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交換 文 / 貳號零件
美莎退出走廊，走向入口出的升降梯。李凡也緊緊跟上。隨同兩人一起進入鏡牢大廈的阿蒙就如同雕像一樣站在原地。
他臉上慣有的傻笑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情緒的摻雜在一起的空洞。就如同調色板上，混的顏色多了，終是變成了一團黑。
阿蒙走入鏡牢之時，只是覺得這些畫面似曾相識。但他只是一個傻子，哪裡會去思考什麼。
他繼續前行，耳邊開始出現一些雜音，他左顧右盼也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但雜音卻是一直存在。
他不勝煩擾地用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摀住耳朵，但他聲音卻還是持續傳來，並且越來越清晰。
他記起來了，這個聲音他聽到過。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束於腰間的小包。發現小包並未打開，自己肯定也未誤食其中的藥劑。
但聲音越來越清晰，阿蒙開始聽到了聲音連成句式的音節，那是一種拗口且熟悉的語言。仿若自己自打出生之時就已經學會。聲音的主人不斷對他呼喚，「快接受我……」
在前方行走的兩人都沒有發現身後阿蒙的異樣。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阿蒙沒有跟上來。直到坐上電梯，李凡才發現阿蒙不見了。他皺著眉說道：「阿蒙沒有跟上來。」
「怕什麼，這棟大廈是帝都最安全的場所之一。不會有事的。」美莎不在乎地說道，重重地按下了啟動鍵。
李凡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急切想要見到父親的心情壓制住了這種情緒。真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在這可怕的鏡牢之中生存下來的。
升降梯上的數字在不斷變化，已經超過五十，卻還在不斷上升，最後定格於一百二十層停了下來。升降梯一打開，李凡就衝了出去。
他不斷地在各個玻璃櫃前觀望著。最後在走廊的盡頭的鏡牢之中看見父親孱弱的身影，他盤腿坐在鏡牢之中，緊閉雙眼，而在他旁邊怒目圓睜的竟然是七叔。
李興怒視的對象當然不可能是自己。而是前一日李凡所看到的，甚至剛剛在屋頂還有討論的，帝制的大腦，惡魔的心臟——繆斯。當然，仍然只是一個和美莎一摸一樣的投影。
看到李凡的身影，李興先是一陣愕然，隨後狂喜地靠了過來，他拍打著玻璃牆，李凡卻無法聽到任何聲音。李凡走向玻璃門，在門上寫了一個好字。
李興會意地點了點頭，接著他面帶憂慮地用餘光看向繆斯。
李凡知道七叔的意思，但他卻無法簡單明瞭的回答。他指了指自己的父親，詢問著自己的父親是怎麼了。
李興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的憂慮變得更多了一些。他抬起手在了玻璃門上寫了松仁二字。
看到松仁二字，李凡心裡震驚地無以復加，一方面是想著父親天賦驚人，竟然可以不借助密煉室就可進入松仁。
心中不由得大生慚愧，想來這些年為了照顧自己父親也隱忍了不少。另一方面，父親在此地進入松仁，明知實力再如何增強也是無法逃脫的情況下，仍然進入松仁，看來真是一心尋死了。想到這，李凡心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影。
「好一場親人重逢的好戲。要我會哭，估計早已淚流滿面了。」正當李凡哀歎之際，身後的繆斯卻是幸災樂禍了起來。
李凡轉過身，充滿敵意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繆斯狀似無辜地說道，「身為此間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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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的主人，當然是來欣賞自己的作品。雖然我不喜歡污穢，但我喜歡看到自己的敵人受到折磨。
用敵人自身所帶的污穢帶來我所想要看到的折磨，不管是誰發明了這種刑罰，我都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天才，簡直是把暴力的優雅發揮到了極致。」
說到這，繆斯特意轉過頭看向美莎說道，「你說是嗎？我親愛的女兒。」
站於遠處的美莎，只是低垂這眼睛，一味沉默著。
李凡沒有在意繆斯的影射，他也沒有心情在意。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父親和七叔救出這可怕的監獄。雖然暫時不能逃離帝都，但不管去那，也比在這好。
就在他有些亂了陣腳的時候，墨尼提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她輕聲說道，「李凡，提出代替他們。」
聽到墨尼提如此說，李凡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反正最後只要想辦法逃出去就行了。可是父親和七叔都沒有辦法，自己能行？
他剛剛才把自己的憂慮傳遞給墨尼提，她就回復道，「可以，我有一個辦法，不過有些冒險。而且你需要一塊d級能源晶體用來提高你的實力。」
李凡權衡著其中的輕重，他看向已經在鏡牢之中已經髒污不堪的七叔和更遠處緊閉雙眼地父親，最後還是親情佔了上風。
他咬了咬牙，看著繆斯一字一句說道：「讓我來代替他們。」
沒等繆斯接話，他就又快又急地說道，「你所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證明。不然你不會讓美莎來和我說起那些本該是秘聞中的秘聞。我可以讓你確定，讓我來代替他們。這期間你一定會得到一個滿意的證明。」
繆斯看著面前直視自己的少年。它抿嘴一笑道，「獨自一人？」
「獨自一人。」李凡堅定地回答道。很多人，應該說這宇宙中的大多數人都會因為被關進一個狹小的空間導致最後發瘋。
但李凡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因為有墨尼提的存在，自己無論孤獨地身處何處他都不會覺得無聊。
李凡的提議終究是打動了繆斯，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期待看到面前的少年，在自己面前發瘋的模樣。
它用裝飾得異常華麗的指甲輕輕擺弄著自己金色的頭髮，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態度說道，「既然你如此要求。那麼角鬥場中的鏡牢將為你打開。貴族們將每日每夜都能欣賞到你的醜態。」
當繆斯露出那副表情之時，美莎就知道她一定是做出什麼決定。但聽到角鬥場鏡牢，還是讓美莎臉上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化。
她走上前準備說些什麼，卻被繆斯遞過來的眼神給制止了。繆斯笑著對美莎說道「我親愛的女兒，帶上你的英雄去享受一下這裡的美麗夜晚。明天他就將為你踏上征途。」
美莎恢復到了冷淡的表情，對此繆斯所說的話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不過繆斯卻是絲毫沒有在意。它狀似好心，眼神卻充滿戲謔地看向李凡說道，「提醒你一下。不要吃得太多哦，吃得越多，在鏡牢之中也就越難堪。」
當繆斯的投影消失在走廊的時候，李凡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他看向美莎笑著說道，「這女人比想像中還惡毒刻薄。」
看著李凡的笑臉，美莎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表面上還維持這冷淡的表情，但她眼中卻是升起了小小的火苗。
身為鏡牢設計者的她，這裡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簡陋供人貽笑大方的場所，角鬥場的鏡牢才是完整地還原了她的設計初衷。
她憤怒地說道，「你這笨蛋你可知道這裡和角鬥場的鏡牢相比只是小兒科而已。」
「可是我總得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是？」李凡聳了聳肩，裝作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繆斯提議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舒服的地方，可他沒有辦法，身處於這種境況之下他只能全盤接受。
他轉頭看向玻璃門後七叔，嘴角扯起一道弧線問道：「我父親他們怎麼辦？」
看到李凡如此，美莎也不禁想起自己的母親。她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我會把他們轉入普通監獄的。」
「還是監獄？」
聽到父親他們的去處仍然是監獄，李凡心裡就依舊懸著一塊大石。在他看來這帝都之下，連人，連建築，連制度每一樣都是畸形的。既然還是監獄，那麼想必也沒有比在這鏡牢好到哪裡去。
「該滿足了。還是你想他們去做某個貴族的奴隸？」
李凡腦中浮現了一個想法，他想了想，好像還真有可行之處。他看向美莎，對方卻不知道他已經把算盤打在她身上了。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可以啊，言行者好像也算是貴族吧。」
聽到李凡如此說，美莎這才知道李凡的打算，但她也知道自己卻是無法拒絕李凡。想想卻是沒有比這更好的安置辦法了，她平淡地說了句，「沒想到你也挺無恥的。」
無恥，無恥怎麼了。只要對自己有利的再無恥一點，李凡也甘願。感覺是一夜長大，李凡開始覺得那些所謂的虛名，對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還擔著一身的累贅。
想通此中來由，李凡乾脆掛著一臉憨笑地問道，「我現在能和他們說說話嗎？」
美莎看向自己斜上方的電子眼，不動聲色地說道，「晚一點自然能夠見到的。」
注意到美莎的眼神看過去，一個比較隱蔽的電子正在發著微微紅光，如同之前看到的吞噬近衛的眼睛一樣，讓李凡感覺到異樣的邪惡。
他不喜歡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他對七叔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之後，說道，「走吧，阿蒙還沒找來，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當李凡找到阿蒙的時候，他依舊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嘴裡碎碎念著什麼。
睜得如銅鈴一般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李凡踮起腳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阿蒙嘴裡所念叨的，發現全是拗口難懂的音節。
他看向美莎，美莎也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李凡伸出手，緩緩地靠近阿蒙。
當他的手掌快要碰觸到阿蒙的手臂的時候，阿蒙好像感知到李凡的存在，眼神瞬間充滿了神彩。而李凡依舊保持著，踮起腳傾聽阿蒙說些什麼的怪樣子。
阿蒙疑惑地看著李凡說道，「李凡少爺？」
為了掩飾尷尬，李凡拍了拍阿蒙的手臂。說道，「走吧，我們去吃午飯，我快餓死了。」
李凡沒有問阿蒙剛才怎麼了，因為他知道為了也是白問。阿蒙鐵定也是一問三不知，倒是可以從美莎處問出些什麼。
但李凡總感覺美莎和自己說的每一件事都隱藏了自己的目的，這種感覺在來到帝都之後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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