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變異的真氣 文 / 陌上紅塵
夜色很快來臨，一小塊空地中的乾柴不甘地燃燒著，並不熊烈的火光持續不斷地散發著熱量。
古君與庚野經過一個下午的交流，兩少年已相談甚歡，竭盡所能回答對方的問題。古君這才明白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修真者，他們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無所不能。
很明顯，仁無影便是一名修者，難怪他會說出那句話，神仙是會飛，但會飛的不全是神仙。
當然，關於仁無影的一切，他沒有告訴庚野。
他也漸漸知曉，修真有境界的高低之分，越到後面，越是神通廣大，能力至常人所不能。而庚野也只知道前兩階，初時的煉氣和第二層的沖靈。這期中，每個階級中還分為初期，中期，以及圓滿三個層次，因為他自己便是處於沖靈的巔峰。
庚野針對古君的修煉狀況，稍微加以指點。古君依對方所說，將真氣運行的路線，通過意念的引導做了幾處改變，發現身體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較之過去快上數倍。
一時間他欣喜不已，連聲道謝不停。
庚野甕聲甕氣地笑了笑，道：「君子，我觀你雖體內真氣充盈，卻不知如何運用，好比一個壯漢拿著一根棍子去擊打棉花。無用功太多！」
這話正中古君內心深處的疑點，最近隨著源源不斷的打坐修煉，體內真氣亦越來越多，即使平時將自己每日的運動量增加到極致，體內真氣也並沒減少多少。
隱隱間，他覺得真氣可能另有它用。
庚野的話正中他的心懷，連忙認真請教道：「庚大哥可知如何運用？」
庚野豪爽地笑了笑，起身說道：「你且看好！」
只見他真氣運轉間，左手掌心處，一個乳白色的漩渦緩緩旋轉。庚野一聲大喝，漩渦化作一道白茫疾射而去，瞬息消失無影。
古君有些茫然，正欲待問，不遠處，數十株參天大樹轟然倒下，與此同時，更遠處傳來一聲野獸的悲鳴聲。
見此一幕，古君大為吃驚，卻又驚喜地問道：「庚大哥，你看我能夠做到這一步麼？」
庚野稍稍平息呼吸，道：「當然可以，這只是煉體中最基本的真氣運用，我剛才探查過，你現在真氣雖遠不飽滿，徘徊在煉氣初期巔峰，但施展這種小術法還是可以的，只是威力有些小而已。」
「我該如何去做？」古君立時問道。
「先將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將其活躍，而後用念力凝聚在身體的某個部位，借助真氣的衝擊力，將其射出！你且試試！」
古君連忙閉上雙眼，調動真氣運行，意念引導中待感覺右手酸脹時，猛然發力，一道極細的氣流逸出，卻又在三尺之外消散開來。
古君頓時羞愧的撓了撓頭，臉上有些難看。
庚野哈哈笑了幾聲，拍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太灰心，我第一次真氣外放時還不如你呢，這已經很不錯了，你現在欠缺的是多加練習，努力增加體內真氣，同時最大限度的將其凝縮。」
聽聞這話，古君心中才好受了一些，他咬咬牙，再次訓練起來，隨著次數的頻繁，真氣外放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終於，在數百次練習後，古君體內真氣將要消耗殆盡時，夜色中，肉眼可見，一道淺淺的氣茫射出一丈開外，在穿進一棵鑽天楊後才消散開來。
古君喜上眉梢，欲將這一消失告訴庚野，回頭時卻發現庚野正站在自己身後，直勾勾地盯著那棵鑽天楊，眼中迷惑不解。
「庚大哥，你看到了麼，我成功啦！」
古君興高采烈，庚野卻更加迷惑，片刻後他粗聲說道：「君子，將你真心氣凝於掌心，讓大哥看下！」
古君明白庚野定是發現了什麼，他嚴肅起來，真氣運行間，自掌心緩緩凝聚。只是，他的真氣並非庚野那般形成漩渦，更像是一團死物，一動不動。況且顏色也不是乳白，而是極為單調的灰色。
看著庚野眉頭微皺，古君有些不安，輕聲問道：「庚大哥，可是有什麼問題？」
聽到此話，庚野疑惑地回答道：「是有些問題！別人的真氣都是乳白色，你的卻是灰色，這點很是奇怪。
據族中長老所說，雖也有個別人真氣呈異色，或紅或藍，或黑白，但那是因為修行的特殊功法所造成。
君子你過去從不懂修行，更不會任何修行法訣，這些我能感覺出來你沒有說謊，然而，你所釋放的真氣卻為灰色，這其中定有異常之處！」
「啊？庚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古君有些焦急。
庚野抬起頭，看著對方不安的神色，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別著急，真氣異常未必是壞事，興許威力比旁人巨大無比，或許因為你體質獨特也不說定，以後你的道路肯定和別人不同，
別灰心，天生萬物，自有其道，你現在別想太多，一步一步認真修煉，先打好基礎，以後再慢慢找出原因。」
嗯！古君點了點頭，神色這才好轉了些。正欲打坐吸收靈氣來恢復真氣，卻又聽得庚野說道：「君子，你對著大哥釋放一下真氣！」
古君頓時急眼，：「這怎麼可以，萬一……」
庚野笑著打斷了他，「莫要擔心，你大哥我可是沖靈中期，別說你現在真氣匱乏，便是充盈之時也不能傷我分毫。」
他一指身後，又道：「你看！那棵鑽天楊被你擊中後，也不見有何異常啊！」
看著那棵鑽天楊，古君又感到一絲羞愧，他猶豫地看庚野，對方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光。這才右手一抬，手中原本不多的灰色氣團射向庚野胸處。
一出手，古君便感到後悔不已，他迅速開口，急促問道：「庚大哥你沒事吧？」
灰茫攻至後，庚野先是原地怔了一會，幾個呼吸後，他古怪地摸摸了自己的胸口，開口笑道：「沒有！你看，你連大哥一根毫毛也沒傷到！」
看到如此，古君這才鬆了口氣，體內真氣耗盡，此刻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他匆忙打坐，運功修煉起來。
庚野盤膝坐於一旁，警惕著守著四周，防止外來因素打擾古君修煉。他那魁梧的身材，即便是坐在那裡，也如一座小山般穩罄。
此刻他看著對面打坐的古君，表面神色如常，但細細看去，雙目中卻是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忌憚，在他內心中，這時也掀起滔天大浪！
適才灰茫攻入身體的瞬間，他腦海中驟然冒出無邊無跡的煞氣，一波一波地衝擊的他的心神，那過去常被族人稱讚的強悍意志，卻是在剎那間一陣恍惚。
如同一名絕世殺神逼視著一個**歲的孩子，那滾滾沖天的煞氣差點將他意志崩潰！
也幸好古君的真氣後續不足，兩個呼吸間便消耗殆盡，否則，自己小命堪憂！就算僥倖不死，只怕也會神魂崩潰，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活死人……。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初陽從天邊剛剛升起時，世界便睜開了眼睛。山林中，乾柴已然燒完，篝火早已熄滅，微風吹過，捲起些許灰燼。
古君長長呼出一口氣，自打坐中轉醒。閉目感受，昨天虛弱的身體早已被無窮的精力填滿。原來消耗一空的真氣，也在一晚上的打坐中完全恢復過來，甚至比過去更為精純。
此時，庚野正從外面走了回來，他手中拎著一截樹枝，上面掛著幾個碩大的紅果。他順手摘下兩個，丟向古君。
看著這個認識不到一天，卻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魁梧少年，古君心情開朗許多，他大口咬下一塊紅果，含糊地問道：「庚大哥，接下來你要去哪呢？」
庚野想了想，有些茫然道：「我此次出來便是逃避那個囚籠一樣的家族，想在外面自由自在遊玩一番，具體去哪卻是沒有細想過。」
頓了頓，他反問道：「君子你呢？你又要去哪？」
「我要去池熙城走上一遭，聽說那裡很大，人也很多，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想來應該有很多有趣，好玩的地方吧！」
庚野看了看古君，思索片刻，道：「也好，我反正沒固定去處，到哪都一樣，此番便陪你走上一遭，一路也好有個伴！」
古君欣喜不已，胃口大開，一連吃了四個紅果。待陽光再升高一截，大山的霧氣完全散去時，兩人開始動身，輕裝上路。
古君自幼在村莊長大，從未走出三十里範圍。
而庚野，雖曾跟著族人去過不少城池，可那時只有**歲，這七八年來，兒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一路上，兩人各種好奇，各種歡喜，近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兩個時辰後，太陽已然升至當空。在古君兩人並未感覺多少疲倦的趕路後，終於走出了這座連綿數千里的大山。站在山根下一處平整的官道上。
由青石鋪就的官道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烏黑的亮光，筆直寬闊的通向不遠處的一座龐然大物－池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