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不自量力 文 / 貳號零件
陳雨站在李凡身後一步的位置，就如同剛才李凡站在他身後一樣。他看著前方巨大的蜥蜴怪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是在以前，李凡還能從他那雙死水般的眼睛中看出一點點情緒的波動，現在他的眼睛始終閉著，更讓人無從得知他內心想的是什麼。
將手中的開刃握緊，李凡感覺到了一股極細微的震動，是在興奮麼？李凡暗暗猜測著。這不是他第一次用開刃作戰，但能感到這種細微顫動確是第一次。
也難怪，如此嗜血的蠅熊居然如同一塊凡鐵一樣在封印中煎熬了那麼久，第一次遇見能夠吸收可以稱為強者的血液。換做任何人都會感到興奮吧。為即將飆射的血液，無論這血液屬於誰，只要是血就好。
將元灌入開刃之中，李凡手中的開刃頓時變化出前所未有的樣子。依舊是自己那把怪異的長刀，只是鋒利的倒刺長滿了長刀。遠遠看去更像是一柄角度彎曲的狼牙棒。
這時，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李凡看著建築下數架機體殘骸，心裡想著這些人倒是悍不畏死。明明知道是來送死卻一波又一波地往這裡趕。
可李凡看著街道下四散奔走，瘋狂哭叫的人群，心中也有些明瞭，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家園，只有他們自己可以保衛，哪怕是自不量力。
就在李凡在心裡想著這些戰鬥機不自量力的時候，五架流線型的銀灰色機體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並開始用導彈對蜥蜴怪獸進行打擊。
李凡抿了抿唇，仍然沒用動，並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從來不喜歡充當救世主。因為他就是一個逃犯，很惜命的逃犯。就快要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從何談起保護他人。和他人的安危比起來，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四階巔峰的蜥蜴怪獸到底強悍到了何種地步。
導彈在一片星星點點的燈光中騰起了艷麗的火光，而被導彈擊中的蜥蜴怪獸卻自顧自地繼續從身下的建築中不斷用舌頭搜索出可吃的東西，連眼皮都未抬一下。看來這些導彈似乎連給它身體取暖都還不夠格。
然這些銀灰色的戰機並沒有就此氣餒，機體平滑的腹部伸出拳頭粗細的金屬管道，管道在預熱了幾秒鐘後放射出一道道筆直柔弱的光線。
蜥蜴怪獸似乎嘗到過這些光線的苦頭，看到這些光線它開始快速靈巧地扭動起身體來。這些柔弱的光線穿過建築的外牆創出了一個個比光線大數倍且深不見底的黑洞。這些黑洞冒著絲絲青煙，透著讓人膽寒的涼氣。
蜥蜴怪獸的身體始終過於龐大，無論它如何躲避，依舊被數條光線擊中。原本導彈都無法對其造成傷害的堅硬皮膚此刻正不斷向外噴湧著褐綠色的液體。
假如這些光線繼續發射，李凡可以肯定這場城市大戰中，這些光線就是人類勝利的曙光。只可惜這些光線在發射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蜥蜴怪獸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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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激怒了，它停止了進食，對著空中的不斷移動的銀灰色戰機伸出了靈巧的長條形舌頭。
舌頭在順利黏住一架戰機之後並沒有就此回縮，反而是繼續向下一架戰機延伸過去。
五架戰機為了讓光線打擊達到最大效果，距離蜥蜴怪獸靠得過於近了些。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看見蜥蜴怪獸滿足地眨了下眼睛，似乎吃下了什麼珍饈美味。而五架戰機自然也沒有了蹤影。
確定暫時沒有任何東西會來干擾這場戰鬥之後，李凡足下輕輕一點，就像一隻輕盈的鳥兒從樓頂跳了下去。在下墜的過程中，緊貼建築表面下滑的他突然彎曲膝蓋，穿著合成布鞋的腳掌用力地在建築外牆上輕輕一蹬，看似極為輕巧的動作，卻在建築外牆上印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並激起了無數的煙塵。他整個人像一顆炮彈一樣衝向了對面的蜥蜴怪獸。
蜥蜴怪獸顯然被光線擊中之後警惕性變得高了許多。許是李凡發出的四階掌握者的氣勢太強，蜥蜴怪獸幾乎立刻就發現了眼前這個手中拎這一把怪異武器，快速衝向自己的身影。
似乎想到之前也有人如此自持力量地衝向自己，那入口的美味至今都還無法忘懷。做為吃貨的它當然也不會放過眼前這個機會，它毫不猶豫地伸出舌頭，彈向了李凡。
快似迅捷無比的舌頭，在李凡的眼中如同被放慢了的鏡頭。在舌頭快要捲住自己的一瞬，他雙腳互相一搭，肌肉在元的作用下爆發出無比強大的力量，他就像武俠小說中那些絕世高手一般憑空向上躍了一個高度，穩穩地站在了蜥蜴怪獸的無比黏稠的舌頭上。
元隔絕了蜥蜴怪獸的舌頭和李凡被合成布鞋包裹的雙腳，讓他可以在蜥蜴怪獸的舌頭上快速奔跑。他伏低了身體快順地順著舌頭向著怪獸衝去。
處於四階巔峰的蜥蜴怪獸可不管那麼多，它張開那散發著陣陣腥酸臭猶如宇宙黑洞的大嘴並加速回捲了舌頭。當它確定舌頭和那自不量力的小人兒都已經完整地進入到自己的口腔中之後，它快速地閉上了大嘴，把原本猙獰的獠牙隱藏在一道圓滿的弧線之後。
同時眼中露出一絲擬人的神情，那是一種期待的神情。一瞬間，好像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此刻方圓數百米除了蜥蜴怪獸再看不到一個活物，人們死的死，逃的逃。就連剛才和李凡一同站在大樓頂端的陳雨也不見蹤影，不知去向何方。
這種安靜僅僅存在了一瞬間，下一刻蜥蜴怪獸劇烈地顫抖起來，與此同時它緊閉的大嘴也在不斷滲出鮮艷的綠色液體。
終於，緊緊攀附著建築的四肢和尾部，隨著身體的麻痺轟然向下倒去。與它一起倒下的還有它身下這座終於不堪重負的摩天大樓。
漫天的粉塵紛紛揚揚，將這周圍的視線都變得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只有這巨大蜥蜴怪獸這片廢墟之中不停掙扎的聲音。或許是它的吃貨情節過於嚴重，它始終沒有張開嘴，更別提發出慘叫。
粉塵中走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朦朧中能看出這個黑影至少也有三米多高，筆直挺拔。但不知道為何這黑影走出的每一步卻輕巧無比，甚至連腳步聲都不曾聽聞。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一陣風，吹散在空氣中遲遲不肯落下的粉塵，也讓這巨大的黑影顯現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原來是陳雨不知從何處挪來的一根巨大建築石柱，正堅定而緩慢地向蜥蜴怪獸走去。
他小小的身影扛著兩人才能勉強合抱的巨大石柱，顯得有些荒謬可笑，只可惜他周圍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出現，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彷彿對不遠處的大蜥蜴很不滿意。
他來到蜥蜴怪獸面前，輕聲說著，「張開！」
可蜥蜴怪獸只是將它如車輪般的大眼，略微張開了一絲，眼光中明顯透露出了對這小小少年不屑與嘲笑。這大概是這蜥蜴怪獸的最後的驕傲吧。
可它的這種驕傲沒有持續太久，只見陳雨高高躍起並掄起巨大的石柱向下揮舞，動作輕巧得彷彿這石柱只是泡沫做成的道具。
石柱的前端重重打在半掩在廢墟之中蜥蜴怪獸的前額上。只聽一聲沉悶的巨響，蜥蜴怪獸原本緊緊咬合住的大嘴似乎略微鬆動了一些。原本還有些嘲笑的眼神頓時變成了驚恐，還有求饒。更多鮮艷的綠色液體從它嘴邊噴湧而出。
然陳雨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他繼續著他的動作。巨大的慣性讓石柱帶著陳雨在空中回轉了一圈之後，很快再次拍向根本無法動彈的怪獸頭顱。
砰！又是一聲悶響，還夾帶著些許清脆的碎裂聲。
這一擊的力道在空中加速之後比上一次更是強上了數倍不止。蜥蜴怪獸原本半闔上的雙眼，頓時向外突出。如同一個水球遭到巨大的力量的擠壓，其內的液體四處迸射。蜥蜴怪獸的眼睛也變成無數水狀碎物射向四周，最後粘著空氣中無數粉末跌落在這片廢墟之上。
石柱又在空中回轉了一圈，嗚嗚地破空聲在此時顯得尤為刺耳。在石柱就要再次打中蜥蜴怪獸頭顱的時候，陳雨雙手猛地往後一抽，直接將石柱對準蜥蜴怪獸的頭顱狠狠砸下，怪獸的大嘴終於洞開。
無數鮮艷的綠色血沫混著不知名的黑色塊狀物體，順著癱軟的嘴沿流出。陳雨輕鬆地借力在空中一個翻轉之後穩穩落地。他走向蜥蜴怪獸的洞開的大嘴並用石柱將其高高地撐起，蜥蜴怪獸被石柱撐開的嘴部完全失去了就在數分鐘前吞天吐地的豪氣模樣，倒像是個隱藏了無數財寶的洞穴。
即便是隱藏著財寶的洞穴，肯定也是最讓人忍受不了的洞穴，陣陣酸腐味夾雜著滔天的腥臭從口中不斷逸出，然陳雨就彷彿聞不到一般，筆直地站在柱子旁，望向幽暗不可知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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