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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車廂有點冷 文 / 醉清瘋

    時間過得有點快,已經過了5天,也不知道是被花香給勾引走了,還是被什麼人們所看不見的東西給吃掉了。

    當然不是人人會去探索這種學術性問題,大多數人不會去理會這些,今天的他們或許在踏青,或許在工作,更或者呆在家裡。

    古悠跟大多數人不大一樣,因為今天對於古悠有些特殊,是他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的忌日。

    火車上,在某個車廂裡,坐在座位上的古悠看著窗外的風景,好像也不怎麼關心清明節,就像1天前的他一樣不關心,1天前的他只是出門買了兩打父親生前喜歡喝的雜牌啤酒,但是沒有喝,而是帶上了火車。

    火車感覺開得有些慢,慢到光是自己吃飯吃個半天都能覺得是相當快的事。當然火車開得再慢,也會有停下來的時候。當車廂裡的人聽到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到終點站,突然覺得這車輪與鐵軌碰撞這等嘈雜的聲音也能像百靈鳥的叫聲一樣悅耳動聽。

    只是人是種奇怪的動物,當某個時間即便能夠閒置下來,也會嘗試著找些事情來做。與其說擔心無聊,還不如說擔心自己如果不找些事情來做就無法實現自身的價值一般。

    比如說古悠面前的這個穿著舊衣服的小女孩。

    古悠並不擔心這個,所以可以很隨意的發呆,但是好像有什麼人盯著自己,於是古悠回頭向車廂裡看了一眼。

    小女孩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古悠。

    古悠看著小女孩的眼睛,發現像某個人,於是收起了眼中的寂靜,整理了下有些亂的思緒,微笑道;「小妹妹,怎麼一直看著大哥哥?」

    「大哥哥,能不能買只花?」小女孩依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古悠。

    古悠這才發現小女孩腰間掛著個花籃。花籃不算大,但是對於小女孩來說,這個花籃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都買了吧,花籃也留給我,不用找了。」古悠一邊說著,一邊把錢遞給小女孩。做完這些,想繼續發呆。可緊接而來的一個聲音讓古悠不得不再從發呆的狀態回到現實。

    那是咕咕叫的聲音。

    古悠回過頭,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依然看著古悠的方向,只是目標不再是古悠,而是他的盒飯。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嘴邊的口水,但有些移不開視線。

    「大哥哥,能不能……」

    「不能。」

    小女孩有些失望。

    古悠略一沉吟,站起身,離開自己的位置。不一會,古悠買了個新的盒飯,一邊示意小女孩坐在自己旁邊吃,一邊把原來徒有飯香卻裝滿垃圾的飯盒扔掉。小女

    火車上的盒飯並不是多美味,米有些糙,肉有些硬,菜有些焦味,更重要的是有些貴,但出奇的是古悠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之類的原因,沒有深究這件事。

    「大哥哥,你人好好,這飯好好吃!」小女孩感謝道。小女孩並不是美食家,吃不出這些,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珍饈。

    「對了,大哥哥你來自江海市吧?那邊聽說好好玩,可是我沒去過。」小女孩說得有些含糊,因為嘴裡含著飯,嘴邊粘著飯粒,眼睛很是明亮,看著很是可愛。

    「是啊,不過江海市好玩歸好玩,有好多吃小孩的妖怪哦。我也是一個!」說著,古悠做了個鬼臉,逗得小女孩咯咯地笑。

    「哥哥怎麼這個車廂裡只有你一個人,怪冷清的。還別說,真有點冷。」

    「都說我我吃人的妖怪了,其他人遇見我都要跑啊。」

    「大哥哥就愛開玩笑,你是好人,才不是什麼妖怪。」

    小女孩吃得有些快,吃得也很乾淨,連聲道謝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開了。古悠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睏,想睡一覺,只是不一會,小女孩又回來。不同的是,她是被人從車廂的一頭踢到了另一頭。

    踢的人是個武者,即使最弱的一個武者一腳踢在一個成年人估計都得躺十天半個月,何況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開始咳血,臉色有些蒼白,身上更多了不少傷口。雖不像風中殘燭,但也傷得極重。也幸好這踢的人留了幾分力氣,否則憑小女孩的身板早已一命嗚呼。

    古悠看了看小女孩,沉默中看向車廂的一頭,那邊站著好幾個武者。

    「287,300,267,214,275,365」古悠內心報出了幾個數字。

    「給你這麼多花怎麼才賣這點錢?說!你是不是偷偷買飯吃了?我已經聞到你身上的飯香了。」從這些武者中走出一個鷹鉤鼻男子,呵斥道。

    小女孩沒有說話,雖然臉色很是蒼白,但更顯眼睛的明亮和堅定,沒去看向古悠的方向,而是看著鷹鉤鼻男子:「我已經把賣的所有錢都給你了,我身上一毛錢都沒了。這賣的錢比平時都多。」

    古悠心中暗歎,就算你沒說,這群人大概也知道這個豪客是我,何必受那麼多苦?

    古悠當作沒看到這一幕,比之前更加沉默,只是小女孩覺得這個車廂比剛才更冷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快死了。

    古悠站起了身。

    鷹鉤鼻男子眉頭一挑,小女孩眼中很是明亮,更多出了希冀,希望大哥哥能夠救自己。

    但古悠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把花籃丟到另個較遠的座位上,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打開了窗,然後坐下來,看著窗外大概還有半分鐘才能到達的隧道。雖然有些遠,但是能感受到隧道裡真的黑的有些不見五指。

    小女孩眼中明亮不在,希冀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灰暗,小女孩心想大哥哥只是個普通人,怎麼打得過這些武者。小女孩突然覺得被打死在這裡雖然無人問津什麼的但也是個解脫,至少自己能當個飽死鬼。

    鷹鉤鼻男子很滿意古悠的反應,心想這小子真識相,待會少敲詐點。

    「你說全給就全給了?天知道你有沒有藏著?不拿出來就用你的小命來抵。」語畢,重重的一腳就要踹在小女孩的面門上,這一腳如果踢實,小女孩就得與這個世界說永別了。小女孩也知道避不開這一腳,平靜地閉上了眼。

    鷹鉤鼻準備踢小女孩的時候,沒人注意到花籃離武者一方著實有點遠,因為古悠覺得這花雖然不大好看,但被弄髒的話就更不好了。

    但是有人會注意到古悠在戴一雙很黑很黑的手套。

    為什麼打架的時候要戴手套,這個問題在古悠幾年前打拳時杜娟問過,董布也問過,古悠沒有回答過,因為回答起來有點麻煩。再後來兩人也不再問,因為他們明白了為什麼。

    不髒手,還有打完別人就不知道是你幹的。

    「你們打人本來我管不著,不論是打八十老太還是小女孩。」聲音不大,小女孩聽不見,但武者可以。古悠說話的同時,鷹鉤鼻為首的武者們終於感覺到異樣,因為周圍溫度低了。

    鷹鉤鼻臉色凝重,因為他從古悠身上感受到戰力的波動,之前居然毫無察覺。

    小女孩依舊閉著眼睛,等著這一腳落到臉上。

    距離火車接近30公里的一個森林裡。

    一個衣服很舊但很乾淨的老者走在林間,步伐有些小,卻很是詭異地跑出了火車的速度,很是輕鬆,連戰力波動都沒有。

    就在古悠戴上手套的同時,老者突然笑道:「終於展露了戰力波動,藏得倒挺深,連我分身都差點給騙過。穩定時期1000的波動,爆發期有3000,接近10倍的差距,這根本哪是戰鬥?分明是一方面的虐殺!」

    「不過你還是太善良了。」說道這裡,老者反倒沉默,但速度不變,繼續與火車保持30公里的距離,不多不少,不偏不倚。

    場景再回到車廂。

    鷹鉤鼻男子表情從凝重變成駭然,哪裡還能聽完古悠想說的話,轉身就跑。只是鷹鉤鼻男子撞到某人有點不厚實的胸口上。

    為什麼?因為古悠比鷹鉤鼻男子要高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古悠已經來到了鷹鉤鼻男子的身後,或者說面前。

    古悠看著抬頭看自己的鷹鉤鼻,笑道;「不過我心情很糟,總得讓我發洩一下。」

    鷹鉤鼻男子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車廂沒有人,因為很冷;為什麼冷?因為古悠心情真的不大好,試問普通人誰能夠承受一個武者如此的殺機。為什麼心情不好鷹鉤鼻不好探究,因為……

    「還有現在時機不錯。」

    鷹鉤鼻男子已經來不及想,天突然黑了。

    不!是火車進了隧道。

    在黑暗裡,車廂裡很安靜,安靜得不像話,但也不完全安靜,隱約聽見一些哀求,大罵,慘叫的聲音,卻不大真切。

    火車又出了隧道。

    六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只能通過古悠帶血腥味的黑色手套,還有隧道裡一些黏糊糊的東西預見他們的下場。

    小女孩沒有感受到疼痛,沒有聽到那些不真切的聲音,也沒有聞到血腥味,只是感覺自己置身黑暗之中,感覺自己如入冰窖。不一會,光線撞在在眼皮上,連帶眼睛也有點刺,想著自己是不是進了天堂,於是睜開了眼。

    不知何時脫下手套的古悠微笑的看著她,那些壞人也不在了。

    小女孩知道自己沒有進天堂,但她的眸子比任何時候都明亮,即使自己遍體鱗傷,眼中的明亮也難以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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