑衣人如一隻野豹,一眨眼之間就利用高深莫測的輕功飛到他的近前,一把刀寒光四射,熠熠生輝,刀身上還凝著一串串血滴,一直延伸到刀尖,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唉,這下完了!」

    一聲歎息中,姚舜炎的碩大頭顱隨即漂浮而起,頭顱上落寞的雙眼正好面對著黑衣人臉上凌厲的目光!月色之下,嚓!頸部的鮮血如泉水般的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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