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突如其來的「邀請」下 文 / 游系風
………………
同日，十五分鐘之後，警察局副局長室裡。
聽上去就很神經質的聲音因為發怒而變得尖銳走調：「真是的！究竟想要幹什麼啊！！」
副局長室裡，木製辦公桌安放在紅色格子地毯上，中年的皮埃爾副局長坐在辦公桌後面，頭髮已經開始脫落，顯得有點稀疏，眼睛又長又細，戴著一副圓形無框眼鏡。
再加上那神經質的聲音……說真的，有點搞笑。
如果去當一個搞笑藝人絕對比當副局長要有財路。副局長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人。
「竟然多管閒事，擅自去處理和任務無關的事情……居然還讓那個亞里歐斯?馬克萊因給搶了功勞！更、更氣人的是，居然還讓《克洛斯貝爾時代週刊》的人看了笑話！！」
皮埃爾副局長越說越氣，不由得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突然發出的巨大響聲讓提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劇烈的痛感從手掌上傳來，**辣的。皮埃爾副局長趕緊不著痕跡的把手藏在桌子下面，不住在褲子上摩擦著，希望能借此減輕點痛苦，心裡也暗暗罵自己為什麼要用那麼大力氣。
「那個，但是……」羅伊德想陳述情況，那種時候放著小孩子不管才不妥吧？只不過在副局長眼裡，這只是搞砸了的手下推卸責任的陳詞罷了。他大手一揮打斷羅伊德，然後推了推眼鏡，提高聲音喊道：「閉嘴！找借口也沒用！真是的！所以我才反對成立什麼新部門！」
「要不是那個惹人煩的賽爾蓋提出了交換條件我才不會同意這個……」聯想到了某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副局長一臉嫌惡的碎碎念著。
「那個，交換條件是……」艾莉試探的問道。她有政治相關經驗，突然聽到了某個十分在意的詞，艾莉不由得提出了疑問。
「這，這和你們沒關係！」意識到自己失言的副局長馬上用自己的威嚴去逼迫幾人禁止盤問。
「等、等一下？這個貌似可行啊……」突然想到了什麼的副局長一邊皺著眉毛一邊低聲的念叨著什麼，不過實在是太小聲，特別任務支援科的四人都沒聽清。「如果，連一名部下都沒有，那個瘟神也就無計可施了……」
計劃可行啊！皮埃爾副局長心裡馬上簡直樂開了花。他趕緊換上一副關心下屬的嚴格上司的表情，說道：「你們幾個，我也不想說太難聽的話了。在一兩天內，主動從辭職。」
「哎？！」四人都是一驚。
「這是什麼話啊？」蘭迪明顯跟不上副局長的跳躍思維。
「完全不明白您的意思。」提歐的眼神變得更冷了。
皮埃爾副局長推了下眼鏡，繼續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反正也只是個半年都撐不下去的目標，絕不可能立下什麼功績的，反而有可能捲入一些問題中，給自己的檔案增加污點——你們不覺著很愚蠢嗎！」
看著幾人沉默的臉，皮埃爾副局長心中一喜，看起來有戲！他趕緊繼續拋出「誘餌」。
「羅伊德的志願是搜查官吧？那就把你轉到搜查科的某個崗位吧。其他人我也會把你們調到更加合適自己的新崗位上。我說，這可不是壞事啊，可別誤解了我的好意。我給你們一個晚上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吧。」
在更好的仕途面前，哪有人會蠢到留下來。如果不是四人還在這裡，皮埃爾副局長簡直都要跳起來給自己喝彩了。這下子，就能看那個惹人生厭的賽爾蓋出醜了。
想到那個總是無所謂的男人一臉悲傷的樣子，皮埃爾副局長簡直像是中了大獎一樣開心。
特別任務支援科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稍微和副局長告辭之後，就打開門退了出去。
副局長室又恢復了空曠，只有皮埃爾副局長壓抑著心中狂喜的聲音。
「賽爾蓋，我看你這次還不完？！」
四人默默的穿過走廊，走進導力梯，不算寬大的空間裡，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機械性的在執行「離開」這個動作罷了。
今天的一系列事情，對剛剛加入特別任務支援科的四個新人來說，是一個永生難忘的經歷——不好的方面。
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似的，剛剛走出電梯，蘭迪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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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哎呀呀……事情好像往奇怪方向發展了——竟然叫我們主動請辭……」
艾莉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她側開眼睛盡力不去看自己的同伴，聲音有些低沉：「看來警察局內部的情況也很複雜啊……雖然早有耳聞……」
提歐也側開了眼睛，臉上露出有些不安的神情，小聲自語：「這樣一來就跟約定的不一樣了……」
「哎？話說科長大叔去哪了？只給我們出個課題，完成了也不來迎接一下，這搞什麼啊……」蘭迪說著，腦海中又回想起了副局長那尖刻的聲音，繼續叨念著：「害得我們被那個討厭副局長嘮嘮叨叨地斥責了一通……」
「那個？羅伊德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啊？」艾莉注意到了臨時隊長一言不發。稍微聯想到這個男人的身份和夢想……「副局長讓我們主動請辭，對你打擊這麼大麼……」
注意到了艾莉在關心自己，羅伊德趕緊露出一個微笑，回應道：「也沒有……只是覺著情況和我想像中差了很多……」這麼說著，羅伊德不由得歎了口氣。
「喲，新人們，你們好像很不幸啊？」
一個幹練的聲音插入對話。有著墨綠色短髮、滿臉鬍子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金色短髮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兩人都穿著白色襯衣和背帶褲，胸口印著警徽。
應該是警察局的前輩吧？這麼想著，羅伊德詢問道：「您是？」
滿臉鬍子的中年男人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多諾邦，隸屬於搜查二科。」
旁邊的金髮青年也趕緊自我介紹：「我是同屬於搜查二科的雷蒙德。」這麼說著，他迎了一步和羅伊德握了下手。
「雖然早有耳聞，不過沒想到還有這麼小的孩子啊。」
雷蒙德明顯是指提歐。聽到這個評價的提歐狠狠剜了他一眼，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在她心裡的好感一口氣降到了負數。
「初次見面，我叫羅伊德?班寧斯。」羅伊德打起精神，希望能給他們留下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
「我叫艾莉?麥克道爾。」
「蘭迪?奧蘭多。多多指教啦！」
提歐繼續盯著雷蒙德搜查官，沒有說話。
察覺到雷蒙德說錯話的多諾邦警督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越是小孩子就越是討厭被大人當做小孩子看待。連這個簡單的心理都不明白，雷蒙德還需要修行啊。不過，這就和多諾邦警督無關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歡迎成為克洛斯貝爾警察局的一員。」
然後，多諾邦警督突然想到了什麼……
某個富有行動力的開朗男人的臉和羅伊德的臉重疊在一起，多諾邦不由得發出了感慨：「這樣啊……你就是……」
「？警督？」雷蒙德察覺到多諾邦警督的變化。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賽爾蓋那傢伙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憑幾個新人就想獲得市民支持嗎？」
「哎？」羅伊德突然覺著自己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比如獲得市民支持什麼的。
「什麼啊，你們還不知道嗎？」多諾邦警督苦笑一下。居然跟自己的部下什麼都沒說？！雖然在警察局這麼久，多諾邦很清楚賽爾蓋是怎麼一個亂來的人，不過，這也有點過分了吧？
額，莫非我……說漏嘴了？多諾邦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你們也真是抽了下下籤啊。」雷蒙德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繼續自顧自的發表見解：「這工作不僅辛苦，還得不到回報，要是我，早就換崗位了。」
「你這傢伙也有點毅力好不好。現在我還是能把你踢去賽爾蓋那邊啊。」多諾邦看到身邊下屬一副不上勁的樣子，下意識的出言提醒。
不過，平時打趣慣了，話說出口多諾邦才反應過來，這種話不應該在支援科四人面前說啊！
「別、別這樣，警督，饒了我吧！」雷蒙德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看著下屬的表情，多諾邦知道自己是沒法解釋了。不過，自己說的也不是謊話或者特意說了什麼難聽的，這只是事實而已。「雖然會很辛苦，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一下，留下為賽爾蓋工作。只是，千萬別勉強，即使不行，你們也可以全部來我們二科。」警督一邊說著一邊向四人背後的導力梯走去，經過羅伊德身邊的時候，他拍了拍這個新人的肩膀以示鼓勵。
「謝謝您。」羅伊德這麼回答，心道：這個前輩不是壞人啊。
「嗯？這不是艾莉嘛？下次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跟在多諾邦身後的雷蒙德搜查官突然注意到了鴿子灰長髮的少女，笑著邀請。
你這傢伙！多諾邦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傢伙真的是搜查官麼！
毫不留情的一擊肘擊！
「哦哦哦！咳咳！」雷蒙德當即捂著小腹彎下身子。
「趕緊走！」多諾邦說著打開了導力梯的門，大有「你不趕緊過來我就自己先上去」的架勢。雷蒙德趕緊跟了上去，還不忘解釋：「好疼啊，這只是單純的客套話啦。」
卡噠一聲，導力梯的大門合上，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面前。
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蘭迪長歎了一下，原本以為這個新部門會很輕鬆，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太討厭了。
「莫名其妙的聽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得到的信息太多了，蘭迪一時有點消化不了。
「先不說是不是下下籤，但我不喜歡太辛苦的地方。」提歐平淡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總之，必須想科長本人詢問一下詳細情況。」艾莉也是有些混亂，警察局和她想像中的太不一樣了。
羅伊德的戰術導力器突然再次響起通訊。
是賽爾蓋科長麼？羅伊德這麼猜測著，拿出艾尼格瑪。
「喲。老狐狸的嘮叨挖苦好像結束了啊。很煩人吧。」
賽爾蓋特有的慵懶聲音傳了出來，半自嘲的口吻。
「嗯……確實如此……」羅伊德不得不表示贊同，皮埃爾副局長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不對！您到底去哪裡了啊！」羅伊德突然反應了過來，有些嚴厲的問道。
「哦，你們的行李都到了，所以我去找搬家公司幫你們運行李了。」賽爾蓋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的感覺。「我這個上司很親切吧。」
「行李？運到宿舍裡了嗎？」羅伊德一愣，原來科長是去做這個了。可能還真是冤枉了他。不過，如果他知道賽爾蓋在中間抽時間去吃了個飯，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嗯，詳細情況到了在慢慢講嘛。我先去那裡等，你們快點過來。」
「是，我知道了……」羅伊德有些無力了。「話說，宿舍是哪幾間？」
警察總部自然有自己的宿舍，不過如果不知道自己的門牌號，找起來就太麻煩了。
「哦，我還沒說啊。」賽爾蓋的聲音透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覺，不過羅伊德忽然覺著他是故意的。類似新官上任三把火之類的行為。
「正確來說，那裡不是宿舍。那是克洛斯貝爾警察局。你們的房間是那裡的二樓和三樓。」
羅伊德四人按照賽爾蓋科長提供的地址，在中央廣場靠近克洛斯貝爾市南門的角落找到了所謂的「特別任務支援科?部門樓」。
夜幕四合，伴著中央廣場上的橘紅燈光，四人來到一棟有點老舊的四層建築前。
「這裡……不就是那棟雜居公寓麼？」
羅伊德突然想到，自己在白天去警察局報道的時候還無意中瞥見過它。
如果警察局不提供宿舍，就搬到這裡住好了。沒想到，當時一句感慨居然成了真……羅伊德此時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才好了。
「什麼啊，好破舊的建築。」蘭迪失望的說道。當聽到部門樓三個字的時候，蘭迪還真以為有一個專用的辦公樓什麼的，沒想到只是普通的一個舊大樓罷了。
「已建三十年，臨近拆除的感覺。」提歐隨意的說出了自己的感想，稍微有點一針見血。
就連艾莉也發出「這真的是特別任務支援科的部門樓嗎？」的感慨。
「哦，來的可真遲啊。」
門開了，慵懶的男性聲音由遠及近。賽爾蓋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走出來迎接四人。「快進來吧。我們特別任務支援科是一個怎樣的部門，你們的所有疑問，我都會好好解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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