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加冕 文 / 貳號零件
眾人剛剛看到小米駐地的大門，就看見駐地內燈火通明，小米正領著一幫子犛牛人整齊地排列在門口的兩側。
小米遠遠地看見李凡回來，快速地迎了上來，他抱怨地說道，「你們怎麼才回來，等了你們一天了。幸虧我是機器人，不然早累壞了。」
李凡捏了捏小米的臉頰，好奇地問道，「幹嘛不派人去找我，或者用通訊器？」
「……」小米難得地支吾起來，在李凡的再三追問下，他才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路歸那老傢伙都撐不住，先去睡了，讓我一定要熱烈慶祝你進入密煉者公會呢。」
聽到小米如此說，蘿鈴搶話道，「還有我，我也通過選拔了」
「嘿嘿，這個驚喜是大家都能看到的，我們先進駐地在說吧。」小米就像一個拿到新奇物品想要炫耀的小孩，不斷地催促著眾人進入駐地。
穿過駐地黑色鏤空的鐵藝大門，是一片寬闊的庭院，庭院中沒有什麼植物，只有腳下厚厚的草甸，被不遠處兩人高的黑色鐵柵欄包圍著。
在庭院的中央是一棟高十五層的三角形建築。從飛船降落時，李凡曾下船看過，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叫腳下的柔軟如地毯的草地。
然而只是過了兩天，原本碩大無朋的飛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棟高十五層的灰色建築並且周圍百米開外還多一層鐵藝柵欄做為界線。
聽小米說，早在百年前，這座城市還未發展起來，周圍還是漫漫黃沙的時候，小米便買下了這塊地，綠化此處並做為一個固定的落腳點。這也是大河舞團在這片宇宙中唯一的落腳點。
大河舞團，假如李凡在松仁中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那是小米在第一次宇宙大爆炸之前就建立起來的，如今已經有幾千年了。
當初那些隱藏在白毛中的犛牛人早已被小米強迫著與人類基因混合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現在和普通人類並無兩樣的外形，唯一顯著的外在的特徵便是這裡無論男女老幼皆鬚髮全白，且都終身蓄髮，所以人人都有一頭蓬鬆飄逸的白髮。
但饒是如此，大河舞團的總人數也沒有超過三千人。但這其中只有接近兩千人是成年人。但這三千人無一不是忠心不二，以一敵三的戰士。
他們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祀奉小米為王的信念，從來未曾改變，這也許也和他們從古至今傳承下來不知變通的性格有關吧。
李凡一行人剛剛一跨過大門，一陣整齊且具有奇特節奏的鼓掌聲便響了起來，李凡抬眼看去，發現這些犛牛人就連鼓掌的動作都是那麼的一致。均是平行抬至肩膀，再豎起掌心互相碰撞著發出響聲。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可在無數人的一致行動下，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自律且粗獷的美感。
從駐地大門到建築底部，不過百米距離，李凡已經享受了一場視覺和聽覺的饗宴，他從未想過原來鼓掌也可以擊打出那麼多種節奏。
待李凡一行人站定之後，原本分在兩側的犛牛人早已集結成了一個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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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塊，掌聲依舊持續著。雄厚荒涼的歌聲又加入了進來。沒有任何歌詞的曲調，讓更讓人感覺心馳神往，一群老人和兒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犛牛人方塊的側邊。
隨著歌謠荒涼的曲調，方陣中的犛牛人一邊鼓掌一邊跳起了聞名宇宙的大河之舞。整齊劃一的動作，隨風飄散的白色長髮，如同一朵朵純潔的白雲在風的作用下飄散搖曳著。
緊接著歌聲，掌聲都停了下來，一群姿態婀娜的犛牛女性從李凡身後的灰色建築中快步走了出來。她們沒人手中都拿著一朵白花，在她們經過李凡身邊時，她們會把百花插在李凡的身上。
當所有犛牛女都匯入之前的犛牛方陣的時候，李凡混身上下都簪滿了花朵，他的整個體型都變大了一圈，卻一點也不顯得臃腫，反而更加英姿勃發起來。
李凡雖然無法看到自己的全貌，但他從蘿鈴驚艷的目光中，也可以猜想到自己的模樣。
他看了看小米，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但得到的只是一個神秘的微笑。
歌聲，掌聲再次響了起來，依舊是沒有歌詞，然而這一次曲調是如此的激進昂揚，聽到李凡混身熱血沸騰，他感覺自己此時哪怕遇見黑帝君也有敢於一站的勇氣。
犛牛方陣再次動了起來，犛牛男性兩兩相對並托起身旁的女性，然後猛地一個發力，犛牛女人們便被拋向了空中。
在空中她們錯落有致地排序著，可見拋舉她們的犛牛人所用的力道並不相同，但正是如此上下錯開，反而顯得更具觀賞性，她們在空中肆意翻騰著，如同一個個在嬉戲的風之精靈。任由下方的犛牛人一次次將她們拋向空中。
然而下方的犛牛人卻沒有閒著，他們腳下一邊跳著繁複的舞步，同時手掌還不停地與面對面的同伴不斷擊打著，發出重重地轟響，且還要在空隙中拋接自己在空中的女伴。
歌聲，掌聲，犛牛人踏在草地上發出的腳步聲，形成一篇宏大的樂章。
犛牛人方陣的整齊舞蹈，以及在空中做出優美而驚險動作的犛牛女們，甚至還有他們那飛揚在空中的白髮，都形成了今晚這驚世舞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凡一行人不斷發出驚歎的聲音，但他們卻從未聽到一絲不和諧之聲，掌聲一直是那麼的一致有力，空中的舞蹈也是如此精準到位。
李凡不敢想要是一個失誤，會看到如何血肉模糊的場景。事實上他根本未曾擔憂過，不知道是歌聲的關係，還是犛牛人展現的自信，他的熱血始終沸騰著，戰意不斷上升，從未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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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河舞團的駐地外的黑暗中，甚至在其上空看不見的雲層之中，隱藏著無數的眼睛。無論他們抱有什麼樣的目的在暗中窺探著，此刻都無法生出一絲別的想法。
因為大河舞團的犛牛人們跳的不光是一支舞蹈，他們更展現了他們優異的力量，觀察以及配合。這是一支可怕的軍隊，雖然人數稀少，卻讓人覺得不可匹敵。
這些黑暗中的眼睛並不急著離開，他們繼續觀察著，他們想知道在這樣一場絕世之舞中，大河舞團到底是想表達什麼一個意願。他們可不相信這僅僅是一場驚喜，因為他們大多數人之所以會前來觀看，可是受到了大河舞團的團長親自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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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歌聲接近了末尾，空中的犛牛女人們紛紛回到了地面與自己的男伴跳起了複雜，變化多樣的舞蹈，與此同時，方陣也在慢慢散開。
老人和孩子也加入了這一場的舞蹈之中，最後歌聲停歇。犛牛人們各自站在了一個特定的位置上，要李凡此時能從上方向下看，就會看見一個巨大的雪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歌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有了歌詞，可惜李凡壓根就聽不懂，他想大概是犛牛人的原始語言吧。
歌聲加上犛牛人們所站的位置，整個場面都透著一股神聖莊嚴的味道。平常都懸在半空或坐在別人身上的小米，此刻穿著不知何時穿上純白金邊衣袍，踏著草地緩緩從側邊走了過來。
他手上捧著一定用白花編織的王冠，隨著離李凡越來越近，他如同正在上台階一般，每走一步便憑空上升一個高度。
李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只能木訥地站在原地。到了此刻，傻子也能看出這再也不是一場歡迎會那麼簡單的事了。
當小米把王冠戴在李凡頭頂上之後，歌聲在一個上揚的音調中停歇了下來。犛牛人們紛紛單膝跪地，高聲齊呼，「新神加冕，吾等永隨。」
犛牛人將口號連呼了三遍，聲音在夜空之中傳出很遠，很遠！
李凡看向一旁的小米，發現他也真單膝跪在自己面前。他連忙將小米抱了起來，耳邊卻傳來一陣整齊地歡呼聲。他憤憤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米賴在李凡懷中狡獪地笑道，「就是加冕儀式啊，你把我抱起來就代表你接受加冕了。」
「胡鬧！我之前怎麼不知道？」李凡怒吼道。
小米卻絲毫不懼道，「告訴你了，你還會站在這裡麼？」
李凡無言地看了看周圍用炙熱目光看著自己的犛牛人們，知道此時早已成了定局，現在說什麼也是多餘。
看著眼前的犛牛人們，李凡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夠帶他們走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得說些什麼，他想起那個永不可能回去的地球，想起那個不管如何胡鬧都包容自己的媽媽。他振臂一呼道，「不管走向何方，我都帶你們走向最美麗富饒的家鄉。」
犛牛人們同樣振臂高呼起來，讓整個駐地都歡騰了起來。
李凡抱著小米，轉過身對李照說道，「等很久了吧，走吧，我給你做飯。」
一直泯然於眾人的李照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跟著李凡向建築內走去。
而那些黑暗中的眼睛，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結果給震住了，這代表著什麼？難道千年來保持中立的大河舞團，選擇了自己的立場？
這宇宙又要亂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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