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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鑄劍之望 文 / 冷屠徒

    楚中魁預先告訴張大寶,並叫其帶領馱運幫搬運隕星,張大寶領命做事,退下準備一下所需工具,才能把事情得心應手,一無障礙。

    翌日早晨,天際蔚藍,陽光露光,馱運幫人也盡數到位,一切就系,就直奔山上而去,十幾號人相互尾隨,張大寶首當其任,走在隊伍前面,手握柄斧,斬斷擋路亂枝,以便前行。馱馬高大威壯,四腿粗壯有力,不時嘶嘶叫起。

    走完亂石從,速度漸快,路較為平坦,也可以讓騎在馱馬上,讓它載一程,有個大漢還順手拈來一片葉子,吹起嘹亮的曲子,再加上掛在馬脖子上的鐵鈴鐺的丁當聲,讓人耳覺爽籟。

    到了隕星陷堂處,張大寶掄起柄斧,砍落雜枝,幾個馱夫幫忙把雜枝練起扔在一旁,須臾之刻,通往陷堂的路,呈現在大伙眼前,不消多說,大伙攬起在一旁吃草的馬的韁繩,緩緩走下斜坡。

    張大寶俯身掀開上面的雜枝,雜枝的葉子才開始焉焉的。馱夫喝斥著馱馬跪下,馱馬就前蹄彎曲著地,把隕星投向馱筐,地上碎石已被拾得一乾二淨,幾個沒裝碎石的馱夫過來幫忙敲石,七手八腳忙活一陣,終究可以返程上路了。

    早上運一趟,白日裡運兩趟,旬日累搬,終把隕星盡數搬運回來,耗費財力為數可不少,一一點清托運費。楚中魁叫僕人騰出一間平日裡堆放雜物的房間,把隕星收進屋裡,這樣可以遮人耳目,還可以讓自己高枕無憂。

    雨水漸漸的頻繁,驟風過後,便是烏雲壓低,天地間昏天暗地,豆大豆大的雨點稀稀疏疏來上幾點,映在灰塵上一點潮濕,這只是傾盆大雨的前兆,隨後,便是千萬道利劍齊射下,灰濛濛連成一片,狂雨毫不留情迎面痛擊,樹葉左右搖動,不時掛斷一兩枝,在風雨中搖曳。雨濺在地上積水上,倒豎起萬萬千千箭頭。

    原本楚中魁想著盡快籌備鑄劍之事,依目前狀況,慢慢等待,時間得退後,等夏天過後,再提此事,夏季,到處充滿了泥濘,過眼煙雲瞬息變,難測大雨將至,遭遇夏雨沖洗,弄得一副落水雞樣。再者,風寒染身,更讓人倍感焦慮。

    在風雲變化的夏季,楚中魁整天呆在家裡,實屬無聊之至,養花種草,古人有「要花種草養祛病強身」,花種草不僅能陶冶性情,怡心悅目,還可清新空氣,避穢污髒坑之物,漸少疾病上身。偶爾,楚中魁翻捲醫藥之書,光心一下自己身體,話有「人老病雜」,人老總是怪病橫行,看一點醫學之書,調服補充氣血藥物,好讓自己老當益壯,益壽連年。

    不乏活動筋骨,強身健體,楚中魁唯一的路線就是蕩悠悠在後院的池塘和楊柳堆煙中來回穿梭,走累便在石凳上歇會,走走停停,夏日時日稍長,酷暑難當,在這陰涼下歇著,看著游魚迴環游動,嬉戲荷葉之下,到有一番風趣。水涼冷氣凝在周圍,楊柳吐綠,涼意避暑,良辰好景陳設,何等愜意,何樂而不為?

    時日虛度,楚中魁屋前開滿各色花,爭奇鬥妍,大大小小的花盆,有的還繪畫著圖案,外加題字,有歲寒三友。

    松者,奇瘦峻老,傲然屹立,枝葉搖朵,欹斜層疊,仰著高山,凌霜傲雪,仰可星辰,俯瞰深淵,險身斷崖,有詩:「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筆法奇駿,墨跡適當,樹幹之處用筆剛硬。

    竹者,中通外直,節節攀升,瘦而長壽,碧葉經冬不凋,清秀而又瀟灑,其中有《竹石圖》修竹數枝,秀石几塊,形簡而意足,全景氣勢俊朗蕭散,卓然不群。竹自姿致疏落,顧盼有情,石則拔地直聳,瘦硬秀拔,筆致靈動疏爽,竹濃石淡,濃淡輝映,妙趣橫生。

    梅者,點點殷紅,白雪傲放,流香飄蕩。畫法奇特,枝幹瘦老,樹皮皺巴,梅花更是為點睛之處,看似恣意放亂,實則蘊含心力,力求突兀,積春夏陽氣,於陰氣重重的寒冬凌放,有不屈之氣。

    幾株蘭草也是活力迸射,碩大的葉子,隨風顫顫,不時有可晶瑩水晶殘留在葉上,根部有茶葉覆蓋了肥沃壤土。花擺滿門兩邊,台階上留有澆花,水浸漬土壤,留下的土壤的顏色,牆角放著種花工具,幾個殘缺的花盆橫倒在地。

    時過境遷,花焉開敗,零零稀稀的是枝幹。

    雨下得不是那麼猛烈,夾雜著密霧,一連幾天,小雨霏霏,路上泥濘之極,往來踩踏,泥漿流動,腳下去四散標擠排開,流下一個個印跡。愛乾淨的人是不出門的,這般路無從下腳,他們也不必為身計奔波,不需被迫外出。

    雨後寒冷漸起,「一陣雨,一陣寒」,天已有寒意,煙農特別敏感,說道,北風漸起,煙草受凍,會變黑,影響口感,所以忙著收割、晾乾,足夠一年之用。

    一個夏天的深思熟慮,楚中魁徹徹底底大鑄劍之事,想個通透,若鑄劍成功,進則美名留世,聲威大震,退則身保平安,不至於大禍降至,鬧得家財凋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幅藍圖有著高瞻遠矚的眼光,目光如炬,展望未來。

    立秋過處暑,天高雲淡,天高氣爽。楚中魁立馬收心,完全放在鑄劍之事上,首先棘手的就是鑄劍之人,他的首先之人便是王英,他心想:「除此之人,遠近已無高人,他日又要登門拜訪了。」

    幾個日夜過去,某日,楚中魁叫車伕備車外出,沒道明去向,車伕只有原地等待,楚中魁上車時說道:「直取王鐵家,中途快鞭,只求片刻就到。」

    「是,老爺!」

    「駕,駕……」

    馬蹄噠噠,塵土飛揚。

    驅車前進,不少用上馬鞭抽打,不過用力極輕,只是恐嚇一下,駕馬便解其義,促蹄小奔,馬鞍上下一跛一跛,馬鬃閃閃,向後飄逸,踏得飛泥點點,車子則飛奔路間。

    路間溝溝槽槽,顛簸厲害。都是淅瀝雨天,水浸潤土壤,土壤軟化,攆得這痕跡,雨過天晴,土壤硬質,便得此樣。

    經此顛簸半把個時辰,行程完畢,來到王英家府,立足門前,楚中魁整容下車,叩門呼應,咚咚的敲門聲,促促響起,稍刻,一副穿著隨便的人開門,一看便知是王英的徒弟,正在打鐵忙活,聽到有人敲門便來開門。

    微微含笑問道:「何事?」

    楚中魁見他如此不長見識,似乎不知道楚中魁什麼來歷,楚中魁瞟了一眼道:「通報你們師父,說老友拜訪。」

    聽說是師父老友,便恭恭敬敬道:「是,你稍等,我馬上去去就來!」話音剛落,箭步離身,飛奔去了,不多時,便聽王英道:「楚兄來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裡那裡,王兄客氣了,倒是區區在下有事相求,敢煩王兄不勝繁舉,煩勞王兄幫忙。」楚中魁大放笑容,本來就皺巴巴的臉上,更加溝壑縱橫,鬍鬚也隨著說話聲跳動。

    「裡邊請,有事屋裡說。」

    「恭敬不如從命,我就領命了。」說完跟著王迎進了大門,朝屋裡走去。

    「楚兄,請坐,寒舍鄙陋。」

    「你又說笑了,古人有陋室銘的吟唱,況且此府結構精緻,物華琉璃。莫非王兄自比高人之志,嫌棄楚某為白丁之身?」

    「哪敢,你滿腹經綸,有古人言,繞著彎子罵人,誰敢小覷你。」

    「哈哈……」兩人對視一笑,滿顏喜意,楚中魁也就坐下了。

    王英叫僕人道:「上茶」

    「是,老爺!」僕人應諾,疾步準備茶水。

    兩人言歸正傳,商榷正事,王英心裡默默冥想,終究也想不出楚中魁所求何事,失去耐心,便脫口就道:「楚兄,次來何事?」

    楚中魁放下手中端著的茶道:「王兄,當真快人快語,楚某正自無從下口,楚某前來貴府,確實有事相求,敢煩王兄不惜貴手,幫援楚某。」

    「哈哈……」一陣笑聲從王英嘴裡噴湧而出,連說帶笑道:「在下猜測果然不假,不然,楚兄怎有這份雅興來和王某敘舊敘舊,楚兄你也真夠意思的,來了這一陣子,競不相實告。」

    「知吾者莫如王兄也。不瞞王兄,此事不宜更多人知曉為好,因此,難開口勞煩王兄,既然王兄猜破楚某來意,不妨直說無礙。」

    「噢,在下洗耳恭聽,能力所在範圍,定當盡力而為,不辭辛苦,你直白相告吧,王某自當片語不洩,你我相知便是。」

    「甚好,楚某在此大恩不言謝!」

    「語過其實,王某不敢當。」

    「剛才拖泥帶水之意,望王兄大人大量,不計狹量。我傾囊相告楚某所求之事。大抵這樣:『就上年我托你看那怪石,我有數量甚多的坯料,我想鑄一柄劍。』我思量許久,左右不定,進退維谷,只有來讓王兄斟酌一番,楚某再做定奪。這事困難不且說,我信得過王兄,才來拜貴府。」

    一頂高帽扣在王英頭頂上,此刻,王英才是舉棋不定,猶豫不決,進退兩難之地。心裡不得不佩服,楚中魁工於心計,自己在楚中魁面前用心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王英遲疑片刻,苦苦思索之狀,道:「此事,看來有些棘手,其一,我的徒弟絕無此技藝,他們就別指望,他們學藝不精,勉強混混生活,倒無大礙,鑄劍一事,確無把握;其二,楚兄知情,王某已封斧收徒授藝,望王兄見諒;其三,以在下的技藝和鑄鐵工具,想要鑄你欲要之劍,委實困難;其四,王某有親授之徒,只是不知現今在何處,然則,還有一毫希望;其五,常言道:『名作出高師』王某有此小就,也是吾師栽培,吾師喜歡青山綠水,蒼松翠竹,不理名錄,像閒雲野鶴,無拘無束生活,近年無從拜會吾師,是否健在人間,說來慚愧,師者如父。」

    說罷,淚水盈眶,欲搖墜而出,幾絲愧意,一覽無餘流露出來,往事如煙,斬不斷是幽幽情絲。

    楚中魁見此,也無需多言,沉默才是道,安慰只是多餘巴結,默默與之痛苦,才是關懷。

    王英鼻子抽泣幾下,硬生生把淚漸斂回去,歎道:「倒是楚兄提醒,我也該去看望師父他人家尚在人世,若在,也讓我感謝,再者,探問一下,師傅是否願意出手鑄劍。」說完兩眼空望蒼穹,深邃回憶往事。

    楚中魁道:「好,我陪王兄一起前往,王兄意下如何?」

    「嗯,如此甚好,兩人路途解寂,相互照看,順覽沿途風景,且不盡興。」

    「如此說好,他日訪個黃道吉日,我二人就發程前往。」

    「就依楚兄所說,他日定奪,再來相告,追隨前往。」

    「嗯,那楚某就相煩王兄操勞,今日到此,我就回去,等王兄消息。」楚中魁說完,拱手相辭之勢,欲跨門而出。王英也不多留,說道:「一路安好,恕不遠送。」

    楚中魁轉身走去,王英目送離開,車伕一直在車上等著楚中魁,只是這一談竟是半天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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